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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入夜便肚子不舒服，眼下据说可能会滑胎。”

萧珣当即火起，幸好陈公公是隔了一道门问的，若人就在眼前，他怕是已经忍不住一脚踢过去了。

“孤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什么无关紧要的事都急着来报，”萧珣冷冷道，“他们的事与孤何干？瓜田李下，若传出去孤对庶母的事如此关心，让人如何看待孤？”

陈公公在殿外扑通一声跪下，道：“殿下您先别急，还有后头的事奴婢没来得及说，贵妃娘娘的玉贤宫里发现了……发现那个东西，就埋在地下！”

这回萧珣没有再说话，明婧柔也已经跟着起身，和他面面相觑。

终究还是出事了。

明婧柔连忙叫来奶娘先把阿随抱出去，然后与萧珣一同更衣洗漱，萧珣的眉紧紧蹙着，明婧柔想了想便道：“出了这样的大事，一会儿陛下应该会召见殿下，玉贤宫那里殿下不方便去，妾是女子倒可以前去，但急着过去反而招人眼，便等了天亮再去也不迟。”

对于她的安排，萧珣没说话便算是默认了，一会儿之后陈公公又急着来回话，道：“陛下大发雷霆，正满宫里搜寻还有没有其他的，怕是很快就会查过来。玉贤宫只挖出来一个，埋得极深，就显而易见是贵妃娘娘。”

这边正说着话，外面便传来喧哗，皇帝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萧珣于是只在卉香殿的寝殿里头不出去，只等他们搜完。

见他如此，明婧柔倒是慢慢放下心，为着这事已经忙了这么些日子，宫里很难再找出还有什么遗漏的角落，特别是东宫这里，绝不可能再出现这种东西。至于姚贵妃那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怕也有其他说头。

这一搜便搜到了天边开始泛出鱼肚白，侍卫首领才来殿外与萧珣告罪，告完罪便又去皇帝那里回话。

明婧柔松了一口气，这时从玉贤宫也传来消息，姚贵妃和她腹中的胎儿没有什么事，已经转危为安。

萧珣等天彻底大亮，才道对明婧柔道：“孤去陛下那里一趟，你就在卉香殿待着，不必过去，有什么消息孤会让他们过来告诉你，不会有什么大事。”

萧珣这一去，又是一日不见踪影，但姚贵妃没什么事，也没再听说宫里搜出来其他东西，事情便又简单了一些。

过了晌午天便闷闷的，明婧柔昨夜一夜没睡，眼下便有些恹恹的，然而提着一颗心也不想去睡，便坐在窗边美人榻上出神。

不知不觉，窗外噼里啪啦下起雨，沿着屋檐流下来，形成一道水幕，耳边只有雨声，倒也宁和。

不一时之后，绿歌撑了一把伞从雨中匆匆跑过来，明婧柔先看见她了，便不由直起身子，忍不住想叫住她，又想起绿歌本就是要进来的，也不差这一时。

绿歌身上被瓢泼的雨打湿了一半，也来不及换，只接了宫人手上的干巾帕随便擦了擦，便急着同明婧柔回话。

“淑妃死了。”她说。

“淑妃死了？”明婧柔瞪了瞪眼睛，却也没有很惊讶。

其实早晨时听见姚贵妃并未有什么大碍，她心下也有了一些计较，想必萧珣也是。

绿歌与她细细道：“康顺大长公主一早就进了宫，等查明了是淑妃对姚贵妃下的手，她亲自便去了淑妃宫里，把淑妃给赐死了。”

周遭无人，明婧柔问：“查明了就是她？”

“是，”绿歌压低了声音，窗外的雨声更为清晰，像鼓点一样击在明婧柔心上，“陈公公刚刚亲自来过了，他和奴婢说，卫姑娘其实一早就把东西给了淑妃看管，但淑妃一直隐瞒不报，她嫉恨姚贵妃得宠，于是毁去另一个，却把姚贵妃那个留下，并埋到了玉贤宫里去，到了昨夜姚贵妃才发作。”

明婧柔听后一时没有做声，什么巫蛊之术终究也是无稽之谈，这世上哪有在小人上下个咒，那人就会出事的道理，不过是人心罢了。

淑妃嫉恨姚贵妃，姚贵妃也未必不想除去淑妃，淑妃如今是在宫里资历最老的，陪伴在皇帝身边最久，同样也得康顺大长公主的信赖，还把未来的太子妃交到她手上照看，宫里谁都要忌惮姚贵妃，唯独淑妃仅仅凭着资历便不用，饶是姚贵妃是皇帝新宠，是后宫第一人，位份也是最高的，但淑妃还是容不得姚贵妃小觑。

年轻的贵妃又哪里能忍得呢？

姚贵妃小小年纪便爬到如今的地位，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否则康顺大长公主又凭何能让她陪在皇帝身边，上次扳倒萧玧和王皇后，姚贵妃亦是出了一份力的。怕是在淑妃动手的时候，姚贵妃就已经看出些端倪了，或是她本就冰雪聪明，康顺大长公主与她提起时，她便把这事放在了心里，自然不难以自身为饵，彻底把淑妃给钓出来。

可惜淑妃在这深宫数十年，却栽在了姚贵妃的手上，想来也是鬼迷心窍。

倒是也没想到淑妃竟会把东西直接埋下去，有不有效不知道，反正很能引人注意，萧珣查的时候便也没想过去掘地三尺，否则早就被皇帝发现端倪了。

淑妃要是当初就乖乖把卫彤音给她的东西交出来，而不是起了害人的心思自己拿下，倒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康顺大长公主之所以急着亲自去解决了淑妃，也是怕一旦皇帝审问淑妃，淑妃便会把这东西的来龙去脉全都说出来，到时候只会牵连甚广，惹出滔天的大祸。

只是不知康顺大长公主如此器重姚贵妃，对她这一举动又是如何看待的，依着康顺大长公主为人强势厉害，许是不能容忍姚贵妃差点牵连到萧珣和自己。

不过姚贵妃也很聪明，她仅仅也是差点牵连到，她轻而易举就除去了淑妃，在事发之前及时便有康顺大长公主出来兜底解决，宫里这几日被萧珣和康顺大长公主里里外外查了个遍，自然是干净得很，查不出来什么，这事也就到此为止。

最后只是淑妃嫉妒暗害姚贵妃，康顺大长公主和萧珣绕了开去，没有丝毫损伤。

明婧柔轻叹了叹，像姚贵妃这样的女子，心性坚硬又有手腕，无论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相仿的年岁，她既不如王奉容那样纯粹高洁，又不像姚贵妃这样八面玲珑工于心计，活该过得艰难一些。

很快淑妃暴毙的消息传来，这一桩事也总算尘埃落定。

第二日，卫彤音便被萧珣放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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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