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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的丢了西瓜捡芝麻,实在有些可惜了。

好在那西瓜也并没有丢,最后还是被捡起来了。

虽然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但也的确是给世人留下了一本儿《聊斋志异》,这就非常难能可贵了。

只是科举考试,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按说,蒲老师的一生,在现在的这个时代看来,那是相当失败的一生。

虽然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但是之后连续考了四十多年都没有考中举人,考不中举人就不算正式的功名,根本当不了官……

所以,在科举考试上,他是一个大写的失败。

再说事业。

蒲老师的爸爸当年其实也跟他一样,经历过科举失败的打击,然后痛定思痛,放弃了科举考试——因为知道不适合,所以直接就放弃了,这其实也是一种勇气来着。

蒲爸爸就是这样勇敢的人。

他放弃了科举考试之后,转而去经商做生意,然后在那个赛道发光发热,让他们蒲家成为了本村首富。

不要小看这个成绩,一般人要是没有点儿经商的天赋,还真的不一定有人家蒲爸爸这么厉害呢。

反正蒲爸爸就靠着自己做生意挣下来的家底儿养活了包括蒲老师在内的好几个儿子。

他对蒲老师这个读书很厉害的儿子还是非常偏爱的。

可惜,这孩子“小时了了、大却不佳”,最后也没有中举,让他老人家含恨离世,也是一件憾事。

对此,蒲老师也一直心怀愧疚,时常为此黯然神伤,甚至暗自垂泪。

身为蒲老师的妻子,刘氏夫人当然也承受了很多压力。

甚至比蒲老师承受的更多。

毕竟这个时代女子总是要承受更多的。

她从嫁进来那天起,就勤勤恳恳,什么活儿都抢着做,可以说是任劳任怨。

不过她做的再好,也搁不住蒲老师在哪儿败坏。

特别是蒲老师在成亲了之后,还每天沉迷功课或者写小说,此外啥事儿都不干,也是让人十分无语。

虽然说他们蒲家的家庭条件不错,那也只不过是比贫苦的百姓们情况稍好一些。

要搞成那种仆从成群的家庭,也是难度太大了。

他们家也就几个帮工,很多事儿还是得他们自家人亲力亲为的。

女人们做一些家务,包括纺织、刺绣,缝补、煮饭,这些都是她们的活计。

男人们做一些体力活儿,包括挑水、砍柴、打猎之类。

本来家族里头的男人和女人们分工明确,刘氏也十分自觉地认领了自己的那份儿工作。

但是蒲老师没有认领他的那份儿。

所谓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的就是他了。

而且,他对此也是感觉十分理所应当的。

毕竟,他现在追求的事业可是十分崇高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是他一直信奉的真理。

奈何家里头的人并不理解。

或者也不是不理解,是曾经理解过。

曾经蒲家上下也以蒲老师第一次参加童子试就考了一个头名回来而十分自豪。

蒲爸爸就不说了,简直是高兴得差点儿原地飞升。

蒲老师的哥哥们也是一样,甚至主动要求分担他的那些任务。

所以蒲老师就能够在一个十分宽松有爱的坏境中认真攻读。

然后他乡试失利了。

不过他不信邪,继续准备,三年之后再考,又失利了……

如此往复,到他四十岁的时候,他已经考了六次科举了。

每次都没中。

甚至还有两次是因为“逾距”而被宣告考试无效——也就是说,他都考了这么多次科举考试了,居然还会因为答题的位置不规范而被废除考试成绩……

这就真的……

让人不知道说啥好。

这么多年的折腾,哥哥们的亲情早就折腾没了,帮着干活儿是没可能了,不让蒲老师把那么多年帮他干的活儿给还回来就不错了。

要不是刘氏夫人为蒲老师默默承受了这一切,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岁月静好”,还能在外头当什么家庭教师。

那真是门儿都没有。

也不知道蒲老师每个月给家里多少钱,是不是把刘氏夫人的辛苦费给结了。

不过这种苦日子也很快就要过到头了。

刘氏夫人的寿数也就是在十年之内了,要是再不珍惜,真的就完了。

莫郁本来想着要用个什么方式来提示一下蒲老师他的夫人这个事儿,没想到他还没开口,蒲老爷子已经颤抖着胡须道:

“老朽忽然想起,老妻一个人在家,她年纪已经老迈,恐有不便,要不然老妻还是辞馆回去陪陪她吧。”

小黛玉一听这个话,忙道:“先生爱护师母,原是好事一桩,那何必还要劳烦先生这么奔波,也更不至于要到辞馆这一步。”

“若是依着学生愚见,干脆请师母来京中长住,与先生团聚,岂不是美哉乐哉?”

她说着,便就含笑看了莫郁一眼道:“默哥儿如何看?”

莫郁笑着点头附和道:“姐姐说的对,那不如就这么干罢。”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今晚争取早点更出来。

第118章 家风

听了小黛玉和莫郁的话,蒲老师的眼睛湿润了。

从四十岁离开家外出坐馆谋生开始,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东主家生活。

当时他是在西铺村刺史家坐馆,包吃包住,每个月给束脩,可以说是待遇优厚。

他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花销,就是喜欢读书,写小说,但是在毕刺史家,笔墨和灯火钱都是免费的。

甚至一年还有两季的衣裳。

除此之外,其他的花销基本上是没有的,故此坐馆所得的银钱也多少托人带了一些回家。

不过家里的确是没有怎么回去过了。

一来是他总觉得在毕家坐馆,十分受到尊敬,也能跟家主聊得来,总重要的是待遇优厚,特别是给他提供笔墨灯火,这种耗材要是他回家了自己负担肯定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二来则是他有些“近乡情怯”。

毕竟他自幼在乡里都素有才名,考秀才也是考了头名,然后却在乡试这里频频翻车,怎么着都有点儿丢人了。

他当然也就想着在外头一边儿工作一边儿继续复习备考,有种不高中举人坚决不回家的执拗。

一开始其实真的是要赌一口气来着。

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态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科举考试的执着之心更多地变成了一个习惯——反正三年一次,到时间了就去考,能不能考中,都没有什么关系,主要就是习惯了。

毕竟都已经四十多年了嘛。

感觉这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一件事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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