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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香方、香典注解并不少,但读起经史子集仍觉晦涩艰难,然而卫辞送她的这些文稿通解却将难度大大降低,语言通俗直白,诙谐有趣,颇有些父亲授课时的风范。
宋蕴接连翻了几页才放下,一时心头的情绪格外复杂:“这些天,师兄就是在忙这个?”
宋柏轩在忙着准备院试,以及盛阳书院的课程,卫辞这段时日的功课也异常繁杂,宋蕴读书时偶尔遇到困惑,也轻易不想去打搅二人。
可她没想到,卫辞竟一直在想着她。
“不是,”卫辞挠了挠头,从腰间拽下一只荷包递给她,“还有些银子,不多,娘子充作家用吧。”
宋蕴望着桌上厚厚的一沓文稿,又看看沉甸甸的荷包,心中竟生出一丝她简直太过分了的荒谬感。
“师兄从何挣来的银子?”宋蕴问道。
卫辞心虚的移开视线,语气轻飘飘的:“帮朋友了抄了些书。”
宋蕴掂了掂荷包的重量,挑眉问他:“师兄还有空帮人抄书?抄……这么多?”
抄书赚的是辛苦钱,一本书少则几十文,多则几百文,便是最贵的价格也不到一两。
荷包里的银子足有十几两。
卫辞不擅长撒谎,更不想对宋蕴撒谎,含糊着转移话题:“师妹还想吃东巷的桂花糕吗?我明日去买。”
宋蕴摇头拒绝,收好文稿转身去看卫辞,却见他已规规矩矩的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宋蕴:“……”
她索性吹熄蜡烛,赤着脚翻身上榻,占了床塌的另一边。
映着窗外清浅的月光,她听到身旁并不算平稳的呼吸声,宋蕴嘴角轻轻勾起,屈指搭在他胸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划过,写下两个字——骗子。
微凉的指尖透过亵衣抚弄,勾起一丝难言的痒意,卫辞的呼吸瞬间乱了,忍不住侧身攥住她作乱的素手,用了几分力将她拢在怀中。
黑暗中,他的声音因克制而多了几分喑哑:“不骗你,真的。”
第44章 【44】“昨晚……夫君生气了吗?”……
夜色让人体的感官无限扩大。
宋蕴被卫辞圈在怀中,低沉喑哑的声音从耳畔掠过,连带着他吐出的微热气息,似乎都混进去了某些不可名说的情绪。
她的心跳开始失控,脸颊上热气翻涌,悄悄垂下眼去。
她能清晰感受到卫辞的体温变得灼烫,更知道如此放任下去会发生什么,可宋蕴想,如果对方是卫辞的话,她是愿意的。
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宋蕴悄悄抬起眼,猝不及防对上卫辞幽暗的眼眸。
在浅淡的月色下,他那双田黄石般眼眸不似白日般无害漂亮,更像是一头苏醒的野兽。
宋蕴心里莫名发慌,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他,却无意中撞到一根硬邦邦又滚烫的棍子,她一瞬间身体僵住。
无数难以启齿的画面从她的脑海中掠过,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醒了她。
直到卫辞焦急的声音响起,宋蕴才恍然发觉自己脸上已满是泪水。
卫辞匆忙起身要去点灯,宋蕴却将他拉了回来,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一言不发。
卫辞身体僵了僵,随后任她抱着,手臂轻轻环住她。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他知道,现在的他什么都不必问,什么都不必说。
第二日一早,宋蕴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
桌子上摆着最新出炉的桂花糕,白生生的糕点上撒着金灿灿的桂花,十分可爱。
宋蕴盯了许久才移开视线,她在夜里鲜少睡得这样踏实,也鲜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似乎有卫辞在她身侧的时候,她总能卸下心防,做出些失态的事。
院子里传来莫绫逗狗的声响,宋蕴想起今日的安排,匆忙起身。
想要在县城里开一家香铺并不容易,除了合适的选址,还要有充足的货源和人手,但在偏院贫瘠的兹阳县,优质又充足的货源是一个大问题。
大盛朝崇尚香事,香料的价格却不便宜,越是优质稀缺的香料,越会向繁华处汇集。
毫不客气的说,宋蕴在京城见过的香料种类,几乎是兹阳县里能找到所有香料种类之和的数倍。
宋蕴想把香铺做的尽善尽美,就需要提前做盘算,找到足够满意的货源只是第一步。
她刚推开门,莫绫便凑上来,小心翼翼的问:“姑娘,您跟姑爷昨晚吵架了?”
宋蕴一怔,难得没回话。
莫绫已经开始忿忿不平:“姑娘可别轻易放过他,就算买了桂花糕也不行,他今天差点把啸天偷走!”
宋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啸天本来就是卫辞养大的。
对上宋蕴幽幽的眼神,莫绫开始心虚:“以前的不算,现在啸天的每一顿都是我亲自喂养的,姑娘才是它的主人!”
“你不怕了?”宋蕴问道,“啸天的体格可比寻常的犬类还要大些,也很凶。”
莫绫顿时高兴起来:“就是因为它长得凶,姑娘你不知道,啸天已经是咱们这条街的狗大王了,别人家的狗都怕它!”
以前她出门得带根棍子驱狗,现在她出门只需要带着啸天,街上所有的狗都会远远避开。
宋蕴忍不住扶额,想了想也便随她去了,左右啸天不会因此而伤心。
她往紧闭的书房看了眼:“父亲呢?”
莫绫道:“今天一早县衙就派人来传信,老爷和姑爷都去盛阳书院了,恐怕有的忙呢。”
“竟这么快?”宋蕴颇有些意外,她以为连范老都插手的盛阳书院必然声势浩大,要准备好些时日,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竟已准备开院了。
城里似乎也没传出什么大动静。
与此同时,盛阳书院的门口,卫辞也这样问宋柏轩:“老师,街上的百姓都不知盛阳书院,如何能有生源?”
盛阳书院位于兹阳县稍僻静些的北街,说是书院,其实是一座被改过的大宅子,门匾换上了龙飞凤舞的“盛阳书院”四个字,院子里移栽了几丛竹菊,倒也别有几分文雅的书卷气。
宋柏轩坐在木椅上,指着门匾问:“这字如何?”
卫辞顿了下:“陈大人的字自是极好的,下笔有力,颇有气势。”
“你怎么知道这是陈大人的字?”宋柏轩偏过头问他,卫辞一时哽住,含糊道:“见过。”
宋柏轩没再追问,笑着说:“再等等。”
卫辞不知老师在等什么,但他对宋柏轩的话向来深信不疑,便也在门口站直了,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目光沉静。
没多久,陈不逊和范明冶缓步走来,他们身后跟着四五个学生,还有一个年逾四十的夫子。
陈不逊的脸色不大好看:“范老,不若我再去寻一些,兹阳县的百姓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