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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跟他说?“幸亏你不喜欢我”。
她记得漫天烟花之下,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独独看向她,跟她说?“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不能被我比下去”。
她不知道裴清让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他说?“遇到喜欢的人,你带他来,我帮你看”的时候有没有难过。
她只是用?自己的行?动一次一次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你,我不在乎你,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婚。
他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所以才会?在她想要吻他的时候,问?出那句“是喜欢我还是只是想接吻”,后来明知道她只是想要跟他接吻、不想负责,还是随她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最后腹肌给她摸了,喉结给她亲了,换不来一句喜欢。
她没心没肺吐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在这?一刻都变成锋利的匕首,反过来直直刺入自己的心脏,刀尖翻转,皮开肉绽,都是她应得。
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伤害,和伤害自己喜欢的人,同样难过。
眼泪打湿手里?的明信片,晕染开他温温柔柔写下的“初恋”两个字。
混沌一片的大脑,突然迸发关于另一个人的片段——
他捡到她的小狗,跟她约好在高考结束那天见面,他告诉她小狗会?一直等你回来。
他给她发狗狗的照片,他把?小狗照顾得很好,直到狗狗去世。
她不知道怎么还裴清让的人情,他说?他或许只是想看你笑。
她问?他的近况,他说?——结婚了,和初恋。
她问?初恋的含义是第一个喜欢的人还是第一个在一起的人,他说?是“看到这?两个字只会?想起她的那个人”。
所以,是裴清让吗?
她宁可不是他,宁可他没有喜欢自己,宁可他没有为?她做了那么多还是被她肆意伤害。
她宁可他们真如?他所说?是“到此为?止”的关系,裴清让永远永远、高高在上。
林姰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十年前曾经用?过的手机。
接通电源之后,时间一路倒退、退回他们认识的第一天。
很久很久之前,他发照片给她的时候,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狗狗身上,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
高考那年8月底的照片,背景里?有家酒吧、她曾在那遇见兼职的裴清让,所以是在晏城。
9月底发来的的照片,背景里?红色的圆顶亭子叫零零阁,所以是在他曾经读本科的清华。
几年后,他拍狗狗的照片里?开始出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高高的玻璃穹顶,是他读硕博的麻省理工。
每一张照片,都在不经意间和他的人生轨迹严丝合缝卡在一起。
所以她到底错过了什么,又错过了多少?
七八年的时间,成千上万张照片,是不是每一张都在说?:林姰,我很想你。
林姰一张一张细细看过去,她的眼睛很疼,头痛欲裂。
外面天色不知不觉暗下,又慢慢亮起,清晨的光线温柔抚过她的脸颊。
忽然之间,所有的光线凝聚在一点,她的目光陡然凝滞。
只那么一秒钟的时间里?,眼眶就湿润了。
难怪她跟裴清让提起这?个人的时候,他说?不用?怀疑,他喜欢你,千真万确。
难怪他愿意收留她的小狗,他告诉她小狗会?一直等你回来。
难怪他告诉她想念一个人是只敢以小狗的名义说?想她。
大一在伦敦的跨年夜,她在广场撞到裴清让。
黑发黑瞳的中国帅哥,面孔清冷、帅得人倒抽一口冷气。
他和她说新年快乐。
到家就看到“心软的神”给她回复:今天亲口和她说?了。
林姰久久凝视那张照片。
此时此刻,命运恩赐,时间暂停。
二十八岁的林姰,在狗狗清透的瞳孔里?,看到了十七岁的裴清让。
-
在收到那封“我们到此为?止”的邮件之后,林姰第一次拨通裴清让的电话。
她总是清醒理智到冷漠的地?步,因为?害怕受伤所以从?不袒露真心,此时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空白当机的大脑甚至不知道电话接通之后自己应该说?什么。
只是耳边响起冰冷的提示音,告诉她“电话无法接通”。
下个瞬间,手机突然震动,心脏提起,似乎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却发现,是手机推送新闻——《华裔物理学家今日凌晨被发现在家中自杀身亡。》
下面有人评论——
【怎么又有华裔科学家在国外自杀?当年芯片专家盛聿也是。】
【如?果盛聿还在,中国现在的芯片市场国产芯片起码要占一半,虽然他的学生也很出色,但到底不能跟自己的老师比啊!】
【当年盛聿马上就要回国建立自己的芯片实验室了,结果在机场被逮捕,被24小时监控出行?还要带着电子脚铐,一个芯片专家就这?样被毁了……】
林姰定定看着这?个从?未留意过的名字,脑海里?某些细节画面突然可以串联成线。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姑姑的男朋友,是姑姑放暑假的时候、她男朋友来找她,那个叔叔斯文清秀很好看。
她那个时候还很小,问?姑姑这?个人是不是她的姑父,当时姑姑脸颊泛红,说?叫什么姑父,叫盛叔叔吧。
所以,这?个盛叔叔,是盛聿吗?
为?什么一个芯片专家会?平白无故被拘捕不能回国,最后不惜自杀结束生命?
那裴清让……
不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无法挣脱的网,突然兜头笼罩下来,慢慢收紧,让她无法呼吸。
林姰拨通姑妈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起。
“姑妈。”当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像是得了重感冒。
“怎么啦?你生病了吗?怎么这?么重的鼻音?”
林姰吸了吸鼻子,在自己最喜欢的长辈面前,终于无法再装坚强:“姑妈,我知道我不应该再跟你提那个人,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电话那边,姑妈声音柔和温暖:“你跟姑妈说?什么都可以,慢慢说?,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姰蜷缩在沙发一角,手臂紧紧环着自己的膝盖,可她还是在这?个春光明媚的清晨,冷得如?同在寒冬腊月里?走了一遭。
她的声音,在不受控制地?发颤:“盛叔叔力保的那个学生,他是不是叫裴清让?”
那个被导师力保回国、背负导师遗愿,在导师自杀身亡后没有一刻不活在愧疚和痛苦中的人,是裴清让吗?
姑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他出什么事了吗?”
这?样下意识的问?法,无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