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4


分怨愤来,他别开目光,掩下自己的心虚:“我们此前说好的,你不问,我不答。”

“是啊,毕竟此前我可不知道,把整个兹阳县闹得沸沸扬扬、还娶了平阴侯府假千金的书生,竟然就是我认识的闲鹤……”

欧阳晟话没说完,嘴已经被人捂上了,卫辞脸上罕见露出几分张惶,匆匆将人拽出了书院。

僻静小巷。

卫辞被欧阳晟盯着看了许久,脸上隐隐发热,忍不住道:“欧阳兄,你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我不能来?”欧阳晟反问他。

卫辞被盯得心虚,连忙摇头否认,欧阳晟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可比不上卫兄,既无恩师教导,也无娘子在家中操劳,自是要出来谋条生路。”

欧阳晟酸溜溜的语气让卫辞陷入沉默,对县城的无数学子来说,盛阳书院藏书阁对外开放,的确是一件好事,可对于依靠书铺谋生的欧阳晟而言,却意味着财源的流失。

他刚要开口,就见欧阳晟在身上掏了掏,不知怎么便掏出厚厚一沓话本,一脸坦然的看向卫辞:

“来一本?虽比不上闲鹤,可野鹤先生的话本也值得一品。”

卫辞:“……”

欧阳晟直接把话本往他怀里一塞,摊手朝他要银子:“劳驾,一共八百六十七文,算你八百六十文,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卫辞一边往外掏银子一边问道:“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欧阳晟“啧”了声,随手把银子揣进怀里,摇头道:“我劝你还是别查了,那家银庄也不知怎么惹上了县衙,京城来的那位小青天追得很紧,凡是扯上点儿关系的,就没一个好下场。”

卫辞轻轻皱眉,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些许焦躁。

从前他不知自己身世也便作罢,可如今他既有师父又有娘子,那些从前不愿深究的谜题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他不死心的追问道:“就没有一丁点儿线索吗?县衙究竟为何要查封双喜银庄?”

欧阳晟顿了下,深深地看他一眼。

“你确定……要知道?”

……

傍晚时分,卫辞还未走进宋宅的大门,就听到里面传出隐隐的哭声,他心头一紧,当即加快了脚步。

一道熟悉的背影站在仓房门口,将本就不大的门庭堵得严严实实,丝毫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哭声的确是从那里传出。

听着像是宋蕴的声音。

卫辞一时心乱如麻,大步冲向仓房:“陈大人……”

陈不逊转过身,瞧见一脸紧张的卫辞,本就蹙紧的眉头更是皱成一团,看向他的眼神中平白添了几分凉意。

本以为宋蕴是沙中捡金,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陈不逊收回落在卫辞身上的视线,看向跪在地上哭诉的夏金梨,语气冷淡:“起来吧,此案本官已知晓,只是那伙劫匪到处流窜,怕是没那么轻易找到。”

他转身要走,跪伏在地的夏金梨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角,不甘心道:“大人,大人您可是好官!”

刚松了口气的卫辞心神又紧绷起来,夏家兄妹俩的遭遇他早有耳闻,虽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悯,可也知道想要抓住流窜作案的匪徒有多难,夏金梨说出这样半带胁迫的话,恐会惹得陈县令不悦。

他即刻上前说道:“陈大人是为民做主的好官不假,可每天政务繁忙,兹阳县上上下下三万八千户人丁都等着他,总不能只顾解你一人之忧。夏姑娘,既然你也知道陈大人是位好官,为何不相信他的承诺?待此案有线索,他定会抓住匪徒,为你父亲报仇。”

夏金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慌张的缩回手,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陈不逊淡淡的瞥了卫辞一眼,鼻腔里发出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大步朝书房走去。

卫辞被盯得满头雾水……陈大人这是对他有意见?

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待陈不逊走后,他才轻轻叹了口气,低TU声劝道:“夏姑娘,我知你心中有恨有怨,更有冤情,可此事非一时之功,你莫要太心急了。”

夏金梨哭着应下。

卫辞又朝仓房中看了眼,躺在榻上的少年仍在昏睡不醒,但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他顿了下,轻声道:“好好照顾你兄长。”

说罢卫辞匆忙转向奔向书房,却恰好瞧见提着香炉,满身香气的宋蕴,他当即眼前一亮,转道迎上去:“娘子……”

谁知宋蕴却好似没瞧见他一样,飞快从他身边掠过,步履匆匆的走向后院。

花香盈鼻,迟迟未曾散去。

卫辞眼巴巴的瞅着宋蕴离开的背影,半晌没说话。

自从盛阳书院的学子越来越多,他的课业也愈发繁忙,宋柏轩还将藏书阁交给他打理,以至于卫辞少有赶上在自家用饭的时机,即便赶上,也常常见不到宋蕴。

听说近来开香铺的事情有些眉目,她不但要筹备出几款令人惊艳的香,还要忙着招些适合的人手,忙得脚不沾地,很是辛苦。

卫辞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追上去。

他慢吞吞的转过身,正对上书房门口两双直勾勾的眼睛,显然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卫辞僵了一下,压住心中翻涌的窘迫,佯装无事向二人行礼:“老师,陈大人。”

陈不逊站在宋柏轩木椅后,闻言应了声,略显冷淡的收回视线。

宋柏轩绷着的脸色稍缓,颔首说道:“这几日你也忙坏了,先去歇着吧,藏书阁的事放一放,陈大人派了新的人手过来。”

卫辞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宋柏轩却没给他机会,任由陈不逊推着木椅又回了书房。

房门“嘎吱”一声关上。

卫辞茫然的站在院子里,竟不知该何去何从,而此时的书房里,陈不逊与宋柏轩四目相对,内心都不平静。

陈不逊率先开口:“宋夫子还是不愿相信吗?”

宋柏轩仍是摇头,但逐渐变缓的动作却出卖了他的心绪,他自是不愿相信宋蕴和卫辞之间的恩爱是假象。

一个是相伴十几年日夜教导的弟子,一个是亏欠十几年的亲生女儿,他们能结为夫妻,举案齐眉,是他最满意也最放心的一桩亲事。

现在却有人说,他们的恩爱或是假的,这让他如何接受?

“陈大人多虑了,卫辞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相信他的为人,他既应了这门婚事,就不会做出对不起蕴儿的事,”宋柏轩顿了下,又道,“夏家那小姑娘也不是那样的人。”

陈不逊倒没有再劝,随意问了两句卫辞的身世,接着便将话题引走,待到夜幕垂落四野才起身告辞。

宋柏轩有意留他用饭,陈不逊却没应下,只是临走前,又深深的看了眼正神游四海的卫辞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