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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那东海王便一直待在封地,几乎从不回京,可当今圣上并非那容人之人,否则她杨家又何故沦落至此。
宋知蕙又去看晏翊神色,果然?,他蹙眉深思,许久不语。
腰背的?酸疼让宋知蕙紧抿双唇,也白了?脸色,她握了?握拳,却又因手腕的?酸疼更觉难受,她甚至已经能感觉到腿在发颤。
“还有?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晏翊似又开了?口。
宋知蕙却已是因为?腹痛与僵硬的?身姿让她无心在听。
“此番还有?一人乃圣上亲自下令,便是那幽州广阳候之子,赵凌。”来人道。
“啪嗒。”
那发颤的?手中,早就握不住的?笔终是滑落而下。
屋中瞬间?静下,晏翊那双冷眸倏然?射向宋知蕙。
她脸色苍白,双唇紧抿,手臂轻颤,分明一副失神模样,却佯装淡定地弯身去捡笔。
晏翊沉着脸抬脚压在那只手上,用那染了?寒霜的?声音问:“可探出为?何?”
来人道:“对外,好像是因为?陛下知道广阳侯世子尚未娶妻,便想趁此机会,让他归京,指一门婚事?于他,至于对内到底何因,属下尚未探出。”
晏翊沉冷目光还在宋知蕙身上,又问那人,“孤听闻那赵凌不是在幽州已有?了?婚约?”
来人道:“今年原是定了?婚约的?,是那幽州刺史之女,却因赵凌推拒不肯,最?后两家便未曾结姻。”
“可知为?何不肯?”晏翊脚下力道加深。
来人摇头,“尚不知。”
“不知便去查。”最?后这句话,晏翊几乎是含着怒意而出的?。
来人立即躬身退出屋外,随着他脚步声越来越远,屋内再次静下。
“想到了?何事?,竟如此心乱分神,将那手中的?笔都要握不住了??”
在这异常安静的?书?房内,传来晏翊幽冷的?质问声。
第三十章 王爷可满意
书案下, 宋知蕙有气无力道:“回?王爷,是因为跪得太久的缘故。”
“哦?”晏翊明显不信,嗤道, “今日才跪了几个时?辰?孤记得你在院中跪过整日,也不见如此?”
宋知蕙一手被晏翊踩在脚下, 一手捂在小腹上, 她匀着呼吸与?晏翊解释, “之前王爷让妾跪的时?候, 大?多时?候妾都是跪伏在地,或是跪坐着,比今日这般跪在书案旁书写要舒服一些,且……”
通常男子会避讳女?子月事?一事?,宋知蕙从初次来潮时?, 便觉不解,还问过娘亲, 但娘亲也没有给过她准确答复, 只?道男子避讳,便莫要在他们面前提便是。
时?至今日,宋知蕙还是不解,此该是人?之常情, 怎会是不吉之意, 但在晏翊面前,她定然还是要妥协。
所以她话音顿了一下,并未继续说?下去。
晏翊却是听?出了她有所隐瞒, 那脚上力道不由加重,“说?。”
宋知蕙“嘶”了一声,索性说?了出来, “妾来了月事?,身体发虚,跪不住。”
听?到月事?这两个字,晏翊似是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然片刻后,他才恍然想?起这是何意。
可他还是没有将脚抬起,眯着眼似要将宋知蕙看穿一般,问道:“到底是身子虚,还是心虚?”
宋知蕙如何听?不出来他意有何指,但他不提,她也没必要往那话头上引,只?得继续解释,“王爷很少如妾这般下跪,所以许多事?都不知,但若王爷还是不信,随意寻个婢女?一问便知。”
这番话宋知蕙说?得句句在理,晏翊乃高?高?在上的王爷,又是男子,他今生也无法体会女?子每月身体上带来的煎熬,也无法体会身为下等人?,时?不时?跪地带来的疼痛。
晏翊又是倏然一愣,似是没想?到宋知蕙会这样说?,虽说?在理,却隐含挑衅。
晏翊正要开口,却见那门外又有人?来求见。
晏翊那心头火气还未散,便没有让宋知蕙起身,直接允了求见。
这次进来的是另外一人?,他不知屋中还有旁人?,只?看到那书案后端坐的晏翊,便上前躬身行?礼。
“何事??”晏翊缓缓抬眼,望向两丈外那来人?。
晏翊的手下素来懂规矩,既敬他,又畏他,此刻与?他回?话时?,也不敢随意抬眼与?他直视,只?望着眼前地板道:“属下已将近三?年来兖州各处商户的税收,全部梳理在案。”
说?着,他拿出一本册子,垂首呈于面前。
若是以往,此刻的晏翊便会让他呈上,随后一边翻阅,一边与?他问话,或是干脆自?己看,直接要他退下。
可今日那上首正坐之人?,却未唤他上前,只?继续与?他问话,“可还有何事??”
书案下的宋知蕙也觉出晏翊故意,既是如此,她干脆跪坐在地上,揉起小腹,纾解疼痛。
那来人?放下书册,回?道:“还有流民一事?,因各地筹款未至,流民已纷纷涌入各州。然诸多州城拒之门外,不予接纳,有些地方因此事?还生了事?端,兖州刺史恐那流民来兖州作乱,便想?请问王爷之意。”
此事?的确两难,若开城安置,恐有人?趁乱生事?,若闭城拒之,又会引起骚乱,且还有损声名。
晏翊下意识便想?起了洪瑞,若是以往,他便会将那洪瑞唤至书房,听?一听?他有何见解,可如今,那洪瑞已死,造成这般局面的人?正是这书案下的宋知蕙。
一时?间想?起宋知蕙的诸多行?径,晏翊那本就没有消散的火气,又在心头上翻了几翻。
宋知蕙跪坐在书案下,地下烧着地龙,她又在那小腹上揉了许久,身子倒是有了几分缓解,可这边刚舒服一些,手上那鞋靴却是忽然加了力道,疼得她直吸气,想?要将手抽回?。
可能是感受到了宋知蕙的挣扎,晏翊一面与?那属下说?话,一面又将力道加深。
宋知蕙疼到快要受不住,却又不敢将晏翊推开,最后她拿起地上的笔,用那笔杆在晏翊的鞋靴上敲了两下。
“想?至兖州必先经过颍川,先去问清颍川那边作何打算,若颍川……”
晏翊话说?一半,脸色骤然大?变,一股狠戾瞬间从眼底生出,垂眸便朝身下看去。
迎上晏翊那似要吃人?的眸光,宋知蕙露出几分哀求之色,用笔来与?他示意,又指了指他鞋靴下那已经踩得红肿的手指。
意识到宋知蕙是用笔来碰他,并未直接上手,晏翊眼底狠戾似是渐了两分,可眼前这一幕,让他恍然想?起了许久前的那个梦。
在梦里,宋知蕙跪在他床榻边,正是用这哀求之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