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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赵家二?叔授广阳侯亲笔书信,特来朝中面圣,自是不认赵凌罪状,要皇帝给赵家一个说法?。
大殿之上,茉阳公主垂泪哭诉,她为?当朝大公主,尚未婚配,怎会?自毁名?声?冤枉赵凌。
而靖安王手?臂上的伤痕,经验证也的确出自赵家刀法?。
朝堂内一时分了?数派,有斥责广阳侯世子包藏祸心,实该杀之。也有觉得此事尚且不明,不经查证直接将人杀之,实属冲动,靖安王合该受责。还有一派始终持狐疑态度,望皇帝明察,给广阳侯一个交代。
到了?最后,皇上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这桩事归为?赵凌年少冲动,钟情茉阳公主,却因皇帝不允二?人婚事,挟持公主而逃,皇帝知情却为?维护皇室名?声?,派靖安王私下去将公主寻回,赵凌拒不配合,又?口出狂言,靖安王也是情急之下才将其当场斩杀。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诸多大臣不依不饶,联名?上书,罗列出足达上百条罪状,要皇帝务必惩处靖安王。
“你自己看看吧,此番他?们?咄咄逼人,非要朕给个说法?。”晏庄指着那桌案上堆满的册子,气得胡子都在打颤。
见晏翊垂眼?喝茶,没有说话,他?便随后拿起一本,翻开给他?念,刚念两句,又?气得一把合上,看那晏翊道:“你说说,那刘御史?招你惹你了?,你将他?敲晕找个人看着便是,你杀了?他?又?是作何?”
晏翊道:“是为?了?替皇兄解决。”
“替朕?”晏庄以为?自己听错。
晏翊淡淡掀起眼?皮,“皇兄要是待见他?,会?让他?随我?去兖州待三年?”
“朕……”晏庄蓦地哽住,顿了?片刻后,缓了?语气,“朕烦他?倒是不假,但也只是想让他?跟在你身侧吃吃苦头?,倒也不是非得让他?死不可。”
晏翊嗤了?一声?,搁下手?中杯盏,“幽禁十年,削减护卫,”他?目光如冰,指节在紫檀桌案上不轻不重地敲击着,“并诏令其终身不得嗣续。”
话落,晏翊幽幽抬眼?朝晏庄勾了?唇角,“如此,皇兄可曾满意?”
晏庄微愣,遂故作皱眉,负手?长叹,“身为?兄长,怎能满意,但如此也算给了?幽州一个交代……”
此诏传入幽州。
那床帐内卧榻许久的广阳侯,被侍从缓缓扶坐起身,他?咳了?片刻,才沉沉出声?。
“我?驰骋沙场半生,纵横铁马,竭力为?大东镇守边陲。未曾料想,陛下疑心重重,竟使至于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之地!”广阳侯又?是一口鲜血而出。
闻言,屋中副将大骇,连忙劝道:“侯爷息怒,莫要急坏身子,此番陛下已经算是重责了?那靖安王,要知道陛下向来宠护那靖安王,这些年来靖安王不论行径如何放肆,陛下都未曾有过真正责罚,连先前?他?私信东海王密谋造反一事,也只是幽禁三载,罚了?俸禄而已。”
“宠护?”广阳侯冷冷嗤道,“你小瞧了?咱们?这位圣上,那靖安王只是他?手?中刀剑罢了?,那东海王迟迟不敢归京,如今经那谋逆一事,不是已经乖乖住在了?洛阳城中,至于那郭框,散去家产为?求自保,而我?凌儿……”
广阳侯紧紧握拳,眼?睛似是滴血般道:“他?这是在……在逼我?反呐!”
屋内几名?副将纷纷跪地,朝着广阳侯拱手?道:“卑职愿追随侯爷!”
广阳侯却是抬起手?道:“若反了?,我?赵氏一族百年忠义的名?声?皆毁。若是不反,这便是在挖本侯的心!”
滑落,他?再次合眼?,许久后才缓缓睁开,沉冷着声?道:“晏翊,我?要你血债血偿。”
从洛阳回兖州这一路,晏翊遭了?五次暗杀,各方势力皆有。
最后这一次,是在兖州边界之处,埋伏了?近二?十余人,各个皆为?高手?,那护送晏翊的卫队几乎全军覆没,所幸最后关头?那城中来了?救援,才让晏翊顺利回了?山阳郡。
回到府邸时已是深夜,晏翊身上已是沾满鲜血。
他?阔步走进安泰轩,直奔那寝屋而去,刘福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侧,与他?禀报着这三月以来,自宋知蕙回府后的情况。
“老奴依照王爷信中吩咐,让宋娘子回府后便住在安泰轩中,将那云舒叫出,就?在她身前?伺候着,这整整三月以来,两人皆未曾迈出过这院中半步。”
晏翊来到门前?,摘掉那沾着鲜血的手?套,扔在脚边,回头?看向刘福,“她可曾还会?梦魇?”
刘福垂眸道:“郎中瞧过……说……说是心病难医……”
晏翊冷眉微蹙,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门推开。
第五十一章 心病还需心药医
寝屋的里?间, 只榻边点着?一盏灯。
随着?帘子掀开,那抹淡淡的橙光突然开始摇晃跳跃,屋中顿时忽明忽暗。
宋知蕙坐在床榻上, 身旁是云舒,两人听到声响, 齐齐抬眼看去, 在看到那踏入房门?的高大?身影的瞬间, 皆是愣了一瞬, 然很快云舒便垂首起身退开,而床榻上的宋知蕙却没有任何反应,只双眼无神地望着?那逐渐走近的晏翊。
待他彻底来到榻边,步入那光亮中的刹那,宋知蕙陡然一个激灵, 似那丢了魂魄之人猛然回神一般,连滚带爬朝里?侧缩去, 口?中还不住喃喃, “王爷恕罪……妾不敢了……妾知错了……”
晏翊没有说话,只站在榻边,直直望着?还在不住瑟缩的宋知蕙。
他抬手挥退云舒,解开身后披风, 缓缓坐在榻边, 探出手去拉宋知蕙抱在膝前的手腕。
宋知蕙却如惊弓之鸟,倏地一下将手抽了回去。
“认得孤,也知道怕, 那便是没有糊涂。”晏翊说着?,又去拉她,宋知蕙却仿若没听进?去, 再次将手挪开。
晏翊那眸中冷意瞬间重几分?,语气中也多了警告,“既是将孤惧成这般模样,便知不该躲。”
床榻上默了片刻,那背在身后的手,果然颤颤巍巍地拿了出来,一点一点满含试探地缓缓上前,仿若面前坐着?的那人是洪水猛兽,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吞噬一般。
显然晏翊的耐性还不足以等?到这只手自己过来,直接便将那手臂握在了掌中,两人触碰的瞬间,那手臂再次猛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抽离,只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三个月的时间,原以为宋知蕙会好?一些,却没想她比之前似是更严重了。
自那日他将赵凌斩首之后,他将她抱在马背上,与那些暗卫嘱咐完后,她便在他怀中昏睡过去,待醒来以后,那双眼睛便好?似没了魂魄,只要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