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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越喜,正要抬头说几句好兆头的吉祥话讨贵客欢心。

然而等他抬头时,刚才那对言行古怪的客人却早已经消失不见,同样不见的还有自己刚刚做好放在柜台上的冰饮。

老板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见了鬼。但他掌心又确实躺着一枚成色上等,足够买下他这整个摊子还绰绰有余的漂亮珍珠。

那枚珍珠就像它的原主人一样,在夜色中美丽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第二天一早,薛庭笙吃了早饭,走到林子边缘,继续修自己昨天没有修完的那个阵法。

阵法本身不难,只是薛庭笙从未系统的学习过,于布阵一途的天赋亦算不上毛鳞凤角,只能偷学个皮囊。

若是久不练习的东西,例如这个五行阵,例如昨天的缩地成寸——很容易就会忘记口诀。

虽然忘记了口诀,但薛庭笙并没有很着急。她坐在原地,两眼望着泥地上的阵法发呆。

她坚信这样看久了自己就会记起来。

白鹿轻盈的跳到薛庭笙身边,声音无奈:“你带回来的人类不吃早饭,吵着要见你。”

薛庭笙‘嗯’了一声,继续看阵法。

白鹿道:“这样不管他可以吗?”

薛庭笙:“我在山穴入口处布置了结界,他出不来。”

白鹿:“他早饭也没吃哦。”

薛庭笙:“傻子耐饿。”

白鹿闻言不再说话,扭头跳进森林深处。于是北冥山又如往常一般祥静和谐,山穴内沈南皎骂骂咧咧的声音尽数被结界拦下。

当太阳移动到最高点,把森林的每一片绿叶都晒得微微发烫时,薛庭笙终于修好了那个五行阵。

她站起身,拍拍手,细长苍白的手指上沾着泥巴。

泥巴不是尘土草屑,拍两下也拍不干净,反而弄得薛庭笙手心也沾上泥,看起来脏兮兮的。

她走到湖边洗了个手,再下山去买午饭——完全复刻的昨天晚上沈南皎吃的食物,自然也给自己买了一份。

带着食物走回山穴,薛庭笙解开结界,看见沈南皎坐在床上,背对着自己。

背影也能看出来他很生气。

第6章

薛庭笙曲起食指敲了敲石壁:“午饭。”

沈南皎不为所动,仍旧拿后背对着薛庭笙。

见他不动,薛庭笙也不再说话,只是将食盒放在桌上,一一打开。食物的香气立刻填满这间大小有限的石室。

薛庭笙拿了筷子,自顾自开始吃饭。

沈南皎挑食物的眼光很好,昨天吃过一次的菜品,第二天再吃也不会觉得腻烦,味道仍旧很好。

薛庭笙吃完再抬头,沈南皎还是背对着自己,丝毫没有要转过来的意思。

薛庭笙端着吃干净的空碗,陷入困惑的沉思:沈南皎为什么不吃饭?

思考了一会儿,没有思考出一个原因来。薛庭笙干脆起身,走到沈南皎身边,弯腰探头,挤到他面前——他闭着眼,长而密的眼睫像一簇合欢花,嘴唇紧抿,那颗明显的唇珠被抿进唇缝之中。

显然是一张在不高兴的漂亮的脸。

薛庭笙:“你要饿死自己?”

沈南皎一下子把眼睛睁开,瞪着薛庭笙。

薛庭笙没理解他为什么瞪自己,歪了歪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沈南皎:“就算你日后沦落到我手里,我也绝不会这样侮辱自己曾经的敌人!”

薛庭笙愣了愣,点头:“虽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谢了,你人还行。”

虽然嘴上说着谢了,但薛庭笙内心却并没有多少触动。

人心难测,现在他为鱼肉自己为刀俎,何须信他那些未曾证明过的话。

沈南皎愤愤:“就这样?”

薛庭笙:“那你想怎样?”

沈南皎:“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薛庭笙弯腰弯累了。

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和沈南皎说话,对腰和脖子都不太好。她站直身子揉了揉脖颈,盘腿坐到床上。

薛庭笙刚坐上去,沈南皎立刻像一个被强盗盯上的娇客,一边警惕盯着薛庭笙,一边飞快的往距离薛庭笙最远的位置挪去。

薛庭笙无视了沈南皎的动作,“应该我问你,是你不吃饭,又不是我不吃饭。”

考虑到沈南皎还怀着她的孩子,薛庭笙对他说话比往常客气礼貌了许多。

如果他没有怀孕的话,薛庭笙一句‘不吃饭就滚去吃屎’已经骂出口了。

沈南皎指着门口的结界:“那你整天把我关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薛庭笙也看了眼结界,回答:“防止你乱跑,给我惹麻烦。”

沈南皎:“你这是偏见!”

薛庭笙沉默片刻,点头:“你说得也对。”

她起身,捋了捋自己刚坐折的裙角,往外走。当她走出去时,那层结界泛起水波一般的纹路,随后渐渐消失。

等薛庭笙走远,沈南皎立刻跳下床沿,从桌上端起吃的,边吃边去研究洞口那个结界是否真的消失了。

他走到洞口,发现——

好消息,洞口的结界确实消失了。

坏消息,在洞口三步之遥的地方,又起了一层新的更牢固的结界。

沈南皎深呼吸,气得眼尾泛红,怒而大骂:“薛庭笙你是狗吗?!”

这次的结界有所改进,沈南皎骂人的声音可以通过结界传到外面了,惊到好几只在山穴附近的草地上散步的小妖精。

此时就在山头背面观剑的薛庭笙,自然也能听见沈南皎的声音。

她眼皮跳了跳,脸上表情没动。

湖面泛起波澜,随即太簇的声音跟着一连串泡泡冒了上来:【你心绪乱了。】

薛庭笙垂眼,屈指一弹幽蓝剑身,道:“心情不好。”

太簇冷笑:【还真是一个愚蠢的人类,你怎么会是狗?你分明是个混杂种。】

太簇并无骂人的意思。

它讨厌人,连人类的语言都没有努力去学过,更加学不会人类世界那套攻击血统的辱骂方式——太簇只是实话实话,每句话都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但薛庭笙已经没有心思观剑,抬手一拂,长鲸剑飞回剑鞘之中。

太簇不会看脸色,没有察觉到薛庭笙是在烦沈南皎,还在一个劲的追问:【那个人到底还要在这里住多久?我听说人类要十月怀胎——他得怀十个月才生下幼崽吗?】

【人的幼崽很脆弱,不像你,随便吃什么都能活。他生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反正我是不会养人类幼崽的。】

薛庭笙板着脸,语气有些生硬的回答:“不知道。”

不爽归不爽。

但是太簇的话提醒了薛庭笙——她对人类生育一事知之甚少,纯种的人类很脆弱,她不应当以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去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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