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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联盟在这方面保护得还算完善。

“艾丽娅,有件事我不知道。”郁昭问出另一个她很在意的问题,“噩梦和灵魂撕裂的刑罚,是怎么执行的?”

“我也不清楚。”艾丽娅也摇头,“以前只需要把人带过来,在神的画像前接受审判,然后带下去就行了,传说这是圣殿自己的能力。”

郁昭惊愕,“圣殿自己的能力?”

艾丽娅神神秘秘地凑近她,“难道你没有感觉,这圣殿好像是活的吗?”

郁昭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怎么都走不出去的回廊,想起萧莲讳莫如深的话语,又想起丹白枫所说会发生他也无法掌控的灾难,一股紧束感顺着喉咙上涌,恍然间她感觉眼前昏暗的大殿越发诡谲起来,那些花纹神秘的墙壁映着跳跃的墙壁,仿佛在呼吸。

郁昭强行移开注意,又东扯西扯和艾丽娅交流了些情报,最后不经意地问出线人现在被关在哪里,郁昭就主动让艾丽娅回去休息,她来收拾这一地的残局,艾丽娅也不跟她客气,挥挥手就打着哈欠睡觉去了,郁昭低头看着一地的血泊,踩着粘稠的血上前。

她把梅带到床上,刚刚离开,躺在床上的梅就睁开了眼睛。

偌大虚无的痛苦缓慢而炽烈地包裹住这个年轻的女孩,梅缓慢地把自己蜷缩起来,把食指指节塞进牙齿间,用尽全身力气忍住嘶吼痛哭的冲动,全身微微发抖。

季亚影死了。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中翻滚,其实她和季亚影不算多熟,只是相逢在危难之间,作为女性长辈,季亚影在船上时*给予过她照顾和慰问,那是她除了妈妈之外,第一次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感受过的感觉。

但是现在她死了,死在……那个人手里。

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连自己都没杀,为什么要杀季亚影?梅被不可置信的痛苦淹没,把自己的手指咬得鲜血淋漓。

几分钟之后,她深深地吸几口气,从床上翻身起来,偷偷前往地牢。

梅一开始的确昏过去了,但她很快就醒了,她没有睁开眼,全程听完了郁昭和艾丽娅的谈话,得知了线人的关押位置,以及圣殿人手稀少,因为有防御系统,不容易进也不容易出,所以地牢甚至没有安排很多看管人员。

她落地的时候还有点踉跄,之前的暴动让她一时失血,她很快稳住身体,回忆着郁昭曾经教过她的,如何在圣殿中找路,一边跌跌撞撞地来到地牢,见到了关在这里的线人。

比起之前见过的那次,线人的状况更加糟糕,他已经被脱去黑袍,摘下面具,代表他已经被剥夺黎明教徒的身份,惨白的面孔普通中透着坚毅。

他的右手和左腿都消失了,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生生撕扯下来,裸露在外的筋络尚在跳动,他趴在地砖上,卧在自己流出的血里。

梅尖锐地倒抽口气,一把扑到笼门前,声音小而颤抖地唤他,“你醒醒……你还活着吗?”

线人微微动了一下,浮肿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一道缝隙,他一开始没有找准发声的方向,半天才看向梅的方向。

“是我啊,我是梅,你还记得我吗?”梅摘下面具,露出泪流满面的面孔。

“梅……”线人吐出极其嘶哑的声音,他细窄的眼睛缝隙里露出一丝光来,“梅?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梅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嘴唇颤抖着抿了抿,“你的意识还清醒吗?”

线人稍微一动,身体的创口就涌出大量的血液,吓得梅差点梅控制住声音:“你别动了!”

然而线人慢慢地,用剩下的一只胳膊和一条腿爬到了梅的面前。

线人应当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比起他的脸,他的眼睛显得年长许多,他无力地将额头抵在古堡老化的金属栏杆上,凝视着梅朦胧的泪眼。

“为什么会被他们抓到啊。”梅啜泣着去摸他的脸,“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直接死了。”

“我也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我只是在海水里晕了过去。”线人虚弱地说,“不要这么说,年轻的女孩,只要命还在,就总有希望。”

“我知道,你们满天星总是这样说,可是你现在很痛苦啊,而且他们还没有放过你!他们把你当当成游戏和乐子,你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折磨。”梅泪如雨下,神色激动,“如果你想的话……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结束你的痛苦。”

“别傻了,如果你杀了我,他们怎么会查不到你。”线人又艰难地喘息几下,喉咙里发出风箱般的气音,“你是跟着神眷者来到这里的么?你知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都到了现在,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要尽可能多地了解情报。

梅没有隐瞒他,“老……神眷者抓住了沈一煜,亲自把他带了回来,他们打算用沈一煜祭神。”

“什么?”

线人的眼睛蓦然睁大,他猛地抬起头,“梅,你要……咳咳,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回联盟!我告诉你我的联络线路……”

“我知道,你别动气,我知道怎么联络联盟。”梅紧紧握住他的手,“只是你……我想了很多种办法,但怎么都没办法救你……”

线人浑浊的瞳孔清明一瞬,他望着梅,惨白的脸上涌现出惊愕,“你,你莫非……”

梅用力地点头,“没错,我已经是联盟的线人了,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把消息传回去,你不要担心。”

线人怔然看着她,干裂的唇里溢出声叹息。

“你不害怕么?”他低声说,“我的今天,也许就是你的明天。”

“我不怕死。”梅以近乎天真的执拗说,“如果我被发现了,我会用最快速度结果自己的。”

“他们的手段,是其他人想象不到的,你没想过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死么?”线人叹息。

“到那时候再说。”梅眼中流露出犹豫的神色,她焦灼地舔舔嘴唇,“如果,我是说如果来见你的人是神眷者,你试着……和她沟通一下,我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让你说什么,但是,但是如果是她的话,你也许可以——可能还能——”

她说得混乱,线人却听懂了,他静静地望着她,一阵见血地说,“只是一段时间的接触,你就对她改观了么?还是你已经被她收服了,开始相信她了?”

“我没有!”梅极快地反驳,眼神已经慌乱起来,夹杂着强烈的痛苦,“……但总要尝试一下,也许你还能活下来,不是么?”

“我也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折磨,随便他们来吧。”线人的语气冷硬几分,“梅,如果你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会产生这种动摇,那你就不适合做这个工作,你会害死你自己,也会害死更多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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