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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的紫黑色淤痕。

保健室的医生还要去看看西川良三的情况，叮嘱了花野井千夏几句后便急匆匆地走了，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松田阵平听见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是花野井千夏在穿衣服。大概是胳膊受伤的缘故，她穿得很慢，扯到伤口时还会发出几声低低的抽气声，又碍于有人在外等着，只能硬生生将痛呼忍了下来。

松田阵平挠了挠耳根，去走廊上溜达了一圈，等回来时，花野井千夏已穿戴整齐。

“你是不是傻子啊，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跟我交换位置？”

抱胸站在病床前，松田阵平抿了抿嘴，语气硬梆梆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花野井千夏欠了他几个亿呢。

早就习惯了这家伙的态度，花野井千夏也不在意，小心翼翼地抬起右手，将它放到舒适的位置后，这才一脸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怕你死掉。”

松田阵平？？？

“你怕我死掉，你不怕你自己死掉吗？！”

他简直不明白花野井千夏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们很熟吗？都四年没见面了，她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

没想到松田阵平会这么突然的就生气了，花野井千夏疑惑地皱了皱眉，深觉男人心，海底针，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说实话，她真心觉得对方的死亡概率比她高诶，特别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她又不是傻子，调换位置时特意计算过角度，不会有生命危险哒！

见花野井千夏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松田阵平就知道她根本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一阵烦闷涌上心头，他暴躁地揉了揉头发，想说什么，最终却又忍了下来。

恰巧此时目暮警官打来电话，是警视厅的人到了，松田阵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留下一句冷硬的“你好好休息”后，便打算转身离开。

花野井千夏哪肯让他就这么走掉，赶紧跟了上去。

“等等，我也去。”

“你不要胡闹了，好好躺下休息。”

将人从面前拨开，松田阵平极力压抑着火气，可当花野井千夏又固执地跟上来之际，他终于忍不住炸毛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花野井？你以为我没察觉到吗，四年来不知所踪，最近却又频繁出入警视厅，那些案件你明明可以避开吧，为什么一定要牵扯其中，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松田阵平无法不去考虑这些问题。

他申请调来搜查一课，就是为了眼前这个人——为了查出她的犯罪证据。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只要做过，必定留下痕迹。他反反复复地阅读卷宗，重游案发地，甚至去监狱里见那个罪犯，询问每一处细节，可就是找不到一点证据。

松田阵平偶尔会想，若是找到证据了，他会怎样呢？

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继续找，或许找到了，他就知道了吧。

看着面前人因他突然的质问而愣在原地，松田阵平微微垂下眼，忽略掉心口传来的阵阵抽痛，再次转过身，准备独自去找目暮警官他们会合。

可就在此时，花野井千夏说话了。

“你放心吧，今天过后，我会自动消失的，不会再打扰到你。”

……

空气忽地安静了下来，松田阵平背对着花野井千夏，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见到一个沉默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略显沙哑的声音才在空气中响起。

“你以为你是谁啊，花野井千夏？”

“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你未免也太傲慢，太自以为是了。”

*

保健室的灯光亮得刺眼，过堂风穿过走廊，盈满一室寥寥。

眼前已无半个人影，花野井千夏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受伤的那只手微微蜷曲了一下。

【真热闹呀~】

纯黑的小球飘浮在花野井千夏的身侧，看热闹般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能让主角之一的心情波动起伏这么大，我还真是捡到便宜了。】

就和大部分系统一样，【犯罪系统】打心眼里看不起人类，宿主而已，对于它这种性质特殊的系统而言，本来就是些一次性用品，没用了就丢掉嘛。

与其他系统不同的是，【犯罪系统】还想挑战一下这个世界的主角和规则。

凭什么罪犯就一定得被抓住啊，这世界上的悬案还少吗？

既然注定要成为罪犯了，那当然要成为最臭名昭著，最让人铭记的那个，否则……那也太无趣了。

在角田久被警方抓住以后，【犯罪系统】就准备抛弃这个没用的人类，开始寻找下一任宿主。

它最初的目标其实是织笠紫苑，心理医生什么的，虽然难洗脑，但只要洗脑成功了，绝对会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男性的犯罪总是血腥、暴力、毫无美感，它其实更加偏爱女性，或者拥有女性特质的男性，将杀人看成一门艺术，一门令人为之战栗的艺术。

可后来，花野井千夏出现了，【犯罪系统】在她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绝非武力值那种浅显的东西，而是更加冰冷、锐利、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一丝特质。

【那么，请多指教啦~】

【犯罪系统】发出了一声恶意满满的轻笑，不慌不忙地飞到花野井千夏的面前，正要进入新宿主的身体，眼前人却蓦地抬起了眸子，直直看向它，勾唇一笑。

“我说你，自说自话完了没？”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说你, 自说自话完了没？”

当【犯罪系统】听见花野井千夏的这一句话，纯黑色的小光球肉眼可见地顿在了半空中。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面前这个人类的眼底没有半分争吵过后的迷茫与失落, 只有全然的冷静。就这么不躲不避地看向它，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然而，这！不！是！

【犯罪系统】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下意识想往后飞，可花野井千夏已经先一步伸出手来, 把它捏在了掌心里。

“咦，原来能碰到啊？”

“不可能, 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看得到系统, 还能触碰系统？！”

两道声音同时在空气中响起, 一个漫不经心，一个不敢置信。

花野井千夏没管【犯罪系统】那好似良家妇女被纨绔子弟调戏了的尖叫, 自顾自上手捏了捏，发现手感竟意外的不错。

Q|Q弹弹的，有点像某种未知口味的大福。

“你也是系统持有者，对吧！”

【犯罪系统】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褪去最初的震惊和恐惧后, 它便飞快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