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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

秋蝉压住心头的慌乱,抖着手取出袖中信笺,呈到皇后面前,“娘娘,这是主子写给陆二公子的亲笔,娘娘大可找到主子平日习字加以比对,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

宫人捧着信笺,呈到皇后案头,皇后眸光从下首的女子身上?掠过,信笺展开?,众人翘首以待,面色虽是平静,却竖起了耳朵,想知道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倏地,皇后撂下信笺,厉色沉声,“大胆奴才,竟敢偷盗宫中财物,构陷主子,来?人,押下去,严加审问!”

秋蝉神色迷茫,白?着脸色否认,“奴婢不敢诬陷主子,信中是主子亲笔写给的陆二公子,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啊!”

皇后道:“这信是张贵人写给乳母的慰问之语,何来?写给陆家公子的亲笔?”

“不可能!”秋蝉脸色微变,她仰起头,片刻间,身子猛地僵住,好似想起什么,骤然看向伺候在?张贵人身边的春儿?。

“秋蝉姐姐去哪里了,主子正?在?找你呢!”

“秋蝉姐姐对襟的绣纹可真好看,袖口也?别具一格!”

她身形一晃。

原来?……

原来?主子早就为她做了局,她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倒底是高估了主子对自己的信任。

小?太监架起秋蝉,要将人拖出殿外,张贵人上?前拦住,目光在?秋蝉身上?停留稍许,“娘娘,嫔妾今日求见,不止为证明嫔妾清白?一事。”

她缓缓道:“嫔妾身子不适,秋蝉本是嫔妾近身伺候的人,近些日子却神情恍惚,屡屡出错,嫔妾怜她多劳,便允她下去歇着,不想却有人见秋蝉并未在?听月坞,而是频频出入冷宫。”

秋蝉呼吸一滞,一时心跳如擂鼓。

张贵人下意识掐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嵌到皮//肉中。

“嫔妾察觉不对,命人前去查看,意外发现有小?太监鬼鬼祟祟,挖走了冷宫东墙下孟夏枯草的草根,嫔妾留心,将那草根交给了平日为嫔妾调理身子的刘太医。”张贵人止住声,眼底有一丝迟疑,“刘太医言,那草根是可让女子再?无生?育可能的极寒之药。”

“谁这般心思恶毒!”已有嫔妃忍不住,胆寒害怕。

冷宫荒僻,里面住着的都是犯了大错的废妃,谁能料想,那等荒凉之地,竟有如此寒物?!

在?那人说话时,杨贵嫔就抚住了隆起的肚子,面露紧张担忧之色,仿似也?为腹中的皇嗣害怕。

皇后头疼地压了压额角,“竟是如此。”

“那小?太监又是哪宫的人?”

张贵人摇了摇头,神情遗憾,“事出突然,那小?太监警觉,嫔妾查看多日,未再?见他出现。”

“张贵人所言,岂不是那些寒物?也?不知落到哪个宫里了?”

嫔妃们纷纷提起心弦,面露惊恐,后宫看似花团锦簇,谦逊恭和?,实则最是腌臜之地,但进到宫里,走到今日,有几个手段干净,有几个没?结过对家的愁怨。

有人害怕地提议,“娘娘,不如搜查各宫,查出这手段阴险之人!”

张贵人也?有些后怕,好似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禀道:“是嫔妾疏忽,察觉不对应当早日通禀娘娘,那寒物?离了泥土,遇水即融,即便搜宫,怕是也?查不出什么。”

如张贵人所言,文竹领人去各宫搜查,过了晌午,也?未查出何处有异样。

此事要想知道结果,只能审问秋蝉。

今儿?这趟坤宁宫的问安委实热闹,张贵人身子本就不适,又在?殿内久站,待众人散去,她支撑不住,忽觉一阵疲乏,身形晃了一下,身侧一双手臂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女子声音担忧,“姐姐身子不适,不如歇歇再?回听月坞。”

明裳眉头紧锁,望着张贵人苍白?的面色。

“无事。”张贵人勉强提了提唇线,安抚她,“吹多了风有些头晕不适罢了。”

六宫嫔妃已离开?得差不多,两人相伴出了坤宁宫。

隆冬的寒风拂过人面,张贵人捂了捂怀中手炉,瞧了眼旁边沉眉思索的女子,微笑道:“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明裳回过神,目光与张贵人相会,张贵人轻轻点过头。

两人都猜出了那人是谁。

即便猜出,此时也?不能坐实了此事,毕竟那人,尚且怀着皇嗣。然,此事重大,怎会瞒得住那位,又怎会不让那位在?心里记上?一笔。

……

夜色浓稠,如黑墨涂染,乾坤宫内掌着数盏琉璃宫灯,亮如白?昼。

敬事房的小?太监早已捧着嫔妃侍寝的名册退出内殿,今儿?皇上?又没?召人伺候。越到年关,前朝的事儿?就越多,敬事房的小?太监唉声叹气,当年太后娘娘离宫的时候,可是提点过他们大监,皇嗣为国本,两年过去,后宫也?仍旧只有宝珠公主,皇上?不进后宫,他们又如何劝得动。

殿内,李怀修伏案翻阅着一日的公文。

稍许殿门?打开?,全福海擦着一头冷汗入了殿里。

白?日坤宁宫动静闹得大,事关皇嗣,自然要来?与皇上?通禀。全福海忙活一日,到这时,终于查出了些苗头。那小?太监确实能藏,七拐八拐地才查出那人与承明宫有些牵扯。杨贵嫔有孕之前性子傲慢,对谁都瞧不上?眼,唯有待皇上?时,才似化成了柔水。全福海如何都没?想到,闹得那么大地事,竟然与杨贵嫔有关。

他将查明的线索一一通禀。

兹事体大,还是要由皇上?定夺。

李怀修拧起眉,脸色慢慢淡了下去,沉得有些骇人。

全福海多人精,觑了上?位一眼,便知皇上?是真的动怒了。

殿内寂静无声,却压得全福海脊背生?生?出了一层冷汗。

近些日子,杨家闹得不太平,杨尚书自恃治水有功,又因女儿?怀了皇嗣,深得圣宠,在?朝上?都能横着走了,便是见了宋文进宋太傅都能呛声几句,前些日子朝中有人提议各家捐款赈灾,皇上?虽未名言,却也?是这个意思,不想被杨尚书一口否决,滔滔不绝回怼了过去。今岁大灾,朝中各家没?少捐赠钱粮,可这些东西?倒底捐去了哪,人人心知肚明,杨尚书是风头太盛,生?生?打了皇上?的颜面。如今杨贵嫔又在?后宫闹这么一出,皇上?能不震怒吗!

宫灯的光明明灭灭映照着李怀修晦暗的脸色。他并非不能猜出杨贵嫔的心思,有孕之后,她便不复从前懂事。

“她杨家是要一家独大么!”

御案的折子掷去了金砖地面,“吧嗒”一声,全福海额头的汗珠倏然就落了下来?,“皇上?息怒!”

他扑通跪到地上?,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哪敢回应这话,不得不得说,杨家确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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