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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的妆奁,转头又从敞开的窗户处翻出?去了。
薛庭笙回?头看了眼窗户,又看了眼不远处半开着的房门,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沈南皎推开房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大捧腊梅。
梅花枝干上还有积雪,浸湿了他的衣袖。他心情显而易见的好,脚步轻快,向薛庭笙走过来?的那几步,发带都在轻飘飘的晃。
沈南皎走到薛庭笙身后,屈膝半蹲,折下梅花一朵一朵簪进她盘辫里面。
少女乌发浓黑,淡粉的梅花冷香幽幽。沈南皎怕梅花固定不稳,每簪一朵,就小?心翼翼往花朵上留一丝灵力,让普通的梅花可以像发卡一样牢固的停留在薛庭笙发间。
他的审美出?乎意料的好,甚至明显要比太簇更会装扮少女年轻鸦黑的发。他的手臂靠近时,薛庭笙感觉到沈南皎衣袖上的丝丝缕缕的凉意,还有沾带的梅花香气。
末了,他拍拍手,将剩余的梅花放到梳妆台上:“梳完了!”
薛庭笙往前倾斜身体,凑近铜镜,歪着脑袋想看清楚自己这个头发到底是怎么编的。
虽然?那面铜镜被打磨得足够光滑,但是薛庭笙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沈南皎是怎么把自己巴掌长?的短发全部编成辫子盘绕一圈的。
她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头发,指尖碰到一朵犹带寒气的梅花。梅花的温度很冷硬,但花瓣摸起来?却十?分?柔软。
沈南皎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身子一歪,腰靠到梳妆台上:“去小?山门?”
薛庭笙站起身:“去小?山门。”
薛庭笙昨天就明确的表达出?自己不会吃这个地方的任何食物。所以沈南皎连问?都懒得问?早饭的事情——不用问?也知道,薛庭笙是不会吃的。
他说了声等一下,转头跑到客厅窗户边,把自己昨天晚上挂在上面的面具都取下来?。
薛庭笙困惑:“你?拿面具干什么?”
沈南皎道:“万一能带出?去呢?我有预感,说不定我们?能在小?山门找到出?口,这面具我都花了钱的!”
说完,他在薛庭笙面前挥了挥挂满面具的胳膊。
那些面具在窗户外面挂了一晚上,已经被冻得梆硬,被沈南皎这样一晃,顿时哗啦哗啦的响了起来?,像潮水吵闹着淹过人的听觉。
薛庭笙盯着沈南皎手臂上的面具,露出?思考的表情。
沈南皎晃着胳膊,人一下就溜薛庭笙面前来?了:“你?是不是想要?我还买了嫦娥的……”
薛庭笙摇头。
她转身往外走,编在乌发间的雪白发带随着动作轻轻一扬。沈南皎眼珠跟着她头发上的发带转,感觉有梅花的冷香气掠过鼻尖。
他回?头看了一眼,厢房的门大开,木架上铜盆里装的热水袅娜的往上冒着白气。光秃秃的梳妆台上,压着一束被折走了许多花朵的梅花。
沈南皎心底升起几分?微妙的不舍来?。尽管只在这里呆了一个日夜,但在这一个日夜中,他和?薛庭笙却只有彼此。这让沈南皎有一种他们?之间切实存在着特殊关系的感觉。
“沈南皎?”
薛庭笙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沈南皎迅速回?神,转头三两步跑到薛庭笙身边时,唇角上扬又勾起微笑来?:“你?喜欢梅花吗?我觉得梅花在冬天的时候好香,望棠山都不长?梅花,我可不可以在北冥山上种点?”
薛庭笙颔首:“可以。”
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光秃秃的院子,问?:“我们?院子里没有梅花。”
沈南皎:“对啊,我摘邻居的。”
他往右边墙头飞去一道视线。薛庭笙顺着看过去,看见不高不矮的墙头正伸出?来?一支粉红色梅花花枝。
隔壁邻居还没起床,院子里静悄悄的,并不知道自己精心种的梅花已经被大少爷糟蹋走了最?漂亮的一束。
薛庭笙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同沈南皎一起走出?院子。路过昨夜那堆烟花,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积雪居然?就已经将烟花全都掩埋。
沈南皎踢开上面那层积雪,靴子踩了踩已经绵软下去的烟花外壳,语气惋惜:“浸湿了。”
前往小?山门,上山的漫长?阶梯上,除了薛庭笙和?沈南皎外,居然?还有不少穿着御寒冬衣的凡人。
薛庭笙跟路人聊了两句,才得知小?山门外院是开放给凡人参观的。逢年过节,门内有修为的弟子会写一些辟邪符,拿到外门去免费发放。
除此之外,在小?山门外院,还有一株万年古树。据说不管是求姻缘,还是求平安,都很灵验。
上山的人除了领免费辟邪符,就是为了去那颗古树底下参拜,挂心愿牌。
路人介绍完了,又有些担心的望着薛庭笙:“不过这越往山上走,风雪越大,气候也越寒冷。小?娘子如此纤弱,最?好还是多穿几件衣裳——这附近有专门抬人上去的脚夫,雇一程也不贵。”
薛庭笙的外貌太有迷惑性,平日里乱着头发冷冰冰瞥人时还显得比较凶,但今天被沈南皎梳了个格外端庄的头发,又因为要找人问?话,而特意缓和?了神色,就凶恶得不明显了。
凡人看不见煞气,只看出?面前少女身姿纤弱,眉眼清隽病气。虽然?她背着的两把剑有点违和?,但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起来?。
薛庭笙垂眼,正要随口敷衍过去,忽然?肩头一沉。她偏过脸,看见沈南皎慢悠悠将一件绯红色斗篷披到她身上。
他站在薛庭笙身后,微微垂着眼睫给她系领带,认真的模样很有那么几分?姿色。末了,沈南皎扶起斗篷后面的帽子,压了压薛庭笙的头发,将帽子给她戴好。
薛庭笙低声:“我不冷。”
沈南皎抬起胳膊帮她理着帽子边的白色绒毛,也低声:“装装样子,你?背了两把剑,太惹人注目,披这个还能遮一下——真的不冷?”
薛庭笙:“……有点吧。”
修道者的身体自然?是强韧的。即使薛庭笙长?着一副弱柳扶风马上要病死的外表,实际上她的拳头打人比镇关西?痛多了。
但强韧不代表无?知无?觉。修道者也是能感知到寒暑变化的,只是会比凡人更加耐受而已;比如说正常凡人穿着夏衣在这个季节来?爬山,在山脚就该冻晕过去了。
但薛庭笙只是感觉露在外面的脖子略有冷意。
这点微薄的冷意,也在沈南皎将那件斗篷披到她身上时彻底消失。
路人的目光在这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身上打转,脸上迅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自觉留下来?也是多余,路人摇头笑笑走开了。
沈南皎给的那件斗篷,厚实归厚实,但是太长?了。薛庭笙低头看了眼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