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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长公主用刑，她尚且还能回嘴，但面对冯夫人，她竟是口舌打结，被冯夫人指摘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立刻起身对着冯夫人，也不敢行礼，只欠了欠身子，道：“奴婢知道。”
冯夫人摇了摇头：“才让你不要那般习性，怎么又自称‘奴婢’？我年纪大了，但年轻时也从不是爱打压人的性子，听不得这个，你又毕竟是小殿下的生母，切莫折煞了我。”
明婧柔只好垂着头不说话，冯夫人不由又多打量了她两眼：“我只知道有你这么个人，还有你的姓罢了，你叫什么名字？”
明婧柔答了。
冯夫人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又问：“萧玧开府建牙前，你是王家的家生子？”
明婧柔道：“不是，我是他从外头买回来的。”
“你家在何处？也是京城人士？”
提及到恭远王府前的过往，明婧柔倒有些难以启齿，但想起方才冯夫人提点她的话，她定了定神，一五一十答道：“我家早就没了，很小便被卖到了勾栏酒肆那种地方，后来到了年纪按规矩要□□，恰好是萧玧把我买下来，然后才去的恭远王府当差。”
“这么些年就没想着找找家里人？”
明婧柔想了片刻，也只能道：“那时我实在太小，一点不记得家里的事了，只知道好像是犯了什么事，许是家产被败空，这才卖儿鬻女的。”
冯夫人“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言，这时外面来问要不要摆饭，冯夫人便让明婧柔回去了。
宋嬷嬷还在门口等着，见着明婧柔完好无损出来，小声念了一声佛，又料到她们刚来还不熟悉这边的路，体贴地忙把她往荷隐苑领去。
“冯夫人规矩大，架子大，方才真是奴婢的不是，只道冯夫人不愿人打扰，连累得您差点犯了错，”宋嬷嬷连声道歉，又问，“冯夫人可说了要过来晨昏定省？”
明婧柔一愣，她一见到冯夫人整个人便绷得紧，刚刚也只顾回答冯夫人的问题，其余的一点没想到。
不过若是想到了让她问，她也不敢再问。
冯夫人说了，让她把从前的那些习性全改了，她若再问岂不是又投机取巧？
明婧柔便道：“冯夫人倒是没说，不过一日两趟，我勤着些过来便是。”
一时到了荷隐苑，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山里的夜没有一丝喧嚣，夜风也更凌厉，凄清却也幽静。
等用了晚膳，明婧柔左右也无事，若静下来便只能不断地想着阿随，也是无益，便到了书房里去找书看。
书房里的书倒是齐全，经史演绎全都有，也有一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但明婧柔一进去便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站在书架下看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桌案上竟然空有笔架却没有笔。
她上前一看，不仅是没有笔，连纸张和砚台都没有，桌案上几乎是空空荡荡一片。
绿歌见她忽然转去桌案边上，以为她要找什么东西，也跟着过来想帮她找，她问：“姑娘是要是什么？”
明婧柔道：“绿歌姐姐，你看这里没有纸笔。”
“姑娘要写字吗，我去给姑娘找去。”绿歌说着就转身要走。
明婧柔拉住她，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他是故意不给她这些东西，当初她又是誊抄名单，又是盗用萧珣的印信，即便出不去这杳霭流玉，萧珣也要提醒她，他对她的防备之深。
但绿歌不死心还是在荷隐苑到处找了一遍，果真没有找到笔墨纸砚任何一样东西。
明婧柔也没有再继续看书的心思，收拾了几本话本子带到内室，心下到底烦闷不已，又对绿歌道：“时候还早，我出去散散心。”
绿歌有些迟疑：“奴婢陪姑娘一起去。”
“不用，我走走马上就回来，在卉香殿关了这么久，也关够了。”明婧柔说着便自己披上披风，往荷隐苑外面去了。
一出门，山风便吹得她打了一个激灵，明婧柔把身上的披风裹紧，便沿着回廊走。
她还不熟悉杳霭流玉，不沿着回廊走，回头便有可能找不到回去的路。
回廊上早就点了一盏盏灯笼，不像皇宫王府里用得那般大，却玲珑秀气，能照得脚下的路，又不失山间行走的野趣。
明婧柔慢慢走着，不觉间抬头却已看见一块高高的东西。
杳霭流玉的中心有一块凸出来的山壁，不是很高，当初建造整座山庄时没有直接凿断削平，而是保留下来，又在其四周开凿出了一个小湖泊，引山泉到其中，而山壁则做了湖中心的石景，天然而成奇趣可爱，湖边则是太湖石做的假山石，夜色下姿态各异。
这里还是来时经过的时候，宋嬷嬷和她说的，明婧柔见自己已经走到了这里，本想打道回府，但这里开阔舒适，便又往前走了几步。
怪石嶙峋，明婧柔便停下了脚步，不再过去。
然而甫一抬眼间，竟看到湖中心有火光闪烁。
明婧柔吓了一跳，唯恐是那里起了火，为了看得更清楚些，只好赶紧找了一处略低缓的假山石，走到里面去透过缝隙看湖中心那块山壁。
火光依旧跳跃着，而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有个人站在火中，一动不动地。
明婧柔的头皮差点麻得炸开，那里是湖中心，被水围着，怎么可能有火，怎么可能有人？
自己莫不是遇到了鬼火？
她四下一环顾，杳霭流玉原先只有冯夫人一个住在这里，仆婢都不多，侍卫更是稀少，就算她现在喊也喊不到人。
明婧柔不敢再逗留，连忙提着裙摆转身回去，又不住地后悔自己没叫绿歌跟着一块儿过来。
急急又从回廊往回走，却听见有人喊她：“明夫人！”
她下意识从身后望去，只见空无一人，等反应过来后才看见人就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原来是宋嬷嬷来找她了。
宋嬷嬷没发现她的惊恐，只过来扶了她的手道：“夫人可让奴婢好找，殿下来了，正要见夫人呢！”
不得不说，听见萧珣这个煞神来了，倒压住了明婧柔心里的恐惧。
“夫人的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冻着了？”宋嬷嬷问。
明婧柔道；“风吹的。宋嬷嬷，我问你一件事，山壁那里平日里有人去吗？”
“不常有人去，”宋嬷嬷摇摇头，“只偶尔让洒扫的人过去，夫人想去那里？别怪奴婢多嘴，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一块光秃秃的山壁而已，没长草也没长花，地盘就那么些许大小，还要小心着别落了水呢！”
明婧柔笑了笑：“我不去，只是好奇问问。”
荷隐苑门口挂了两盏灯笼，随着风摇摇摆摆，门口比明婧柔出来时多了两个侍卫，一看萧珣就在里面。
宋嬷嬷把她送进去，绿歌便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