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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明孤，不容任何差错。”

绿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一面谢恩，一面仍不断感到酸楚。

回身退出偏殿后，一阵秋风迎面扑来，绿歌拢住身上单薄的衣衫，停顿片刻后先去看了看孩子，然后才端着熬好的汤药重新回了寝殿里头。

明婧柔面朝里躺着，听见动静，便转过身子来看。

绿歌摆出一张笑颜，走到她身边扶起她，道：“是奴婢吵醒良娣了？”

“不是，这几日睡久了，我睡不着。”明婧柔摇摇头，又问绿歌，“殿下已经走了吗？”

绿歌道：“殿下事务繁忙，若是可以，他也一定想多陪陪良娣。”

明婧柔是为了萧玧才甘愿舍身去萧珣身边做细作，如何凶险且先不说，连清白身子都没有了，如今人是回来了，萧玧也给了她她应得的东西，然而萧玧待她又这般若即若离，令人彷徨无措，绿歌不敢想象明婧柔该有多难过，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安慰。

绿歌细细观察着明婧柔面上表情，却只看见她神色淡淡，并没有过多表情，仿佛对于萧玧有意无意的冷淡毫无察觉，或是浑不放在心上。

她只是许久之后轻叹一声，道：“好没意思。”

“良娣这几日是出不去，等能出去了，小殿下也长大一些了，就有意思了。”绿歌笑着把放得刚好温热能入口的汤药端给明婧柔，“眼下还是养好身子要紧，等养好了身子”

绿歌看了明婧柔一眼，继续说道：“宫里头最看重的就是子嗣，良娣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傍身了，自然好过这东宫里面大多数人，可太子妃地位不必说，就说那薛宝林也是殿下身边的老人，也是极得宠的，光她们两个，想来不久之后也会诞下子嗣，到时良娣可就不显了。”

明婧柔默不作声地听她说完，自己喝了药，才悠悠道：“不显才好，殿下不就怕我显着自己吗？”

绿歌道：“良娣，你别钻了牛角尖，殿下也是为了你好，否则怕你遭人嫉恨。可安分是一回事，地位又是另外一回事，等良娣养好身子，趁着眼下还年轻貌美，赶紧再给殿下添上一两位小殿下才是真的，自己膝下的孩子多了，他们也有个伴，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便永远都谈不上亲切。”

明婧柔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肚子，不由苦笑起来。

生完这一个，她不知为何就已经有了万念俱灰之感，长久见不到萧玧，反而给了她少许喘息放松的时间。

再考虑将来之事，如绿歌所说那样再多生几个，她是再也提不起兴趣的。

明婧柔想着，便转而对绿歌道：“孩子呢？奶娘们可有把他哄好？”

这几日宫里给皇孙拟定的名字已经下来了，只是不知道萧玧选了什么，明婧柔亦没有去过问，所以这个孩子暂时还没有名字，也只能先胡乱叫着。

绿歌道：“奴婢方才去看过了，这会儿吃了奶正醒着，可要抱来看看？”

明婧柔点点头，到底是自己生的，看见的时候堵心，不看见的时候又记挂着，索性还是见一见好，反正萧玧又不在。

不过才等绿歌起身，明婧柔又一下子抓住她，摇了摇头，喃喃道：“算了。”

绿歌想问，忽然又顿住，硬生生忍下一声叹息，不让明婧柔看出端倪。

外头不知何时风雨交加，一扇窗子被狂风吹开，“啪”一声打在墙上，刹那秋风裹挟着雨水瓢泼而入。

绿歌急忙跑过去关窗，等回来时，却见明婧柔又是方才她进来时那个模样，面朝里睡下了。

秋日便在凄风苦雨中无声而过，待雨声渐歇，已然已经入了冬。

明婧柔出了月子，仍旧像之前一样深居简出，每日都窝在卉香殿，自己过自己的。

萧玧时常会叫人过来卉香殿赏些东西，但是却鲜少出现，然而在外人面前，她这里着实是鲜花着锦，又有了萧玧的第一个儿子，最得萧玧欢心。

只有明婧柔自己才知道，面子是给足了，里子却少得可怜。

不过她如今早就无所谓了。

萧玧给孩子挑了一个名字，叫做萧茂德，明婧柔只看字觉得不错，但送上来的名字也不会不好，又自己随便给他起了一个乳名阿随。

随随便便的，能这样活着就很好。

也是随着她来的这里。

王奉容倒是常来看阿随，她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便待阿随格外亲切，时常抱在手上。

阿随满月时，皇后宫里只赏了些东西，其余并未提及，也是王奉容向明婧柔提了她出面来为阿随办满月宴，却被明婧柔拦下。

萧玧没有说过的话，就算是王奉容的意思，她也不敢应下，免得萧玧以为她又有了什么小心思。

只是一个满月宴，不办就不办，宫中不受宠的皇子边缘化也是常有的事，并不算稀奇。

而且她更怕的是满月宴上的人多了，阿随一抱出去会被人看出什么端倪，孩子是还小，但是她看着看不出来像谁，不代表别人就看不出来。

还是少些事才是最好的。

于是阿随的满月宴便在卉香殿随意摆了席，只有东宫众人才来了罢了。

薛宝林没有来，这一日她正好被诊出怀孕。

她忙不迭就派人来告知了正在卉香殿赴宴的王奉容，顺便也趁此机会让东宫所有姬妾一个不落地都知道了。

王奉容听到薛宝林怀孕时时先看了明婧柔一眼，明婧柔冲着她笑了笑，心里却忽然松了一口气。

薛宝林也有孕了，这下总算好了，萧玧不会盯着她一个人打压了。

只是若是有孕的是王奉容就更好了，萧玧一定更高兴。

夜里绿歌又说了一通让明婧柔抓紧再生一个的话，明婧柔不置可否。

之后一连数日，萧玧晚上都会去看望薛宝林，有时也会留宿，与明婧柔那时完全不同。

只不过薛宝林这位份一直没有升，任凭她在萧玧面前如何撒娇又如何哭诉，萧玧始终都没有松口。

她还是宝林，东宫也只有明婧柔一位良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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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动手

◎若还有下次，就不只是今日这轻描淡写的一巴掌◎

转眼便又到了除夕这一日, 宫里有宫宴，王公宗室和重臣近臣们都会来，宫里少有的热闹。

明婧柔本来也是要跟着萧玧和王奉容一起去的, 但薛宝林有身孕不便去，萧玧便索性只带了太子妃一同前去, 其余姬妾无论品级为何都一律留下, 给她们另在东宫开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