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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露出了一小截棺材面。
奇怪的搭配,棺材上挂蚊帐。
柳枝意靠了过去,明明是半透明的蚊帐,却把内部的画面挡的严严实实的,她走进了,才从蚊帐撩开的那块看清里面的场景。
'姥姥'正趴在棺材上。
和外面年轻的引地不同,这个'姥姥'头发花白,身上穿着得也是进副本前的衣服。
'姥姥'从棺材上起身,那条粗壮的脐带正连在她的肚子,又从肚子里出来,牢牢攀附在棺材上。
“都让你赶快走了,你怎么就不听话?”
柳枝意注意到从自己身上飘出来的脐带也紧紧黏在棺材上。
这场面看起来还有些搞笑,她和'姥姥'。
一老一少,身上都异化出了脐带连在这具棺材上。
柳枝意看着棺材:“是妈妈?”
'姥姥':“是又怎么样,你想过来陪她吗?”
柳枝意看向'姥姥'。
“你是他们说的月地大娘吗?”
'姥姥'嗯了一声,但脸上的表情颇不耐烦。
“烦人,你姥姥一进副本就分裂了,你还非要回头跟着进来添乱。”
姥姥在生病之后,有时候性格大变,看着就像是变了个人,精神分裂了一样。
结果进了副本,真就分裂了啊。
柳枝意:“引地是对故土的眷恋,鱼小是遗憾,杨老师是不想拖累我……你呢,你是姥姥分裂出的哪一部分?”
棺材上的'姥姥'笑了。
“当然是恶意的那一面啊,不会觉得,你姥姥对你们一点怨气都没有吧?”
'姥姥':“年轻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妈带大,好不容易带进城里日子过得好一点了,你妈说什么自由恋爱,找了个男的家里情况不怎么样,生了你,还命短……”
'姥姥':“我这都快五十的人了还得帮女儿带孩子,好不容易又等你长大了,想享点福了。”
她说着两手一拍。
“你又非要跑到外地工作,那么远,你妈和我生病时生病都没有个搭把手的……”
“我坐不得,站不得,连尿都控制不了。”'姥姥'拍了下棺材面,我都说了我不想活,不要管我,你们为什么不听,为什么非要管我? ”
“结果现在好了。”
'姥姥'扯出笑,可眼泪却从眼眶里流淌下来。
“你妈累出毛病了吧,人也死了……”
'姥姥':“你怪我,所有人都怪我,我这一把年纪了还把自己孩子害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是现在……我就是现在想找个舒服的地方去死,你也非要跟过来。”
'姥姥'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还要跟着我,还要管着我……”
“我恨你,我恨你们。”
第55章
哪怕知道很多时候, 爱与怨是共存的。
她自己也曾有过怨气。
但听到姥姥这么说,柳枝意还是感到了心痛和气愤。
“我没想管你,可你想过我吗?你死了一了百了,我怎么办?”
'姥姥'含泪冷笑一声。
“你真的需要我吗?”
柳枝意被她问得一愣。
“我当然需要你, 妈妈已经不在了, 我们……”
“你不需要我。”'姥姥'打断了她的话, “以我的身体,在副本里根本跑不动只能坐轮椅,难不成去新的副本你也要像安康医院那样,推着轮椅跑?”
柳枝意:“怎么不行,道具和人的思想有关……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得到个道具轮椅。”
'姥姥'没有回话,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嘴角都垂了下来,看了她几眼。
柳枝意看到'姥姥'这个表情, 就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姥姥'生气了。
'姥姥'皱起眉:“我在和你说很严肃的事情, 不要开玩笑。”
柳枝意听到'姥姥'的话还有些意外。
她在想着这个从姥姥身上分裂出来的恶意,说话有些难听,本来还有点不安。
可在听到'姥姥'这样训斥后又放下心来。
果然还是姥姥的一部分啊, 哪怕是坏的那一面。
柳枝意:“我没有开玩笑。”
'姥姥'长出一口气。
“有时候真不知道拿你们怎么办。”
柳枝意:“我知道您的意思, 但家人嘛,本来就是相互麻烦的, 和我一起离开, 好吗?”
“你都异化了,你还能离开吗?”
'姥姥'突然吼了一句,说着说着就开始流泪。
“都说了让你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柳枝意摸了摸自己的肚脐,她的脐带还是若隐若现的。
但柳枝意就是有一种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可就是有这种预感。
她觉得自己能剪断这条脐带,也能离开这个副本。
也许是基于对自己的了解,也可能是她对这个村子,姥姥的家乡没有太多的留念。
柳枝意:“我可以离开的。”
她用剪刀勾起了脐带,手下用力。
就像是在剪一张纸。
——咔嚓
脐带被剪出了一个小缺口。
而在剪出缺口的同时,柳枝意看到周遭的景物向下窜了一截,她长高了。
柳枝意愣住了。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虽然还是小孩子的手,但大了一圈。
随后,她看向手表。
任务栏中显示异化状态的那一栏后多了个向下的箭头。
异化程度在倒退。
柳枝意立马跑到'姥姥'面前。
“你看,我能变回来。”
'姥姥'先是顿了顿,她脸上挂着泪痕,表情还停留在愤怒上,可在看了眼柳枝意后,忽地笑了起来。
“好……好好好。”
柳枝意:“我可以出去,你也可以,其实出副本很简单的,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只要想通了,就能出去……”
柳枝意还想和'姥姥'分析她的心理。
却感到脸边一凉,'姥姥'将手掌贴到了她的脸上,有些欣慰地说道。
“你能放下了。”
柳枝意:“什么?”
'姥姥'手指指向自己肚子上的深色脐带。
“在这个副本里,脐带是代表一个人的执念。”
'姥姥':“颜色越深,就越放不下。”
柳枝意看着自己颜色几乎透明的脐带。
“……怎么可能?”
一浅一深的脐带交错着,攀附缠绕在棺材上。
'姥姥':“我年轻的时候,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未婚先孕的时候,村里的闲言碎语都能把人淹死,后来从农村进城市,听不懂城里人的话,什么样歧视的话没听过……”
说着,'姥姥'又笑了。
“那些我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