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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截了当从不遮掩意图吗?

难道不该是心机深沉,擅于掩藏,扮猪吃虎吗?

盛从渊无心同他说笑,仍是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殿下,时间紧迫,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我可不急,是你急着卸任吧。”

“臣有要事要办。”

“比立储之事更为重要的要事?”

元纵满是揶揄的语气,只换来盛从渊不予玩笑的一句冷声:“殿下,谨言慎行。”

元纵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你可真无趣啊,也不知厉大人和盛夫人怎生出你这么个闷葫芦来?”

宋衿禾听闻此言不由在心里默默赞同。

不过她并无兴趣听这两人谈论机密要事。

她听不懂,更知自己不该继续偷听,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如此想着,宋衿禾猫着身子,欲要在两人走近此处前转身离开这里。

她刚要迈步。

元纵忽的停下脚步,道:“急什么呢,宋宁这不是因朝中动荡被调回来了,想来短时间内,他也不会离开京城了。”

宋衿禾一怔,听到兄长的名字顿时竖起了耳朵。

但盛从渊那头没了下文,只有一阵长久的沉默。

元纵没由来地:“嗯?”

宋衿禾背脊一僵,忽的意识到自己从灌木丛后已是探出了大半张脸。

她连忙缩回身子,心慌意乱就要逃跑。

元纵出声唤住她:“出来吧,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宋衿禾头皮发麻,知晓自己或是闯祸了。

这可是偷听皇子谈话,还是这位在外褒贬不一的十四皇子。

她自不能当没听到一般转身就跑,也不知自己会遭到怎样的惩处,只得硬着头皮缓动身形从灌木丛后现身。

宋衿禾刚站直身子。

一直沉默无声的盛从渊突然侧跨一步,高大的身形直直挡在她和元纵之间,把两人的视线都挡了个结实。

“殿下。”

宋衿禾瞧不见元纵的神情,只听他开口似是带了笑:“怎么了,我只是看看是谁胆敢偷听我的谈话。”

盛从渊却是屹立不动,一堵高墙似的,将月光笼在他身前,拉长漆黑的影子包裹宋衿禾完全显露的身形。

“天色不早了,殿下该回去歇息了。”

元纵啧啧两声,压低嗓音只对盛从渊说了句什么。

宋衿禾没听见,只明显看出盛从渊背脊僵了一瞬。

她紧张地揪着裙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但她也不觉得盛从渊这般挡着就真能叫元纵不知是谁在偷听。

她动了动唇,正欲开口。

元纵忽的歪头,从盛从渊身侧露出脸来,面上带着和他年纪相符,却与身份违和的俏皮笑容。

宋衿禾猝不及防对上元纵亮灿的眸子。

稍有怔愣,便闻元纵含笑道:“宋姑娘,幸会。”

宋衿禾迷茫不解,但也连忙福身:“臣女见过殿下。”

还不待元纵再多说什么,盛从渊已又一次挪步把元纵的视线给完全挡住了。

元纵无奈,但语气轻快:“护这么紧,我莫不是要吃人,我又没说不能听。”

而后便有迈步欲要转身离去的声音。

临走前,他抬手拍了拍盛从渊的肩膀:“你这副模样,可比平时有趣多了。”

第16章 016 隔空抚过那片红

宋衿禾闻言,下意识好奇地朝盛从渊看去。

元纵身影逐渐远去,盛从渊也随之转过身来。

入目一张笼罩在阴影中的脸庞,面无表情,深沉晦暗。

何来有趣?

吓死人了好吗!

下一瞬,恰逢月光缓动。

柔光下一抹红晕一闪而过,盛从渊敛目轻声道:“你怎么在这?”

宋衿禾:“……”

若非她提前询问盛从渊是否会参加此次秋狝,又从宋骁口中知晓他临时改变主意快马加鞭赶来。

这话怕不是该她反问他一句吧。

宋衿禾顿了一瞬,才开口:“我只是回房路过此地,无意偷听,我什么也没听见。”

这话约等于实话。

她就听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什么要事也不知晓的。

此处仅是南苑某侧连通宅院之间的小道,前方一片宽阔空地,以花圃围绕,丝毫不显逼仄,白日里也应是人流往来的敞亮之地。

只是夜色将周围的一切都笼上了浓重的暗面,无人路经此地,便叫眼下氛围莫名静谧。

宋衿禾感到有些尴尬,不太适应在这种氛围下与盛从渊独处。

她又生硬道:“那我先告辞了。”

说罢,宋衿禾转身走回头路,快步走出好一段距离后,又想起自己方才正是因不认路才顿在那处。

她咬了咬牙,又一次转身折返。

盛从渊竟还似根木头一般站在原地没动。

一抬眼,便见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

宋衿禾问:“你能告诉我西厢是往哪走吗?”

她只说了自己住处的大致方向,不想叫盛从渊知晓具体位置。

盛从渊却道:“我送你。”

宋衿禾赫然瞪大眼,还没来得及开口,盛从渊又找补道:“我也住西厢。”

更可疑了!

他莫不是一来便打听了她的住处,而后又请人安排自己与她住同一方位。

他便不知何为收敛,何为含蓄吗!

僵持的尴尬间,盛从渊再次开口:“随行亲臣家眷皆住西厢。”

宋衿禾眉心突突跳了几下,有种自己一句话未说,防备的心思全被人猜了去的感觉。

盛从渊倒是不怎在意宋衿禾的防备,也藏不住自己明晃晃的意图。

他接连开口:“宋姑娘,天色不早了。”

宋衿禾抿了抿唇,终是应声:“那就有劳盛公子了。”

两人相继迈步,走的是往前的方向。

宋衿禾方才若是当真转身走回头路,便是离西厢越来越远,再绕好一阵也绕不回西厢。

盛从渊走在前面,她便跟在他身后。

并无逾矩,但又似最初他送她离开盛府时那般。

闲庭信步,没了方才半点接连催促的样子。

磨磨蹭蹭的,他莫不是打算就这么领着她一路走到天明。

缓慢的路程中,仅有两人交错不一的脚步声。

宋衿禾不时抬眸对上盛从渊宽厚的背影。

思绪又不自觉想起马车上那个令她惊醒的梦。

仍是没有前因后果,但血淋淋的一幕清晰又真实。

那支箭就射在盛从渊左肩,一向凶悍强壮的男人就那么倒在了她面前。

他会死吗?

死在那个荒芜的悬崖边?

宋衿禾害怕地闭眼一瞬,再一睁眼,眼前突然被一片黑蒙住视线。

她脚下步子来不及停,一头撞上了前方硬实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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