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8
秒时间,对于一个修士的目力而言,已经足够看出很多东西。
镇子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年纪尚小的稚嫩男丁,但女?孩却少见,往往十户人家里面才看见三四户家里养着女?儿的。
但就算是这些养着女?儿的人家,他们家的女?孩子也无一例外,全都是姐姐。
一路边走?边看,薛庭笙沿着排水渠,走?到了女?儿河的河边。
排水渠的尽头是女?儿河。
无月镇有溺死女?婴的习俗,被溺死的女?婴随着排水渠流进?女?儿河,最终她们的怨气?凝结出水怨鬼,再?爬出来残害镇子上的活人。
排水渠和女?儿河交接的地方,浓白怨气?尤为厚重,内里能隐约看见一团团抱在一起的婴儿雏形。
一个小婴儿单独呆着时,即使?脸皱一些,倒也能勉强称之为可爱。
但一堆皱巴巴的黑紫色婴儿抱成一团,就有点?像毒蘑菇制造出来的幻境了。
薛庭笙抬手往那?层怨气?中拂过,白雾翻滚,怯生生躲开她手掌。
她身上戾气?太重,连怨鬼也觉得害怕。
薛庭笙并不在意,收回手掌后垂下手臂,返回镇上,在街上买了一包新?鲜出炉的热乎栗子饼。
她两手捧着冒热气?的饼子,站在街道一角,安静观察这个镇子。
街道上来往的几乎都是男子。
薛庭笙在明珠庭的街道上闲逛时,还经常碰见女?老板摆摊做生意,与客人有来有回的讨价还价,眉眼间活跃着世俗的烟火气?。
但这座镇子上的女?人身上烟火气?很少,像穿过线的木偶,魂魄或多或少都有损伤,直观的表现出来便是她们神色都很呆滞疲惫。
饼吃到一半,有花押传信。
薛庭笙咬着饼,空出一只手拆信:是赵藕花的信。
她说花押只能传信不能送物,她虽然能给薛庭笙弄到缥缈宗下发?的通行证,但无法将其?送到薛庭笙手上。
所以要麻烦薛庭笙在傍晚时分来平平城南门——赵藕花会在那?边等她,带她入城。
赵藕花是缥缈宗弟子,有她带路的话?会省去很多麻烦。
故而薛庭笙难得给赵藕花写了回信,虽然内容只有极其?单调的一个‘好’字。
现在才过早饭时间,距离赵藕花桶她约好的傍晚还很早。
薛庭笙找了一处最高的屋脊,用术法隐藏身形后坐在上面,遥遥盯着女?儿河河面上扩散的白雾发?呆。
发?呆的同时也想自己?的剑。
她觉得怨鬼的形成和消散都符合天地之间的某种规律,这种规律似乎对剑气?的化用也一样通用。
但具体?要怎么通用,薛庭笙还没有想明白。
她这么一想,就想到了傍晚。
长鲸剑小幅度一震,将薛庭笙从冥想发?呆的状态中惊扰出来。
她抬头望天色,意识到这是长鲸剑在提醒自己?时间到了。
皎皎还是新?剑,做不到长鲸那?样体?贴温柔。
不过以皎皎目前表现出来的脾气?,薛庭笙觉得就算自己?和它相熟了,它也未必能做到长鲸剑那?般细致入微。
人总是会对自己?第一次拥有的东西怀有滤镜,薛庭笙自然也会很喜欢自己?伸手握住的第一把剑。
长鲸剑倒是有过很多任主人,薛松风和薛庭笙都只是它辅佐过的众多剑修之一。
薛庭笙收敛气?息,轻飘飘落地,往平平城南门走?去。
在平平城南门口,薛庭笙和另外一拨人碰上——几个大宗门弟子,都穿着宗门的衣服,不过有两个薛庭笙看不出来是什么宗门的。
只认出为首两个是缥缈宗弟子。
缥缈宗的衣服比较好认。
比缥缈宗衣服更好认的,是沈南皎的那?张脸。
他似乎又高了,站在那?几个人中间,身姿挺拔得近乎鹤立鸡群。
他红白间色的衣服带有一个兜帽,利落而修身,裤腿整齐的掖进?靴子里,靴子收紧贴合着他小腿的线条。
是长而顺畅的线条,像鹤踩水的姿态。
尽管好看,但沈南皎的脸色却实在称不上友善。
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单手叉着腰,脑袋微侧,就差咂舌当场‘啧’众人一声。他态度轻浮,旁边有人明显露出不满。
薛庭笙有点?意外,因为沈南皎比她早几天出发?,她认为沈南皎应该比她更早到平平城才对。
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路上,甚至和自己?同时抵达。
旁边有人在不停地说话?,沈南皎不耐烦的蹙眉。一直压在舌尖勉强忍耐的咂舌声,最终还是在他眼角余光扫到那?人一副鄙夷神色时,没忍住‘啧’出了声。
“沈南皎!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就没有见过如你这般——犯了错还嚣张跋扈的人!”被‘啧’的人大怒,抬手将佩刀拔出半寸。
同行的人连忙冲过去拦住他,或抱腰,或按他的刀柄。
人一往他身边聚,反而让沈南皎四周空旷了下来。沈南皎小幅度挑了挑眉。
身高上的优势令他得以俯视对方,所以沈南皎并不说话?,只是做出俯视的姿态,在眉梢微挑时唇角往上扬起一点?弧度。
沈南皎:“呵。”
刚被朋友拦下的带刀青年:“……”
他震怒,一把推开按自己?刀柄的人:“我不忍了!沈南皎我告诉你,你以为大家是真心服你吗?不过是看在望棠山的面子上,所以才不追究而已!”
“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礼貌待人!”
说罢他肩膀一耸顶开身边拦着的人,佩刀也终于出鞘——刀锋雪亮迫人,起手便是一击挑斩,大有将沈南皎就地开肠破肚的架势!
架势很足,落下时却砍空,刀锋只穿过沈南皎的残影。带刀青年眼皮一跳,扭腰回首,抽刀便要抵挡。
但攻击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落到后背,而是仍旧在沈南皎残影闪现的地方。
消失的沈南皎又出现在那?里,他甚至没有用弓,佩刀抵着青年脖颈重重一击;青年干呕两声踉跄后退,喉咙里像是被塞了块完整的苹果一般又痛又肿。
他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南皎——年纪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家伙,那?张美丽到令人厌恶的脸上含着高高在上的刻薄表情?。
沈南皎歪了歪脑袋,低垂目光将他上下打量。
为首的缥缈宗男弟子干咳一声,连忙横到两人之间:“好了好了,大家同为正道弟子,来到平平城也是为了同样的目标。”
“现在妖怪还没抓到,我们自己?人先打起来了,这算什么事呢?纪鹿,你尤其?不对,若有不满,说出来大家好好解决,怎么能随便对沈道友拔刀呢?”
“若是沈道友反应不及时,因此?受了伤,难道你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