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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甩出结果来。

而领导们站在那里,其实都已经在队里筹备送别仪式了,如今人又回来了,高兴自然是万分高兴的,可离奇也是真离奇。

“你……”

对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这个音节来。

而周潜躺在床上,仿佛被人千刀万剐的破烂身躯无力的躺在那里,脸色唇色都是惨白的。

唯独意识十分清醒。

“我也不清楚……模糊有意识的时候好像已经被埋下去了,有土在我身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蔷薇走廊好像突然生气,然后直接把我从土里抽出来了……”

“当时可把小榆吓了一跳——蔷薇走廊只是没打她,可她挖土其实也胆战心惊的,是我难为她了。”

大伙儿听了这话都有些唏嘘。

蔷薇走廊的臭脾气,整个花城人尽皆知。

哪怕连催生它的吴越将军企图再接近也没落着什么好。上次参加宴会时,对方脸上身上都还带着疤呢。

如今不想要周潜埋在它身边应该也正常,毕竟人的尸体做花肥,没有被发酵好的话反而会影响植物生长。

这是个合理且无法验证的猜测,他们总不能再找个人去往蔷薇走廊身边埋一埋,然后派人远程盯着吧?

“那你身上的伤……”

“毒素!毒素怎么清除的?”

一旁的医生终于按耐不住!

这群人磨磨唧唧半天竟没有一个人问到点子上,他此刻凑过来焦急的询问着:

“蔷薇走廊难道还有清除毒素的能力吗?”

“这也太强了吧!那寇蛛变异之前可是黑寡妇啊!我们医院对症的蛛毒血清包括蛇毒血清,还有一系列新研发的融合药剂都安排上了,也只能勉强压制住……”

他说着说着,神情都渐渐狂热起来,只恨不得亲临现场,晃着蔷薇走廊的枝叶跪下来求它……

“我不知道。”

周潜虚弱极了。

“我被从土里掀到地上,然后它的叶子和花瓣就像刀锋一样狠狠划了过来,而且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我为了护住小榆……”

大伙儿想起他前阵子陪着吴越少将,然后两个人脸上那锋利的一道血痕,此刻竟也不觉得很惊讶呢。

就连医生也没太惊讶。

因为他观察过那些创口,切口极其锋利,他们的手术刀都做不到这样。

而且真的很深,皮肉翻卷的样子格外狰狞,方向也乱七八糟,横的竖的,向下的,向上的……

一般人是切不出来这样深深浅浅不受控制的创口的,也根本没有这样锋利的刀。

恐怕只有生气的蔷薇,才会削出这样无处可逃的痕迹吧。

“那之后呢?”

领导也追问道。

“之后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没了意识……后来听小榆说我身上流了很多很多的黑血,她背不动,是一点儿一点儿把我拖进屋子的……衣服都烂掉了……”

“最后又不断的拿水冲洗伤口……”

他说到这里,又想起那颜色古怪,且带着药味儿的药水,此刻拧紧眉头做出思索状:

“好像还加了些蒲公英什么的止血的药草吧……乱七八糟的,她也不懂。”

他说到这里,还适时苦笑一声:

“我当时那个状态纯粹死马当活马医了。草叶子都往上头糊,糊完了又拿水冲……”

“唉。”医生叹起气来:

“这小姑娘一点儿没学过急救知识吗?那会儿科普明明人人都要来听课的……就是她这样折腾,才使得你的伤口跟残留的毒素融合……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你这种案例太独特了。”

“但现在,伤疤全都消不掉了。非要消除的话,需要重新植皮和大量积分。”

一边又嘀咕起来:“这蔷薇走廊也太狠了,你看,把你划得都不成人形了。”

周潜真的好想让人拿个镜子给他看看!

他现在究竟被划成了什么样子?

但说出这番话做出几个表情,脸颊就仿佛要裂开来,此刻只能扯了扯唇角,而后又艰难的闭上眼睛。

领导们叹了口气,随后又劝他看开些:

“伤疤不过是皮肉上吃点亏,能留得命在已经谢天谢地了。”

“说来说去,还得感谢蔷薇走廊的误打误撞。”

“怀榆那姑娘也不错,就是遇到事了不第一时间来营地求助,自己在家瞎鼓捣……唉,耽误了许多事儿。”

“不过也说不准,当时周潜如果真的流了很多血的话,她可能压根儿没时间来叫人,只能不断的想法子处理了……”

正说着呢,护士来送检验报告,看旁边堆了这么多人,不由眉头一皱:

“都围着这儿干什么?!病人需要休息,你看着上面的指标,失血量都到这个地步了……”

医生拿过单子一看,瞬间惊跳起来:

“快快快!!!安排输血!”

周潜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失血的模样,可不看指标,谁能知道他失了那么多?!

整个病房瞬间闹腾起来。

而周潜看着手背上刚扎进去的针管,忍不住眼神又朝下瞟了瞟。

可惜了,角度问题,此刻又穿着病号服,他什么疤痕都没看到。

……

而此刻,送走了周潜的怀榆什么也顾不上,刚刚生出的担忧在回到屋子的那一刻便荡然无存,然后一头扎到了床上。

睡了个昏天暗地。

再醒来时,已经不知过去多久了。

天光从门缝里透进来,隐约又是一个大晴天,而她推开门,第一件事是把太阳能灯提出去晒晒。

回过神来看着大开的房门,还有屋里的一片狼藉,怀榆忍不住沉沉叹了口气。

真的是一片狼藉啊!

仅有的三个水桶空空如也,几个盆子乱七八糟放在地上,里头还有半盆浑浊的药液。

桌子地上一片水迹,到处还散落着星星点点的黑红色血迹,插瓶的花几天没加水,此刻都已经垂下了头。

剪碎的衣服,擦血的布,被药液浸泡的像抹布的毛巾,散乱扔在一边的剪刀和蛋壳刀,灶台前乱七八糟的柴和树叶……

还有那么大一个浴桶,此刻装了大半桶的棕黄色浑浊液体,整个屋子都是一片浓烈的血腥味儿和药味儿。

怀榆自认自己是个体面人,这屋子打她住进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

此刻站在那里茫然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又痛苦的捂住了额头。

啊啊啊——

想一想都觉得有好多工作啊!

……

但这是自己住的地方,不收拾也不行。

因此她打起精神来,提着桶就去接水了。

此刻站在树下看着头顶那颗水珠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又要往自己这边儿,于是终于狠了起来,

双手插腰,一脚踹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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