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5


有些青春守寡的妇女,或是那想做暗门又没有客的姑娘,投到行院人家去,怕失了自由之身,又怕公然和男人往来名声不好,所以有个女人从中牵线搭桥,就便宜许多。”

“你是说,这位焦姑娘就是个拉.皮.条的?”他冷哼一声,“怪道这姜俞生不把她抬回家,原来留她在外有这用道。此人如此好色,只怕替他兄弟代.孕子嗣的主意,就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西屏此刻回想起来,她刚进门时碰见姜俞生,他看她的眼色的确是有些不对,只是那时候她未曾留心到他。

时修一头朝巷子里走,一头说:“我看这姜家势必要将你的血肉吃尽,你还是预备着随我回江都,这地方万万呆不得。”

她却将手朝前头一指,“到了,那就是焦家。”

两扇绿漆的木门,门上摇曳着对面人家墙头上的树荫,恍惚听见里头有人说笑,像是有客。西屏叩了两下门,不一会就有个娘姨来开,上下一打量西屏就笑了。转眼看见时修,又有些诧异。因问:“你们找谁?”

时修笑道:“我是特来访姜大爷的。”

那娘姨只当他是姜俞生的朋友,恢复了笑脸,将二人迎进门,一壁笑道:“大爷往南京去了,恐要月底才能回来呢,先生请先屋里坐着吃杯茶。”

进去有一方方正正的小院,靠内墙栽着两颗银杏,树干上结着根晾衣绳。那内墙左角开着个月亮门,踅进去又是一方稍大的院落,院内也比着大富人家造林建山,布置得诗情画意,三面围着几间屋舍,正屋里有妇人说笑。

娘姨并不避讳,一径将他二人请进北屋,里头果然坐着三个年轻貌美的小妇人,其中一个为首迎出碧纱橱,那姨娘嘁嘁唧唧附耳和她说了几句,她便朝时修笑着点点头,“原来是大爷的朋友,只是看着面生,先时好像没见过。”

时修摇了摇扇柄,“我不是他的朋友,我是府台衙门里的人,有件案子因要问一问姜大爷,听说他有处房舍在此处,便寻到了这里来。”

里间那两个美艳妇人一听是衙门来人,慌得忙告辞而去。那焦盈盈倒见过些世面,只诧异须臾,便面色从容地福了个身,“官爷来得不巧了,大爷上南京去了,不在这里。”

“我知道。”时修不待她请,一样从容地自踅入碧纱橱内,“我是专门来问你的。”

“问我?”焦盈盈跟着捉裙进去,“不知大人有什么问得着我?我虽勉强算是大爷的一房外宅,可大爷做什么事,从不对我妇人家说,大人要问他的事,怎么不到他府上去问?”

西屏笑着搭话,“我们就是从姜家来的,我是姜家的二奶奶,早就听说过姑娘,也算是一家人,却一直不得空来见,请姑娘勿怪。”

焦盈盈一下把眼调转在她身上,目光惊诧,“你就是那潘西屏?”

时修立时捕捉到她口气里的不寻常,一撩衣摆坐在那圆案旁,“听姑娘的口气,好像老早就听说过姜家二奶奶的名字?”

她由惊转笑,“噢,姜家的人口,虽未得见,倒是都听大爷说起过。”

“是么?”时修抖开扇子,气定神闲地摇着,“那姜大爷是怎么评价这位二奶奶的?”

那焦盈盈在案上翻了两只空杯,慢慢往里头倒茶,一壁看西屏一眼,“他只说这位潘二奶奶是他的弟媳,难道不是么?”

西屏笑着点头,拂裙在那墙根底下坐下,“是。他再没说过我别的什么?”

“还要说什么?”这焦盈盈也有几分伶俐,听他们如此问,想必是知道点什么。倘或自己扯谎到底,反怕惹上什么不好的嫌疑,只得半真半假道:“或许在别的什么地方,同别的什么人说过吧,那我就不得知道了,二位不如去问问大爷别的朋友。”

第47章 “有人要害你。”

这焦盈盈到底是姜俞生的人,没道理会无缘无故抖落出姜俞生的行径,时修思及此,心窍一动,待要先吓她一吓。于是渐渐把脸色一变,收起折扇,似笑非笑地睇着那焦盈盈,“不知焦姑娘芳龄几何?”

不知怎的忽然问这话,那焦盈盈警惕着道:“今年十九。”

“可惜啊可惜。”

西屏因见他歪着脑袋感慨,便故意问:“可惜什么?”

“可惜如此青春,竟要虚掷在牢狱之中。”语毕,他登时冷着脸,将折扇往案上一拍,“焦盈盈,你和你爹在此处私设行院,兜揽良家妇人行暗.娼之举,该当何罪?!”

一声拍得犹似惊堂之木,唬得那焦盈盈脸色大变,忙捉裙跪在地上,急着撇清,“大人,这原不是我的意思,是姜大爷好色,我爹投他所好,替他四处搜罗些美貌妇人。这里头,我可是一个钱没赚她们的,我纵然得大爷些钱,那也是因为我是他的人,并不是什么嫖.资。”

时修正是借故吓她,“诓骗那些良家妇人,难道你就没费什么口才?你不单是私做虔婆,还略卖良人,罪加一等!”

焦盈盈慌得连磕头,“大人,我,我——”说着看看西屏,也顾不得她是不是姜家人了,先澄清自己要紧,“这泰兴县,连县太爷也和他们姜家关系匪浅,大爷既吩咐我,我敢不按他说的办么?”

西屏从话里听出来,这焦盈盈和姜俞生也并没有多大的情分,也难怪,说是说是他的外宅,可他把这里不过当个便宜的淫.窝,她又能待他有几分情重?眼下又受时修一吓,不怕她不说实话。

因而她乔装好人,将焦盈盈和和气气地搀起来,“姑娘别慌张,他不是教坊司的人,本不管这些事。只要姑娘肯对他说实话,别的他才懒得理论。”

焦盈盈适才放得松快了些,小心翼翼窥着时修,生怕他又再变脸,“可是姜大爷在外犯了什么事?大爷常说他们姜家在朝廷有不少关系,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竟然追究到这里来了。”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案子。”时修转为一笑,摇撼着扇柄,指了指榻上,“姑娘请坐下说话,否则我们做客的,倒不好意思了。”

焦盈盈稍作踟蹰,只好坐下,神色仍是小心翼翼。

“姑娘可晓得姜家三年前出了桩人命?”

“是说姜家的五小姐吧?”焦盈盈点头,“我听说过一些。”

“听姜俞生说的?”

那焦盈盈却摇头,“不是,我可不敢问他,一问他他就要骂人,是我爹在外头听人说的。”

西屏与时修相看一眼,问道:“大爷为什么要骂你呢?”

“不知道,有一次我多嘴问了他一句,他就脸色大变,还打了我一巴掌,叫我不许再提这事。我也觉得奇怪,从前也没听他说他们兄妹间感情如此深厚,连说也说不得。反正不干我的事,从此我也不问了。”

时修道:“那姜家三年前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