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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说完也不见时修要走的样子,好像还有别的话说。他不得不放下书请他坐,一壁打发小丫头去瀹茶。
时修趁势撩了袍子坐下,不知该从何说起,生怕兀突突问起他和梁家的事,显得自己很忌惮他和西屏走得近,倒抬举了他,因此感慨着天气,“一入冬这天就冷得很。”
南台睐他一眼,“大人专门来和我说天气?”
时修旋即板下脸,不可理喻地冷笑一声,“也是,我和你扯什么闲篇呢。我是想问你,今早在衙门看见梁大人叫你去说话,说的什么?”
原来是来打听他的亲事,南台微笑道:“大人是想问我和梁家小姐相看得如何?真是奇闻,你一向除了问案子,从不喜欢打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今日怎么有这份闲心?”
时修相互拍拍两只袖管子,满不在乎地道:“我自然是懒得问,只不过屏儿挂心着这事。她到底是你二嫂,做兄弟的头婚还没成,当嫂子的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再嫁。”
听起来好像他们也在打算婚事,自从回到江都来便改了口,私底下叫西屏“屏儿”,但当着老爷太太的面,还是叫“六姨”。
南台想来低下脸一笑,“二嫂是寡妇,要再嫁是由她自己,轮不着我来说什么。我看妨碍的不是我,倒是大人和夫人那头不好说,你们的事,我想大人和夫人还不曾知道吧?”
正说中时修的烦心事,却要强道:“这是我家里的事,不劳三爷操心。”
南台笑道:“那就各扫门前雪,我不操心大人的家事,大人也别多问我的私事。”
说得时修哑口无言,正在冷笑,听见西屏到这边来,竟然在院里问:“三叔在家么?”
南台忙迎到门口去,“二嫂请屋里坐。”
跟着西屏裙边,一齐滚进来黑漆漆的一团,原来这猫是到她那头去了。她今日穿的衣裳时修没见过,黑绸面的长袄,上头仿佛还有些同色暗纹,天暗了看不清,只是行动间可感觉到料子上凹凸的质地。
她还挽着个提篮盒,进来见时修坐在屋里,露出点诧异的神情,不知他来和南台说些什么,近来又没有案子。她向屋里瞅一眼,虽还能看见,也到了掌灯时分,南台大约是避免在别人家中铺张浪费。
时修故意想当着南台表现出些亲昵,往旁让出些位置来叫她坐,“你来做什么?可吃过晚饭了?”
她一向是到顾儿房中去吃饭,而时修与南台则自在这院中吃。她没在他旁边坐,将提篮盒放在案上,端来凳子在榻前。他趁着南台去倒茶的功夫,一力拽她的手,弄得她手腕上的镯子叮叮当当响。
南台背身听见也没好回头,只觉那声音在空落落的心中回荡不绝,他搁下茶壶时故意搁得响了些,好提醒他们。
眼瞧着他倒了茶要转过来,西屏忙一把挣脱了,狠瞪了时修一眼,“姐夫今日到别家做客,我和大姐姐早就吃过了,你们呢?”
南台端茶递来,“我们也一早就吃过了。二嫂是散闷走来的?”
西屏笑着扭头指案上的提篮盒,“我是专程来给你送这个的,吃完晚饭的时候,梁夫人和有鱼小姐打发人送了两样点心来,说是谢你送的茶。”
看来梁家是有些意思了,怪道日间在衙门里梁大人忽然叫他去寒暄了一阵。南台脸上渐红,幸而天色暗下来看不清,他坐回榻上,淡淡道:“请二嫂代为转谢梁夫人的好意。”
西屏却摇头,“我又不到梁家去,可托不着我。”
时修抢过话道:“又不是山高水远,哪有托人谢的道理。”说着走去揭了提篮盒盖子看,吭吭笑了两声,“这可是梁有鱼的手艺。”
西屏挪转了屁股朝里头瞅一眼,“你怎么知道?”
“梁有鱼做的点心一向不中看!”
怪不得,西屏方才在那边屋里还想,梁家厨娘的手艺也太差了些,奇形怪状的,简直看不出用的什么模子!西屏掰了点在嘴里,咂了两下便朝时修皱眉,逗得时修哈哈大笑,“三爷好福气啊,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西屏暗剜他一眼,回头朝南台一笑,“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有鱼小姐的心意,人家通判家的小姐亲自下厨,我就更不好替你去谢人家了,三叔你得亲自去谢。”
南台下不来台,只好答应改日到梁家去谢,虽然没说下确切时日,神色也勉强,到底推脱不开了,西屏放心下来,吃了半盅茶就要告辞。
刚走到廊下,又给时修硬拽去了他屋里。四巧不知几时掌上了灯,人却没在屋里,那榻前还烧着炉子,炕桌上摆着红枣杏仁茶叶,看样子是要煮茶。水烧得半开,有热气滚上来,夜暖静香。
时修一看屋里没人,一径将西屏拽到罩屏里头那角落里亲她。他的嘴唇是冷的,亲得西屏偏着脸闪躲,他又将手伸进她的袖口里去,冰得西屏打他两下,“有话就说,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他意兴阑珊地走去榻上坐,皱着眉道:“怎么也不到我屋里坐坐就要走?我正有事和你商议呢。”
西屏跟过来坐,“商议什么?”
“如何与我娘说我们的事。”
西屏暗中憋了会笑,才乜他一眼,“你娘早就知道了,还等你去说。”
“早知道了?”时修欠过身来,“什么时候的事?”
她鄙薄一笑,“你以为天底下就你是聪明人么?人家在泰兴县的时候就瞧出来了。”
“既然她看出来了,怎么不来问我?”
“有什么可问的,问了你,你说出什么话来,还不把人气死?”西屏咽了须臾,警告他道:“你不许和你娘多说我们的事!”
是说他们已有了肌肤之亲,时修呵呵笑两声,“我又不傻。那她可问你什么了?”
“水开了,你先放茶叶。”西屏横他一眼,瞧着他把那几样煮茶的东西慢慢放进壶里,“有的话犯不着当面锣对面鼓地说,彼此心里有数就是了。只是姐夫还不知情,大姐姐正想法告诉他。”
时修拨弄完那些东西,神起腰来,“这用想什么法,直接了当和他说不就完了?”
西屏冷笑,“那你等着他打死你吧,反正他是不好说我什么的,有什么气,全撒在你身上!”
他想起从前挨打,身上的筋骨不由得一缩。既然他娘已经知道了,他爹知道也是迟早的事,他心里蓦地松快下来,觉得可以安心过个好年了,便又去拉她放在炕桌上的手。
这手因为鼓捣了一阵茶炉子,给热气一熏,不似方才那样凉,西屏终于没挣开,由他握着。自从回到这里来,众人眼皮子底下,少有亲昵的时候,这时候四巧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随时可能回来,她心里有些乱跳着,砰砰的,分不清是忐忑还是因为给他目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