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缓缓响起。

他说,“是,我难受。”

耳鬓厮磨间,带起了阵阵酥麻,又麻又痒,沿着耳蜗,一点点滑入颈下,一路痒进了心底。

苏镜音禁不住颤了颤。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梦枕察觉出了她的无措。

可他忽然就不愿放开了。

他的面庞几乎埋入了她的发间。

他身上的药味沾染了更多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很凉,身上也很凉,凉得像是没有了活人的体温。

可她与他完全不同。

他怀着满腔的情思,明知这份感情是不对的,不该有的,却还是无法自控,擅自将一轮明月拥入怀中,本以为会寒凉如水,却未曾想,这水是温暖的,柔软的。

于是刀客从来冷硬的心,也不禁变得柔软了起来。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可是偏偏又太令人着迷。

这一刻的拥抱,尽管是偷来的,很快就要放开的,却还是仿佛瞬间就治愈了他,将他从这一生看不到尽头的病魇中,短暂的拉了出来。

他忽然就想要无耻一回,放纵一回。

“音音,我难受。”

她的心软,是他如今能把握的唯一筹码了。

苏镜音顿时就不敢乱动了。

她眼里的兄长,从来都是冷静而强大的,她从未见过他这般主动示弱的模样。

牡丹在怀,揽尽芳菲。

只是这个拥抱,仍然没能持续多久。

屋中的血气仍在,她脚下被碎瓷片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苏梦枕再不想放手,也得先行为她处理伤口。

这样的一艘商船上,自然备有金疮药之类的常用药物,苏镜音原本是想自己处理的,但可惜,她一双腿两只脚这下全都受了伤,她被紧紧皱着眉头的苏梦枕抱回床上,画床为牢限制了行动范围。

江湖人受伤是司空见惯的常事,苏梦枕作为一方势力之主,不止一次的受过伤,中过毒,处理伤口这种事,他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可伤在自己身上,与伤在她身上,终究是不同的。

直到苏梦枕颤着手,为她处理好伤口,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背上已尽是涔涔冷汗。

他眼里的心疼一目了然。

就连向来心大的苏镜音,都看出来了。

她忍不住有点开心。

这让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原来兄长还是很在意她的。

她倚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眉眼微沉,看他薄唇紧抿,看他因为她上药时的猝痛抽一下气,他就皱一下眉。

她不知怎么的,开心之外,却忽然想起了温柔。

那时在客栈里,她虽被王怜花点了穴道,但温柔与另外几个人起争执的时候,苏镜音也都听见了,她知道她是兄长的小师妹。

她忍不住有点酸,她觉得她哥哥以后,可能就不止她一个妹妹了。

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好,也或许是因为今夜,他自始至终都对她太温柔,使得她狗胆大了不少,在他拿着金疮药准备起身的时候,苏镜音伸手拉住了他。

苏梦枕的手顿住了。

他回头看她,眸光深深。

苏镜音本是想拽他袖子的,但她手疾眼却不行,她不小心捞错了,拉住了他的手。

她下意识想放开手,却反而被他给握得更紧了。

苏梦枕面色自然的坐回了床边,然后问道,“怎么了?”

他今晚是真的对她很纵容,方才上药的时候,她见缝插针的提起脚上有伤,近来不能练刀,还不想练字,他竟也都一一答应了。

他对她好得有点过分,她说什么都应好,苏镜音忍不住在心底偷偷感慨,觉得她这次绑票没被白绑。

她的手还放在他手心里,这个苏镜音倒是没想过挣开,毕竟在她小时候的印象中,只有父亲才会这样牵着她的手,有时她撒撒娇耍耍赖,父亲还会背她,在她眼里,兄长与父亲都是一样的,都是她最亲的亲人。

苏梦枕还在等着她开口。

“兄长……”

她似乎有些犹豫,目光中也写满了不确定,苏梦枕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摸了摸她柔顺细软的头发,像是无声的鼓励与安抚。

苏镜音的心一下就定了。

她抿了抿唇,半是迟疑,半是试探的说道,“我先前,见到哥哥的小师妹了……”

“那是师父几年前才收的徒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苏梦枕知道她向来犯懒,对那些无关之人从不关注半分,所以不太清楚这些事,只简单为她解释道,“她还是父亲旧时的故交,洛阳王温晚的女儿,前些日子温伯父曾经来信,说她即日将要进京,嘱托我多照看她几分。”

语罢,他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柔声问道,“怎么了?莫不是与她有了什么矛盾?”

苏镜音连忙摇摇头。

那会儿温柔虽然骂遍了整个屋里的人,但或许是看在她当时一副病歪歪的模样,怒火并未波及到她身上来。

尽管确实也是因为她才错失了脱身的良机,但苏镜音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苏镜音真正在意的,另有其事。

她看着苏梦枕,眼睛一眨不眨的,再开口时,声音也有点轻,轻得就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说,“哥哥能不能,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可她的声音再轻,苏梦枕也还是听见了。

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苏梦枕握着她的那只手,蓦地就绷紧了。

他看到了她眼底希冀的微光。

可是他想说,不是的,他不愿意只做她的哥哥。

可他还能够怎么办呢。

她从来都只将他当兄长。

父亲离世后,她满心的依恋,给的也只是作为兄长的他。

是他不该。

是他起了不堪的心思。

何况他的身体已渐渐不如往昔,最多也只能再陪她几年罢了,又何必多言其它,又何必扰她心绪。

这些苏梦枕都明白,可他还是忽然觉得,那个好字,仿若有千钧重。

压在心底,卡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来。

可是不当兄长,他又能以什么身份,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在她身边照顾她?

他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苏梦枕也不知道答案。

或许其实是知道的。

但明知不可为,便不敢为,不能为。

屋中安静了许久。

就在苏镜音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苏梦枕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压下了鸦羽似的浓黑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没有点头,也没有目光接触。

苏镜音不知道他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她想再问问他,但已经被苏梦枕三两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