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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金安府府试榜首?
刚说罢,平阴侯便忽得想起此行的目的——盛阳书院。
等等,盛阳书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宋柏轩此前在兹阳便在盛阳书院中做夫子,怎么会突然跑到金安府府城来?难道他当真高中了府试案首?
平阴侯惊疑不定的盯着宋柏轩的双腿。
当初究竟是哪条腿有毛病来着?
“平阴侯是在怀疑府试的公正吗?”范明冶理好刚穿上的衣袍,大步迈出府门,“宋案首不但是此次府试的案首,还是未来盛阳书院的院长,还请平阴侯慎言。”
“院长?”平阴侯忍不住拔高音量,脸色隐隐发绿。
忠王此行便是为了盛阳书院,一则借盛阳书院拉拢天下文人的心,二则拉拢范明冶站队,好为将来做好打算,可他们才刚刚抵达金安府,盛阳书院院长之位便被人薅走了。
便是忠王瞧不上这位置,也该由他来领了这好名声,凭什么白白便宜了宋柏轩?
平阴侯忍下不满,脸上强行露出和善的笑意来:“那便恭喜宋案首高中了,不过本侯还是想知道,宋案首的腿疾是何时痊愈的?可有名医?”
宋柏轩朝他拱拱手,脸上并无太多表情:“托侯爷的福,腿疾痊愈不过半月有余,恰好赶上了府试。”
平阴侯眼角抽动。
宋柏轩继续道:“名医倒不至于,全靠家女的仔细照料,安养了数月才恢复。”
平阴侯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哪怕早就知道宋蕴不可能再回侯府,但他还是有一种遭受背叛的感觉,明明是自己花费十几年心血养大的女儿,却白白便宜了别人。
好啊,宋蕴可真是他的好女儿!
范明冶冷眼旁观许久,才客客气气的将藏书迎进府中,他对忠王、平阴侯之流素来不喜,但看在这批藏书和银两的份上,让他们在范府住上两日也无妨。
眼看着平阴侯踏进范府,被老管家安排了客房,卫辞不安的心绪又添一丝焦灼。
也不知师妹的院子如何了。
平阴侯与师妹相处了十几年,又识得莫绫,怕是一个不慎便会察觉出异常。
他必须得提醒师妹。
……
宋蕴所在的小院。
裴牧换药后,精神比此前更加萎靡,脸色也非常苍白,虽然身上已有了知觉,但那种使不上力的感觉却叫他格外难受。
躺在榻上,接连呻吟两声,都没人理会他。
范明冶带进来的老大夫在隔壁补觉,宋蕴在不远处神神在在的捣鼓香料,而她那随身伺候的丫鬟在院子里撒欢,没一个愿意搭理他的。
裴牧只得使出必杀技:“宋掌柜,可否托你的姑娘去千丝坊送个信儿?”
听他提起香思坊,宋蕴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头:“当不起皇子殿下如此称呼,我那丫鬟性子咋呼,怕是干不了这等精细的活儿。”
忠王此时想必已经知晓昨夜的事,裴牧的身份已经暴露,忠王没有堂而皇之的杀进来,已经算是给足了范老颜面,倘若叫他抓住出去送信儿的莫绫,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裴牧无奈道:“你相信范明冶吗?”
宋蕴自然是相信的,如果不相信范明冶,她便不会冒险带着裴牧来金安府,更不会冒着被揭穿的风险,谎称自己是范明冶的表侄女儿。
“很可惜,你信错了,”裴牧垂眸说道,“范明冶比谁都聪明,他不会陷入党争,从始至终,他效忠的人也只有一个。孤让他传出去的信儿,恐怕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如此痴等下去,我们只会沦为鱼肉。”
宋蕴顿了一下:“范大人不会滥杀无辜。”
裴牧轻笑:“是啊,他不会,可是有人会,等京城再传来消息,宋姑娘,除了孤,谁又能护住你呢?”
近些年来,皇上愈发多疑,政事上力不从心,却又不愿将权力下放。
裴牧是堂堂正正的皇子,哪怕被废去太子之位,圈禁在府中,也是皇室血脉,纵使做出滔天祸事,性命也能得以保全。
宋蕴心中喟叹,这便是皇权,普天之下,没有比这更霸道更野蛮的血脉了。
“范府的东院靠墙,墙外是一个空院子,院子最西边有一口枯井,如果还没填上的话,可以从那里出去。”
裴牧的语气很平静,宋蕴却豁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他,这里可是金安府,是范明冶的地盘,裴牧一个废太子,怎么会连隔壁空院子的枯井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院子孤送给了陈不逊,谁知道他转手送给了范明冶,”裴牧闭上眼,“当心些,那院子不小,许是会被拿来建书院。”
宋蕴听罢,一时竟不知该赞他大义,还是该同情他明明舍了个院子出来,还要被范老无情的送回京城。
她怔愣半晌,问道:“你私自出京的事,皇上真知晓?”
裴牧轻笑:“这重要吗?”
确实不重要,无论皇上此前究竟知不知道,当消息传到京城,他为了保全裴牧的性命以及皇室颜面,必定会承认早已知晓。
莫绫正愁在院子里憋闷,领了信儿立刻便小心翼翼蹿出府去,没半个时辰便又从墙头上跳下来。
手中还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食盒。
宋蕴一脸诧异,莫绫却是郁闷极了:“我回来的时候见姑爷在外头鬼鬼祟祟,没忍住跟他打了声招呼,他非要硬塞过来,还让姑娘您一定要吃。”
“我瞧瞧。”
掀开食盒,雪白的桂花糕在里面码得整整齐齐。
宋蕴从缝里扒拉出一张带字的纸条。
裴牧仔细盯了半晌,也没看清纸条上写了什么,他又拉不下脸主动讨要,嘴里便冒出些酸言酸语:“也就是书生,火烧眉毛了还要纸笔传情。”
宋蕴斜他一眼:“殿下,你对我夫君好似很有意见。”
裴牧别过脸,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宋蕴将纸条递给他,语气发沉:“平阴侯住进了范府,还带来了京城捐赠的藏书、纸笔,除了忠王外,还有一个没露面的神秘人,直接住进了忠王的院子,恐是来者不善。”
“神秘人?”裴牧拧了下眉,老大与老二素来不对付,此次来金安府,怕也是有过争抢,那神秘人必然不会跟信王扯上关系。
可裴凌手中棋子有限,除了那些不通文墨的武将,便只剩下一个文不精武不通的平阴侯,怎可能有什么神秘人?
“莫绫,你这几日千万当心,侯府的护卫对你很熟,仔细别叫他们认出你来。”
宋蕴想到平阴侯,又忧心起要与他打交道的宋柏轩和卫辞师徒,哪怕有范老撑腰,怕是也免不了受些冷眼。
思虑半晌,裴牧才若有所思的放下纸条。
哪有什么不肯露面的神秘人,到了范明冶府上,哪怕是位置再高的权臣,也会说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