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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太簇一眼,问:“金羽仙鹤究竟有什?么用?”

太簇往外吹了一口气,龟背上?的黑气顿时湮灭。

大乌龟开始慢吞吞往河里爬去。

太簇道:“谁知道呢,薛松风已经死了,要想?知道金羽仙鹤的作用,只?有将它全部收集齐全。”

薛庭笙有点无语:“你?自?己都?不清楚金羽仙鹤有什?么用,就整天催着我去收集?”

太簇理直气壮:“薛松风留下来的遗物就只?有你?和金羽仙鹤,这两样东西里面至少得有一样是有用的东西吧?”

薛庭笙:“……”

薛庭笙:“你?内涵我是没用的东西?”

太簇困惑:“为?什?么要内涵?你?本来就是啊。”

薛庭笙:“……”

她拿起长鲸剑,扭头就走,脚步比平时快很多。太簇没发现她走得很快,用尾巴抽飞了慢吞吞的大乌龟,嘟囔:“她这脾气到底像谁啊?这么坏。”

*

桂月驿站,顶层。

桂花树的枝叶蔓延生长到窗户上?,倚靠着窗户的女人赤红长裙,裙摆散开,懒洋洋搭在榻上?的小?腿是雪一样的白。

她脖颈上?生长着一颗兔子的脑袋,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能看见兔子的脸,而看不见后?脑勺。

那颗野兽的脑袋,此刻露出了极度人性化?的慵懒,三瓣嘴里叼着一根长烟枪——但也是咬咬,烟管里面是空的,没有放烟草。

“我说息缘——”兔头前面的三瓣嘴叼着烟枪,左边的三瓣嘴说话,“你?到底要在我这里呆多久?”

化?了人形,看起来完全是少女模样的玄龙,正摊开手脚躺在房间内唯一的床上?。

息缘回答:“我家里的珠宝都?被烧了,而且我只?有一个人,不小?心睡着了怎么办?”

如它这般的长生种,一觉睡个几百年?是很正常的事情。

兔头道:“睡着了就睡着了呗,反正又不会有人找你?。”

“不!现在不一样了!”

息缘眨了眨眼睛,瞬息间又出现在兔头对面:“我现在不能睡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外面有个女儿。”

兔头诧异。

它坐直了起来,掀开息缘头盖骨,往里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团涌动的灵光。然后?兔头又帮它把头盖骨给盖回去。

兔头:“你?脑子也没有坏啊,说什?么胡话呢。这世界上?不是只?剩下你?一条玄龙了吗?你?哪来的女儿?”

“不知道啊。”息缘挠了挠头,也和兔子一样困惑,“突然就冒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

兔头:“确定是你?的亲女儿?”

息缘点头如捣蒜:“确定啊,我都?把护心鳞送给她了。不过她不是纯血的蛟龙,我看她有一部分人族的血脉。”

兔头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它没有再质疑息缘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而是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件事情。

它的朋友薛松风曾经从人族的国家里捡回来一枚血脉混杂的玄龙蛋。

蛋是死蛋。

这也正常,毕竟玄龙本来就子嗣艰难,更何况是和与人相合。

于它们这样的长生种而言,一条生命的出生和死亡,都?已经不再像它们年?轻时那样具备重量。

它见过太多死亡,见过人族建立部落又四散分离,见过妖族国度暴力?粘合又分崩离析。

它认为?薛松风也应当?是那样——毕竟薛松风比它更年?长。

但那黄衣广袖的女人一边给死去的蛋编花环,一边兴冲冲的对它说:“我决定给它起名?叫薛庭笙,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第86章

“啊,海上?起风了——”

息缘懒洋洋的声音,将兔头的思?绪从遥远回忆中拽了回来。

它顺着息缘所看的方向望出去,目光越过驿站那颗庞大的桂花树,看见?外面远处的海面上?波涛起伏。

海天近乎一色,但那颜色并非平静的蔚蓝,而?是一种近乎残暴的黑蓝色;海浪卷起时几乎与天空中暴雨的乌云无异——

一叶云舟,快速穿行在暴雨与惊涛骇浪之中,被水汽压低的乌云透着海水的腥,从浓黑的中间被云舟破开一线。

程扶握着云舟的船舵掌握方向,旁边是面色微微苍白的程可名——他们离开明珠庭,尚未来得及走远,就被数名缥缈宗的修士追上?。

也不知道那群疯狗是怎么找到他们踪迹的,追上?来后二话不说就是库库一阵打;两人势单力?薄,勉强从对方剑底下逃生,乘坐云舟一路逃往海上?。

程可名就是为了拖延缥缈宗修士的脚步,才受了伤。

程扶不敢分心,握着船舵一是为了掌握方向,二是为了不断向云舟之中输入灵力?,以维持它的运转。

他目光专注盯着前方,结界之外,暴雨与浪潮上?下交织的海面——这是前往桂月驿站的路。

只要进入桂月驿站的范围之内,就算是缥缈宗,也不能进去杀人!

旁边呈跌坐姿势的程可名猛然睁眼吐出一口鲜血。

她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霎时苍白得像一层白霜。

程可名:“我?设下的禁制被破开了,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那些?疯狗就会追上?来。”

程扶咬咬牙,握紧船舵的手,手背青筋乱跳:“这群疯狗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他自认自己和程可名行事十分低调,并没有露出过什么马脚。

程可名同样想不出原因,脸色十分难看。

程扶看出她情绪不佳,便宽慰她道:“不过,幸好我?们已经离桂月驿站很近……”

他的话尚未说完,原本平衡行驶的云舟忽然剧烈颠簸起来;程扶被颠得身子一歪,连忙抓紧船舵才没有摔倒。

但是程可名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她没有抓到可以稳住自己的东西,直接摔倒,沿着云舟倾斜的那边滚了过去。

不过程可名也没有摔下去。

赤红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从云层和海水中涌出,沿着云舟攀爬,转瞬间将云舟和舟上?的两名乘客全都牢固的绑了起来!

云舟失去了灵力?的托举,自半空中跌落,穿过湿润的云层,噗通一声摔在波涛起伏的海面,溅起巨大的海浪!

程扶和程可名都被赤红锁链牢牢绑定云舟之上?,无法挣脱。

程可名的头发被海水浸湿,变成无数条挣扎的蛇,意图借自己体?型上?的便利逃出束缚;但随着她的头发化作?游蛇,赤红的锁链也倏忽变得更细更紧,将程可名的‘蛇发’亦禁锢其中。

云舟浮浮沉沉半漂在海面上?,刚刚晃动云舟的罪魁祸首缓缓浮出水面,却是一条黝黑巨大的海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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