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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成年后不?久,便把自己的根骨洗炼了一番,修成至高至圣的境界,堪比一代武学宗师。

冯保投靠东无之前,原是东厂的领班太监。东厂奉命调查东无的底细,真把东无的秘密查出来了。洗髓炼骨无疑是一种邪术,东无备受邪术的牵制,他?的寿命不?会超过?四十岁。他?身上还有?一处死穴,那死穴的位置并不?隐秘,因此皇

帝虽然忌惮东无,却也不?是非把他?铲除不?可。

华瑶听?完俞广容的转述,她的心中既惊讶,又畅快,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她都忍不?住畅想一番。

东无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他?的寿命岂不?是只剩九年?而且,他?竟然有?死穴!虽然冯保不?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但是,华瑶还是为之一振。

天色未明,华瑶走出议事厅,高高兴兴地返回卧房。想到谢云潇正在房中等她,她的心情更是十分愉悦。

华瑶就像土匪一般粗鲁地撞开房门,飞奔到卧房的屏风之后,只见谢云潇衣衫整齐。他?正在灯下翻看一本厚重的医书。

华瑶道:“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谢云潇道:“谁的秘密?”

华瑶坐到他?的身侧:“东无通过?洗髓炼骨,修成绝世武功,反噬到他?自己的身上……”

谢云潇意有?所指:“原来如此,东无也是急于?求成。”

华瑶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说‘也’这个字?你是不?是在影射我?”

谢云潇道:“殿下多虑了。”

华瑶道:“真的吗?”

谢云潇合上那一本医书,华瑶瞥见书名为“太医真经”。她真没想到,谢云潇竟然在研读太医的经验之谈。

谢云潇低声道:“昨夜你熟睡时,我为你诊脉,只觉得你脉息紊乱,时快时慢。自从你来到永州,终日忙于?迎战备战,从未休息过?一天……”

华瑶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多说了,我心里有?数。古往今来,开基创业,哪有?不?辛苦的?”

谢云潇道:“说的也是。”

华瑶道:“嗯嗯。”

谢云潇又问:“等你开基创业之后,你想做什么?”

华瑶随口胡说:“我要带你回凉州,探望你的亲朋好?友。”

谢云潇自幼喜欢清静。他?一贯独来独往,极少主动?与人打?交道。他?虽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却没几个亲朋好?友。“故乡”二字,对他?而言,似乎是一种具体的景象,比如一望无际的山川平原,或是一览无遗的大漠孤烟。

谢云潇淡淡地笑了一下:“等你回到凉州,我会为你准备……”

华瑶十分期待:“准备什么?”

谢云潇知道华瑶最喜欢吃鱼。他?自然而然道:“松江鲈鱼,胭脂鳜鱼,雅木湖的银鱼和鳟鱼。”

华瑶心花怒放:“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她紧攥着他?的一截袖摆:“你真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谢云潇猛然搂住她的腰肢,抱着她躺倒在床上。她正要推开他?,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着他?的衣襟。她隐约摸到了他?的心跳,仿佛被?开水烫了一下似的,她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谢云潇道:“你的心境仍未平定?。”

华瑶道:“嗯。”

谢云潇又问:“你为什么而忧虑?不?妨说出来,我可以替你分忧。”

华瑶小声承认道:“我确实急于?求成,真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头吃。”

华瑶向来很有?信心,也很会审时度势,但她毕竟不?是神通广大的神人,不?可能在短期内解决一切事务。她深知其中道理,又难免感到焦急。

她喃喃自语:“全国各地军情告急,北方入冬之后,冰封千里,寸草不?生,百姓能吃的食物?只有?人肉。秦州收获的粮食,至多供应两个省份,其余地方的百姓又该如何过?冬?‘钱粮’二字,已?是一个难题,‘战事’二字,又是另一个难题。叛军乱杀,贼兵乱杀,敌国也乱杀,沧州、永州、康州边境十分之四的人都被?杀了,到处都是尸山血海……”

谢云潇一边运力为她调息,一边轻声安抚她:“倒也不?必太过?忧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耐心等待几日,或许时局大有?转机。”

华瑶直言不?讳:“如果我等不?到转机,难道我还要一直等下去?吗?凡是我想要的东西?,无论功名利禄,还是权势地位,我一定?会自己争取。”

谢云潇答非所问:“自古以来的新政变法,大多以失败告终。朝臣的心血付诸东流,民间也是怨声载道,人人都盼着国富民强,又有?几人愿意改变旧制?今时今日的政局,相较于?你往后的改革,倒也算不?了什么。你既要变革科举,又要开创学堂,冒天下之大不?韪,你每走一步,立足于?刀锋之上,只凭你一人争取,并非事事都能争得到。”

华瑶十分惊讶。她明知故问:“所以呢,依你之意,我如何扭转时局,又如何改变旧制?”

谢云潇道:“正如习武练功一般,循序渐进,切忌操之过?急。”

华瑶道:“我就知道你要说这句话。”

谢云潇从容道:“殿下固然聪慧,我的心思,怎能瞒得过?殿下?无非是老生常谈,忠言逆耳……”

谢云潇还没说完,华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她本来也不?是非亲他?不?可,但他?正躺在她的床上,还说什么“殿下”,“忠言逆耳”,她又起?了一点?玩心,像是在和他?扮演明君与忠臣的游戏。

谢云潇改口道:“你一定?能开基创业,功在万古千秋。”

华瑶将信将疑:“真的吗?”

谢云潇道:“当?然。”

华瑶道:“好?,我相信你。”

谢云潇轻吻她的唇角。她小声道:“再亲一口。”

床榻上情潮旖旎,窗外雨声渐浓,雾气犹重。雨雾仍未消散,黎明的微光却是隐约可见。

*

秋末冬初,冰寒霜冻。

京城的街市上,卖炭的小贩正在沿街吆喝,路边的流民已?被?冻死了好?几个,尸体都是赤条条的,再单薄、再破烂的衣裳,也会被?人当?街扒走。

徐信修的马车路过?这条街。徐信修闭目养神,不?看窗外的景象。

徐信修身为内阁首辅,自有?肃清朝政之责。

然而,大梁的朝政已?是一塌糊涂。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告急的文书一封接着一封,官兵败仗多、胜仗少,国库的钱粮日渐空虚,此时又不?能加征赋税,朝廷的党争也不?能停止,大梁朝正如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吃不?饱饭,迈不?开步,每一寸肌骨都在被?人蚕食。

徐信修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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