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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因最初武断误军一事被问责,朝廷便也能顺理成章收回部分幽州兵力。

此计之初,极为顺利,就在皇帝打算派人入幽州之时,幽州却连连传来捷报。

晏翊不信赵凌那小儿只短短一日工夫,就能想出破敌之计,且那布阵之法,他从未见过。

广阳侯麾下自然有晏翊眼线,那眼线回报,赵凌在十月初的一日忽然离营半日,说是为取兵书,回来还被广阳侯杖责了二十军棍。

晏翊岂会相信,派人继续去查。

几番深究,最后还是查到了春宝阁。

那日赵凌在宋知蕙房中待了半日,除此之外,他谁人都未见,直接回了军营。

任谁人来看,都是那广阳侯世子赵凌贪恋美色,身在军营心在温柔乡,忍不住外出去寻了美人,因在众人眼里,一个妓子怎可能出谋划策,扭转两军局势。

可晏翊并非常人,身处帝王家,他自幼就重猜忌。

既然赵凌可不顾军法要寻那妓子,他便与她一会,看看究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这妓子真有古怪。

第一眼看到宋知蕙,晏翊心头便是一沉。

此女心思细密,不知二人身份时以静制动,全程未曾抬头朝他们看去一眼,这种心性岂会是个寻常女妓?

晏翊不信。

再看第一盘与晏信下棋之时,起初她全神贯注,落棋谨慎,到她摸清晏信路数之后,明显落棋时手臂上的动作明显不如之前紧绷,她那是有了十足把握将晏信赢下,只是为了顾忌男人颜面,后面故作深思,走了迂回的路数。

此举已让晏翊有了结论,即便不下第二盘棋,他也不会让她继续留在春宝阁。

可昨晚的晏翊莫名起意,他忽然想看看若是与她直接博弈,她可招架得住。

起初两人互相试探,在他以为摸清了她的路数,开始布局之时,她暗暗松了口气,那轻柔的气息就落在了晏翊的手背上,那时他正要落子,若非他天生肤敏畏触,她的那丝鼻息便不会被觉察。

面罩下晏翊蹙了眉心,幽幽地朝她看去。

原来她已是猜出他在布局,甚至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那方才她频频看向金条的举动,也是为了所谓的疏忽大意来寻个合理的理由?

她能赢过他,只是不敢赢罢了。

晏翊笑了,他竟险些被她玩弄。

一个妓子,她怎敢?

他唤她抬头,她乖顺照做,却依旧不敢抬眼与他直视。

可方才在马车中,她似又不再怕他,竟敢看着他的眼睛,问他话。

晏翊忽又觉得口渴,待饮下几口冷水,那双幽暗又坚毅的眸光才从他脑中消散。

第八章 柔柔弱弱

晏翊离开后,宋知蕙长出一口气,整个人歪倒在软榻旁,马车的摇晃让她胃里不住翻涌,几次干呕后,她又抬手在额上试温,方知是起了低热。

怪不得昨晚身子那样困乏,想来那时就已经热了起来。

宋知蕙打开药油,在鼻尖下闻了闻,确认是红花的味道,这才开始给左手上药。

她的手骨并未断裂,只是伤了软骨,一碰就会传来钻心疼痛。

宋知蕙咬着泛白唇瓣,按摩药油时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药油被彻底吸收,她才松了口,长出一口气。

此时外间天色微亮,马车早已驶出渔阳郡,朝南而行。

一路上昼夜兼程,途径客栈时赶车的随从会去置办一些干粮,待回来后便继续赶路。行至第三日,终是出了幽州。

这三日里晏翊未曾再来寻她,她低热未退,整个人也是晕晕乎乎,便老实的待在车中,偶尔下车出恭时活动一下腿脚。

到了冀州某处山脚下,随从去村中采买,宋知蕙实在待得难受,看到不远处有条小溪,便拿出帕子想过去擦拭一下。

马车距小溪不过二十步,宋知蕙从车上下来,按这几日出恭时那般,与前车的随从说了一声。

随从又朝马车里传话,得了应允,宋知蕙才敢离开。

她撩起袖子,用溪水沾湿帕巾,擦完脸,又擦脖颈。

身后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宋知蕙眉宇微蹙,转头去看。

十七八的少年郎背光而站,望着蹲坐在溪旁的宋知蕙道:“你病了?”

这还是多日以来,两人头一次碰面。

之前两人从未说过话,只是偶尔宋知蕙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推开车窗露出一条缝隙朝外打量。

她听到晏信称晏翊为义父,那些随从也称他为公子,便学着模样站起身,朝他屈腿行礼,“回公子的话,许是水土不服,奴婢起了低热。”

方才刚擦过脸的缘故,宋知蕙鬓角与额前细发,都沾着水汽,那脸也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让晏信不由多看了两眼,才缓声让她起身。

宋知蕙起来时身影微晃,晏信下意识便要抬手去扶,手已悬在空中,又连忙顿住,顺势在自己鼻尖上摸了一下。

其实是晏翊方才吩咐他过来问的,晏翊的原话是看看宋知蕙染了什么病,别死在车中都不知。

可看到眼前弱不禁风的姑娘,这番话晏信说不出口了,只轻咳一声道:“要紧么,可需服药?”

宋知蕙自然能感受到晏信的目光,也能从他语气中听出他与晏翊的不同,便抿唇道:“怎敢因奴婢耽误行程,奴婢只是有些头晕,撑几日无妨的……”

说着,她身影微微朝左一晃,晏信又是手臂一抬,两人快要碰触时,宋知蕙又正了身子,只那绯红薄衫的衣袖从他指尖轻轻拂过。

要说靖安王府中侍妾无数,多少美人晏信也是看在眼中的,但他是晏翊的义子,整日都跟在晏翊身侧,晏翊轻欲,身边连个婢女都无,还不允晏信有女婢。

十八岁正是欲望蓬勃之时,宋知蕙虽算不得绝世美人,但她生得五官精致,且一副杨柳扶风之姿,再加上她身上本就有的那股气质,稍一撩拨,就让晏信耳根发热。

他握住拳,将手背在身后,“那你……早些回车中休息。”

宋知蕙柔道:“车中闷,奴婢想透透气,不知公子可允。”

“允。”晏信随口就应。

宋知蕙点点头,又蹲坐在水边,用帕子在脖颈处轻轻擦着,“不知此番路程还需多久?”

晏信别过脸去不看,却也没有要回的意思,站在那里道:“约摸还得三四日,待回了王府,我让府内郎中给你瞧瞧。”

果然是要回兖州,那里是靖安王的封地,与宋知蕙所猜一致,她撩开衣袖,露出纤长手臂,十月下旬的溪水很凉,但她身上烫,并不觉得难受。

在擦到手背上红肿之处,宋知蕙吸了口气,晏信又是下意识垂眸看去。

“你……你手怎么了?”问的是手,眼睛却落在那白玉般的臂弯处。

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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