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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它要说些什么。
结果只是探出两只毛线爪子在她手臂上踩起奶来。
柳枝意被它逗笑,搓了下猫头。
都说小动物有平复情绪的作用,她情绪确实好了不少。
她收拾好情绪,接下来就该收拾东西去医院。
柳枝意快速地换衣洗漱,并把冰块包着敷眼。
虽说昨天电话里闹得不太愉快,但她这样肿着眼去看姥姥,指不定又会惹姥姥伤心。
整理好一切后,猫钻进了柳枝意外出的背包里。
她拉开防盗门,顿了顿,扬起手往身后挥了挥。
“走了,妈妈。”
*
医院是一个很压抑的地方。
七点半都不到,住院部的电梯里便挤满了人。
憔悴麻木爬满了电梯每个人的脸,除了电梯运行时的嗡嗡声响,电梯里十分安静。
可在梯门打开后,穿过电梯间,又变得嘈杂起来。
来往的人影,走廊靠墙贴放的病床,空气中漂浮的消毒水气味,还有不知从哪个病房里传来的低声呜咽和家属电话商量谁来换班照顾人的争吵声。
柳枝意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沸腾的泥潭。
猫:“呜哇……副本高发地啊。”
柳枝意脑中响起了猫的声音。
柳枝意隔着背包轻拍了下猫头。
接着她垂下头,不再观望四周,快步往病房走去。
靠近病房后,声音更加嘈杂杂乱。
“护士,你们早上查房的时候,声音能不能小一点,我妈好不容易睡着,你们这么一弄就给弄醒了,本来病人就是需要休息……”
柳枝意转过头,就看到一位女性家属正在和护士说话。
柳枝意和这位女性家属对上视线,两人隔空轻微地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
先前都是妈妈在照顾姥姥,在电话里和她提到了这位女性家属,说是姓马,医院里的人都叫她马大姐。
和姥姥摔了一跤导致脑出血一样,马大姐的爸爸本来送到小儿子家照顾。
结果小儿子家里摔倒,老人可摔不得,当时人就摔昏了。
也不知道小儿子家里怎么想的,也不送医院,就这么把人放在床上躺着。
还是马大姐的女儿回家看姥爷,马大姐女儿是护士,扒开姥爷眼皮一看,瞳孔都没散,人还有救,这才送到医院里来。
小儿子听说要是送医院,还骂马大姐女儿多管闲事,还是马大姐强硬才把人送进了医院。
小儿子一家至今也没来医院看过一次。
对此,马大姐对着病房里所有的病人和家属都吐过苦水,彼时柳枝意一心在处理妈妈后事和照顾姥姥身上,只隐约记得是马大姐爸爸偏心,房产都给了小儿子。
柳枝意自己也是分身乏术,实在没空余的心思关心别人家的悲惨故事,但听到这个故事,也难免心中悲哀。
她看了眼自家的病床,姥姥还在床上坐着,就这么脑袋垂着。
柳枝意凑近一看,发现是睡着了。
有些老年人就是这样,躺着反而睡不安稳。
柳枝意捞起枕头,轻轻塞到姥姥腰后,把人往后推了一点,让姥姥靠到靠枕上,随后又拉了下被子,将被子盖到姥姥身上。
靠近床头时,她忽然嗅到了一丝香气。
既不是花篮的香味,也不是水果的果香。
花篮和水果都是病房慰问病人常见的东西,柳枝意下意识地吸了一下,发现这香味还有前中后调,闻起来像是香水的味道。
柳枝意循着香味扭头,和临床的女士对上了眼。
这位女士正拉开病床上的隔帘。
柳枝意呆愣了一下。
在医院里住院的人,要不被病痛折磨的身形憔悴,要不就是家属愁云惨淡。
猝不及防看到一个衣着整洁,喷着香水,额边有着两缕卷发丝,头上还夹着玉兰样式方夹的老年女性。
好漂亮啊,柳枝意心想。
女性微笑道:“早上好。”
“早上好。”柳枝意笑着回应。
柳枝意回头,压了压姥姥的被角。
可余光却不自觉地往这位女性身上转移。
她背挺得很直,起床后先是挪了下床头的塑料花瓶,拨了拨花瓶中的鲜花。
接着撑着床边的栏杆,脚步踉跄着,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柳枝意一愣,随后看到护工上去搀扶她,但又被她推开。
“谢谢,我还没病到不能动的地步。”
“蓉啊……蓉啊……”
柳枝意立马收回视线,转身抓住姥姥挥动的手臂。
她妈妈全名叫吴蓉。
“这是哪儿啊?”姥姥还在呼喊,眼睛半睁,视线直勾勾的超前,“蓉啊,你怎么把你娘丢在这个地方?”
柳枝意捏着姥姥的手,没有说话。
姥姥:“蓉啊,你怎么不过来看你的娘啊,你好狠心啊……”
柳枝意还是没有说话,病房里其他人也自顾自地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情,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
她抱着姥姥的手,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她听到姥姥喘了一口气,那些含糊不清的呼喊停了下来。
姥姥:“来了啊,你抱着我手干嘛?”
柳枝意松开手。
姥姥睁开了眼,目光正落在她身上,眉头微皱。
“回去的车联系好了吗?”
柳枝意点头,想起刚才姥姥说胡话的状态,欲言又止。
姥姥:“我本来就没几年活头了,女儿下葬你不让我跟着,是想我死不瞑目吗?”
柳枝意叹气,在副本里,她还能躲着'妈妈',现实面对什么道理都讲不通的姥姥,着实是十分心累。
“别说这样的话,姥姥。”
姥姥:“明天就办出院吧,老住着也不是个事。”
柳枝意:“别急,我还要先找保姆……”
“找个什么保姆?”姥姥直接打断她的话,“找保姆不要钱?我现在又不是不能动!你等你妈下葬了就回去上班,整天呆我面前,我看着就心烦。”
柳枝意闭了嘴,她知道这样下去,又要和姥姥吵起来。
她拿起床头的保温杯,“我先给您打热水,早上有没有想吃的?”
姥姥:“馄饨。”
柳枝意提起保温杯。
马大姐提起盆:“等我,我俩一起。”
柳枝意看她盆里的毛巾还热腾腾的冒着气,而在她身后的病床上,一个平摊着,眼窝深陷,张着嘴的老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马大姐的爸爸比她姥姥情况严重多了,都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了,还是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全靠家人。
走出病房,马大姐便跟她搭话。
“你别埋怨你姥姥,这个年纪的病人就是这样,糊涂了,特别这个病还和脑子有关。”
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