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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远方,望见画舫停泊在岸边,周围环绕着一圈灯影,照出一片朦胧烟雾,雾气?在水波里荡漾不休。

路人三五成群,从河畔走?过,其中几人频频回首,像是?舍不得离开?画舫。

画舫上的年轻人连忙招呼道:“上船吧,都来赴宴!”

那几个路人登上了画舫,走?进了船舱。烛光从纱帘里透出来,众人身影交缠,在船舱里来回追逐打闹,浪谑嬉笑?。

华瑶后退一步,不再眺望远景。她把窗户关上了:“快到亥时了,他们竟然还在唱歌。”

谢云潇撩起床帐:“深夜唱歌,是?不是?江南的风俗?”

华瑶一溜烟跑到了床上。她往谢云潇怀里一钻,搂着他倒进了被褥里。今日她奔波一整天,多少有些疲惫。她打了一个哈欠,又把自己的左腿架到了他的腰上,调整出舒服的睡姿,顺便?把他搂得更紧了。

困意渐浓,华瑶喃喃道:“我觉得,那些人很奇怪。”

谢云潇抬手揽住她的腰肢:“唱歌奇怪吗?”

华瑶说话的声调越来越轻:“我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我派了暗探去?打听消息,等到明天早晨,暗探就会回来了……”

谢云潇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忍不住问:“若是?真有蹊跷之处,为什么绣城本地官府没有上报此事,也没有派人去?把内情调查清楚?绣城是?吴州大城,本地官员应当熟知大梁律法。”

华瑶轻叹一口?气?:“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永州平定叛乱的时候,东无?从吴州调来三万精兵?吴州军营与东无?关系如此密切,可见吴州这个地方,并不太平。”

谢云潇皱了一下?眉头:“你是?说,绣城官员会包庇逆贼?”

华瑶从床上坐了起来:“绣城官员还真不一定知道这件事。我初登大位,他们巴结我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故意忤逆我?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谢云潇提起了两年前的一桩旧事:“当年我们在京城赈灾,河上运船把毒草送到了营地,营地官员却没察觉,导致上百个患者病情恶化。”

“确实,”华瑶攥紧了被褥,“人心?险恶,防不胜防。”

谢云潇捉住了她的手腕:“卿卿?”

华瑶把手腕从他掌中抽出来:“今时不同往日,无?论何

?人胆敢蒙蔽我,我绝不轻饶。”

谢云潇又把华瑶拉回了他的怀里。他轻抚她的后背:“你说得对,他们何?必自寻死路?或许是?我们想多了。时辰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再考虑此事也不算迟。”

真的想多了吗?

华瑶还不知道敌人的真面目,甚至不知道敌人是?否存在。此时胡思乱想也想不出结果,她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华瑶在谢云潇唇边连亲两口?,尝到了一点清淡香气?。她含糊答应道:“嗯嗯。”

谢云潇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又吻,千般温柔,万般珍重:“如今你已经登上大位。大局已定,不会再有变数。吴州时局不算艰难,你也不必担忧太多,只需一点一点理清思路,总能找到解决办法。”

华瑶觉得谢云潇这句话很有道理。她放松了不少,又搂住了他的腰身,做好?了睡觉的准备。

谢云潇继续道:“睡吧,卿卿。”

华瑶口?齿不清:“嗯,你好?温柔……”

谢云潇无?声地笑?了。他不再说话。华瑶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越来越轻缓,她渐渐睡着了。她在他怀里安稳入睡,他的心?境也是?平和宁静的。他沉入梦乡,隐约听见河上歌声彻夜不停。

*

次日一早,绣城细雨朦胧,烟雾缭绕。天上阴云连成一团絮状,天色灰蒙蒙的,泛着一线昏光,又湿又冷。

石板路上水流潺潺,蜿蜒曲折,沿着砖石缝隙向前流淌,融入迷茫雨雾之中。

华瑶走?在石板路上,头戴一顶遮雨蓑笠,腰间挂着一把重剑。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视前方。

昨晚她派出去?的四?个暗探,竟然一个也没有回来。暗探消失了,前所未有的状况,她不得不慎重对待。她心?里有些焦躁,还有些愤怒,究竟是?谁胆大包天,连她的人都敢动?

区区一个吴州绣城,不如沧州局势危急,也不如永州战场艰险,谁又能在这个地方一手遮天?

难道是?若缘吗?

华瑶和白其姝想到一处去?了。

华瑶的脑海里才刚冒出“若缘”两个字,白其姝忽然出声:“若缘才刚来绣城不久,根基不稳,她应该不敢擅自扣押您的人。”

华瑶断然道:“不能小看她。”又说:“我们还不知道暗探究竟是?生是?死。”

细雨拂面,白其姝停下?脚步:“谁敢在这个时候,对您的人下?毒手?”

华瑶也停下?了脚步。

远处的台阶上站着上百个本地人,顶风冒雨,排队等候一座粥厂发放米粥。这一座粥厂的主人是?当地富商,逢年过节都会开?仓放粮,本地人对他赞赏有加,尊称他为“大善人”。他救济了不少贫民,对官府更是?恭敬有礼。

华瑶收回目光:“问题出在那几艘画舫上,我要亲自去?打探一番。”

“亲自?”白其姝面露惊讶之色,“还是?让我去?吧,您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华瑶声调更轻:“我自然有我的考量。我必须尽快把这些事调查明白,我的武功境界已在化境之上,百毒不侵,百虫不沾。万一贼人用了毒药,哪怕是?羯国‘九死’那般剧毒,我也能克化毒性,全身而?退……”

白其姝忐忑不安:“可是?,您的身份何?等贵重,怎能冒险去?一探究竟?”

华瑶悄声说:“自从周老前辈把内功传给我,我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总觉得内功运化不开?。我想要找个机会,好?好?施展施展,我的功力也能更精进些。”

白其姝的思路与常人不同。她下?意识地问:“您要杀人见血吗?”

华瑶含糊道:“嗯……”

华瑶本来还要说“或许吧”,但她想到自己的暗探失踪了,或许已经被杀了。她心?中愤怒,严肃道:“血债血偿,一个也不放过。”

白其姝点了点头,微笑?道:“也是?,多杀几个武功高手,内功运行就?更顺畅了,还是?您考虑得周到。若要提升武功境界,这可是?最好?、最快的办法。等您完全掌握了诀窍,您就?是?天下?第一宗师,无?人可及,无?人可比。”

少顷,白其姝又问:“谁会与您一同登上画舫?”

华瑶看了一眼谢云潇:“就?他了。”

谢云潇也戴着一顶斗笠。起初他一言不发,听到华瑶的指示,他才开?口?:“听凭吩咐。”

天色暗沉,烟雨朦胧,街道上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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