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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他……”

陈公公朝明婧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低声道：“您不用急，小殿下的身世清清白白，您失了孩子，殿下正好在外头得了一个儿子，便抱来给您养，宫里宫外谁又敢说什么？”

明婧柔也说不清心里的欣喜还是酸楚，喜的是她的孩子能暂时留在她身边抚养，酸的是她却不能再是阿随的生母。

但眼下这样的情况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明婧柔左思右想了一回，便又对陈公公道：“殿下今晚来吗？”

陈公公一张笑脸依旧：“奴婢替您问问，问出来立刻派人过来支会您一声，只是这几日殿下事忙，未必会来卉香殿。”

照着惯例，明婧柔又一包银子塞给了陈公公。

不过这日萧珣却没有来。

一直到三日、五日乃至十日的时候，萧珣也没有来。

之前明婧柔在杳霭流玉时，他都比眼下来得要勤快。

绿歌疑心是陈公公没有把明婧柔的话放在心上，便想着打发人再特意去萧珣面前问问，却被明婧柔拦下。

萧珣若来卉香殿对于阿随来说是好事，毕竟他是他的父亲，孩子与父亲亲近才是好的，但不来卉香殿对于她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她能够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看着阿随长大就已经足够了。

看出她内心想法，绿歌却道：“姑娘想得也太简单了些，如今老虎都追到脚后跟了。”

说着往殿外虚指了指。

明婧柔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康顺大长公主看中卫彤音做太子妃，在宫里已不是个秘密，眼下皇帝还与新晋宠妃在行宫欢愉，等到回来之后此事定然是要提上日程，而卫彤音这段日子一直住在宫里，也是康顺大长公主有意要让她和萧珣多接触亲近，而宫里向来拜高踩低，卫彤音是炙手可热的贵人，又性子活泼热络，善于交际，一个个自然都只有夸她的，无形中总有只言片语会传到萧珣耳朵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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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挑衅

◎你回去吧，殿下不会见你的◎

明婧柔对卫彤音向来是不甚在意的。

萧珣是一定会娶一位妻子的, 一位合适的太子妃，没有卫彤音也有其他人。

她只是一个身份来历都说不清的人，看似住在这卉香殿中, 其实在他人看来甚是卑贱，根本就不配和卫彤音相提并论, 卫彤音也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卫彤音出身世家贵族, 定然也是和王奉容一样修养气度极佳，不会故意来为难她, 她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只是每每提起卫彤音，明婧柔便总是会想起王奉容，想起王奉容，她便不由为她的处境感到焦虑难安。

日日想夜夜想，可萧珣不知为何却总是不来，她连旁敲侧击打听的机会也没有。

好歹见了萧珣才能有机会，给王奉容送点衣服吃食也好啊！

可萧珣就是不来，甚至也不来看阿随, 只有有时让陈公公来卉香殿抱人。

萧珣不来卉香殿的第二十日，明婧柔终于按捺不住，让绿歌出去打听了一圈儿，打听到萧珣今日在宣春殿没出去，明婧柔等入夜之后，悄悄提了一盏灯便过去了, 连绿歌都没叫。

已经入夏, 夜风吹在脸上都是温煦体贴的，若无闲事, 明婧柔倒愿意这样慢慢走着。

路人有人经过, 有些认出她来便会远远行个礼, 有些没认出来，只把她当普通宫人，明婧柔也无所谓。

风把她水碧色的广袖轻轻吹起，映在宫灯旁，朦朦胧胧的，她整个人都好似站在一层光晕之中，云遮雾掩。

宣春殿气势开阔威严，有层层侍卫把守，在夜色中分外肃穆。

陈公公今日没在殿外候着，大概是在里面侍奉，见是明婧柔前来，便有宫人连忙往里面去禀报。

一时还没出来，明婧柔便先站在外面等着。

因着傻站着有些无聊，明婧柔便悄悄用脚尖去蹭蹭台阶，又轻轻踢几下，不让自己显得很想进去。

忽然她听到脚步声，连忙抬头去看，却看见一道高挑的身影，来人有些面熟，她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是卫彤音，先前是和她见过的。

这会儿在这里见到卫彤音出来，不用说她一定是在里面和萧珣说话。

卫彤音眼下是暂住在淑妃宫里，算是淑妃半个义女，但诚然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宗室女，宫人要向她行礼，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们不用，可明婧柔又算不得正经主子，她便也拿捏不准到底要怎么问好。

明婧柔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客气一点，向她福一福身子，毕竟卫彤音早晚都会成为太子妃，不出意外她要在卫彤音手下讨生活。

那边卫彤音也早看见她了，见她要行礼，便抬抬手：“起来。”

明婧柔正要在心里夸她还算平易近人，却已听她继续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明婧柔咋舌，还能来干什么，当然是有事想见萧珣。

她当然不会这么挑衅卫彤音，但也实在回答不出什么，便道：“有点事情来见殿下，说完就回去。”

卫彤音性子爽利，在明婧柔说话的当口已经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毫不掩饰。

她说完，她也打量完了。

“你倒是会穿衣裳，”卫彤音道，“殿下见了只怕就挪不开眼了。”

这话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天真，无拘无束，但仿佛又有几分嘲讽，竟连明婧柔也辨不出来到底什么意思。

明婧柔只能佯装听不懂，笑道：“卫姑娘过誉了。”

话音刚落，明婧柔就听见轻轻一声冷哼，但不明显，以卫彤音的教养来说即便对她有敌意也不会表现出来，明婧柔有些疑心自己是听错的。

卫彤音又问：“你在等人回话吧？”

明婧柔笑了笑，这回没有说话。

“你回去吧，殿下不会见你的。”卫彤音说。

明婧柔不是不知事的小姑娘，不至于因为卫彤音一两句不知真假的话就难过窘迫，她笑着对卫彤音欠了欠身子，一副恭谦的模样，却不挪步。

她这时才清清楚楚听见卫彤音轻蔑的笑声。

卫彤音双手抱胸，继续道：“你愿意等就等着吧，我才刚从里面出来，殿下这会儿不得空呢你知道殿下是为了什么不得空吗？”

明婧柔仍是笑着不答话，卫彤音只觉得一拳头砸进了棉花里面，浑身上下都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