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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甫一坐下,衣襟便?往上松松地一拢,正好挡住了半截脖颈。
那眼睛吃力地爬了许久,才?将自己?从领口蹭出头,甚为好学地借瑶持心?的碎发遮挡,看起了法阵。
日常的修炼进度是?她与奚临约定好的,虽然偶有犯懒,但?多数时候,瑶持心?还是?很?认真地在按部就班地完成。
由于要抽空盯着叶琼芳的动向,她不得不加快啃典籍的速度,这倒让她赶起功课来很?是?得心?应手。
辰时之前,大师姐便?迅速糊完了法阵,把书一推,准备接着去盯梢。
昨日她同师弟不仅潜进了长?老的房中,还破了她的秘境,不知叶琼芳会不会有所觉察,又会有什么?反应。
她会因为失了方寸而露出马脚吗?
瑶持心?甚为好奇。
毕竟,有时候打草惊一下蛇,也不失为一种突破困境的办法。
然而她刚到?朱雀峰,没找着长?老,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什么?,叶长?老要下山?”
“是?啊。”丹房的女弟子?道,“昨夜刚接的掌门令,随行的还有林朔大师兄和雪薇师姐。”
瑶持心?不解:“降妖还是?除魔?怎么?这么?多人??”
而且都是?顶尖高手,那得多厉害的妖魔,要出动一位长?老并两名朝元修士。
“师姐你忘啦?”那师妹捧着医书转过来朝她一笑,“玄门大比结束,咱们今年是?第二,可用资源的山川湖泽与从前不同,正式开?采前得先和人?家昆仑晤面结盟才?是?呀。”
哦……
她真给忘了。
换了新的地盘,要与同样共享资源的另一门派前去当地露个面,或为百姓降下福祉,或携手驱除妖魔,以示友好缔盟。
总的来说是?走个过场。
但?过场需要光鲜亮丽的人?物撑脸面,所以得长?老牵头,大弟子?相随,这是?仙门礼节。
丹修师妹继续道:“昆仑昨日传的信,他们急着要矿石,因此掌门连夜便?召了咱们师父前去安排。”
可如?此一来,叶琼芳岂不是?就离开?瑶光山的视线范围了?
还偏偏是?这个时候?
门派之中好歹来来往往,尚且得顾及着人?多眼杂,出了山便?大不相同,有更多的机会避人?耳目。
即便?有弟子?同行,恐怕鲜少会在意到?她的异样。
何况雪薇又是?“自己?人?”,压根就不去怀疑亲传师父的所作所为。
不行。
在这个节骨眼上,瑶持心?左思右想不放心?,当机立断:“可以再加一个……不,两个名额么??我也想去。”
第23章 镜中人(三)我们家师姐……确实很厉……
大师姐的这个要求惊呆了一众熟人。
瑶持心以往倒也不是天天都赖在山上的,可?她主动提出下山的情况,要么是呆腻了想?出门散散心,要么是觉得一年到头手里没点战果实在不像样,多少得做点成绩。
可?如今才刚入春,她竟就这么勤奋了,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稀罕。
作为此行的长?老,叶琼芳自然没有无异议,本就是走个章程,多个人少个人不妨碍什么。反而是瑶光明踟蹰了好一阵,认为闺女?大病初愈还需要静养,山外人心险恶,妖邪更险恶,这若磕到碰到可?怎么是好。
但是女?儿的安危归安危,女?儿的撒娇他也顶不住。
瑶持心不知怎么着,玄门论道之?后?对历练修行忽然充满干劲,这些天不是追着叶长?老询问医道,便是雄心勃勃地想?下山闯荡。
她这般地满腔热忱,当?爹的哪里舍得泼冷水。
瑶掌门一想?就惶惶,一慌就可?劲儿地给她塞丹药塞法宝,又把林朔叫到跟前一顿耳提面命。
大师姐还没动身,堆在院子里的鸡零狗碎已经积成了座小山。
奚临捏着她糊完的阵法,半蹙着眉心抬起眼,看她收拾行装。
“师姐,你真的要去吗?”
“去啊。”瑶持心把丹药瓶子放进须弥境里,“反正在山上也不会有线索,为什么不去。”
他问:“就为了监视叶长?老?”
瑶持心重复:“就为了监视叶长?老。”
奚临:“哪怕只是个假设?”
瑶持心:“哪怕只是个假设。”
他放下那张鬼画符,面露不解:“眼下瑶光并未与剑宗同盟,纵然有威胁,能?撼动仙山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对于内鬼仅是你的一个猜想?而已,师姐为什么这么拼命?”
……一点也不像从前的你。
后?面的话,奚临仅在心头轻轻说道。
入门以来他所?接触到的大师姐一向拈轻怕重,懒散又容易轻言放弃,便是偶有奋起,也三刻而止。
她仿佛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庸碌得理直气壮,天真得近乎残忍。
廊下拾掇法器的瑶持心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小臂搭在膝头,她目光朝着前方虚空浅望了片晌,而后?向着他这处看了过来,那双眼里有光,笑容在阳春暖辉下熠熠发亮。
“当?然是为了让大家?都好好地活着。”
奚临看着那秀眉下如日月之?明的星眸,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始料未及地愣住了。
大师姐自己却毫无所?觉,仍旧整理她的须弥境,“所?以这次你要随我同去,正好可?以帮我留意叶长?老的动向。”
“你的灵感比我强,有什么动静,应该比我先觉察到……师弟?”
回过神的奚临不着痕迹地用?一眨眼掩饰住自己那半瞬的失态,调整片刻,低着嗓音道:“帮你留意可?以,那么相应的。”
他抖了抖大师姐的鬼画符,“每日一张符阵。”
瑶持心生生地哽住,但拿人家?的手短:“……哦,知、知道了。”
他补充:“不能?出错。”
她面露痛苦:“知道了!”
队伍里多了个瑶持心,行程无端就变得拖沓起来,瑶光明老早就在山门处翘首等候,父女?二人一见面就抱头泪别,哭得难舍难分。
瑶掌门庞大的身躯搂她像搂小鸡仔,简直能?将女?儿抱得双脚离地,“呜呜呜,我闺女?这一走,爹又有好些时日见不着了。”
瑶持心跟着扑在他胸前蹭眼泪:“爹,我会想?你的。”
“爹也会想?你的。在外头少什么了缺什么了,就纸鹤传音回山,爹用?法阵给你寄来。”
“呜呜呜,爹……”
“闺女?……”
“爹……”
奚临:“……”
这父女?俩好烦。
送行的人之?中,那兜帽罩头脸的殷岸长?老远远地冲瑶持心招手,宽大的袖袍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