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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蕴突然问道:“夫君,你可曾都送过信了?”

“嗯,都送过了,只得了侯府一番奚落,两个王府都没什么动静,忠王府安抚了两句,便也再没下文,”卫辞抿了下唇,“金安府路途遥远,范老许是还没收到信。”

宋蕴倒不担心范明冶的立场,盛阳书院由范明冶一手推行,金安府更是他多年的心血,只要范明冶收到信,就一定会速速赶往京城,为父亲翻案,为金安府的学子洗清污名。

但最让人担忧的是,这封信能否送到范明冶手中,以及,以背后之人的狠毒心肠,范明冶能否平安入京。

“算了算日子,也快了,”宋蕴微微凝眉,随即道,“再派人去信,找些得力的人手,务必将信送到范老手中,提醒范老多加小心。”

卫辞连忙应下:“好,此事我去办,夜色深了,娘子先歇息。”

他匆忙熄灭烛火,赶往书房写信,昏暗月光下,宋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头满是忧虑。

但愿还来得及。

第117章 【117】“如果你们是至亲手足呢?……

大理寺,狱中,烛火通明。

大理寺卿翟嘉志正在整理春闱舞弊的案卷,十几份考卷与浮票一一对应,加上原本搜集的举子手札,比对字迹后,形成厚厚的一摞。

物证俱全,人证也已经得到,只消过几日呈至圣前,此案便已落定,再无更改的可能。

翟嘉志狠狠松了口气,对着窗外的夜色,为自己倒了杯春日酿,细细品着。

忽而外面响起慌乱的脚步声,翟嘉志皱眉,对着下属呵斥道:“堂堂大盛官员,遇事不慌,行事要稳,怎可如此没有仪态?”

下属连忙告罪,解释来由:“大人,有两个举子招供了些事,甚为要紧,属下不敢耽搁。”

此案铁证在握,哪怕审出再大的线索,都无更改的可能。

翟嘉志悠闲的斟了杯酒:“说吧,何事?”

下属忙道:“那两个举子说,范明冶有意在京城再开一家盛阳书院,奏折已经送到圣前,并派宋柏轩说服他们,想要收让他们为己用。”

“什么?!”翟嘉志脸色大变,霍然起身朝外走去,“继续审,定要问出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金安府有一家盛阳书院已经了不得了,倘若再开到京城,范明冶的声望该有多高?真叫那些泥腿子聚在一起,哪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不过盏茶功夫,消息便已四散传出,收到消息的信王脸色难看,狠狠摔了一套茶具。

区区一个将死的范明冶,竟敢妄想来京城分一杯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主意的确是好主意,若是范明冶有意在京城开办盛阳书院,定能惹得朝野震动,为大盛朝培养更多有能力的读书人,是好事,可偏偏不能为他所用。

既不能为他所用,还要消减他的助力,那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如果奏折如金安府举子所言,已经呈到圣前,不知父皇有何想法?

或许会纵容。父皇与范明冶年少时感情甚佳,如今有缓和的迹象,父皇定不会轻易否了他。

裴雯心底隐隐不安,本想着范明冶虽性子顽固,可到底在朝中颇有威望,在父皇面前也有几分面子,如果能为他所用,自是助益无限。

现在看来,范明冶是不能留了!

除了范明冶,还有宋柏轩……裴雯眼底掠过一丝狠辣,抬手召来心腹,沉声道:“传信去大理寺,审问嫌犯怎能不用刑?让翟嘉志用刑,重刑!”

哪怕死不了,也要让他们再无法开口!

心腹当即应下,裴雯深吸一口气,继续吩咐道:“还有,速速飞鸽去徐州府,让他们务必下死手,不必留情面。”

不能怪他,这是他们自寻的死路!

三日后,一封加急的奏报飞驰入京,呈在圣前。

奏报来自距离京城不过百里的徐州府,收到奏报的裴武帝本没什么兴趣,但听到是关于范明冶的消息,立刻将奏报拿在手中。

刚打开奏报,裴武帝就变了脸色,匆匆掠过下文,愤怒的拍案而起。

“肖明谙这个废物,连区区一个徐州府都管不好,要他何用!”

身旁伺候的大监脸色微变,偷偷掀起眼皮窥了一眼,便迅速收回。

谁又能想到名震朝野的范明冶,会在赶往徐州府的官道上遇到劫匪,只身落入武定河里,生死不明。

带去的几十名府卫死伤大半,劫匪却逃之夭夭,再无踪迹。

武定河水流湍急,水质浑浊,河上连船夫都少见,范大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裴武帝痛骂了徐州知府肖明谙一顿,随即拟诏撤了他的知府之位,连降三级,发往宁古塔为官。

愤怒过后,裴武帝便失魂落魄的坐回去,一遍又一遍的翻看奏报。

他何尝不知武定河的险急,更知晓武定河历来难治,常有水患,附近的百姓早已迁往别出,只怕连人影都瞧不见几个。

只是他不愿相信,与自己吵了一辈子,闹了一辈子的老伙计,就这样窝囊的死去。

区区几个劫匪,怎能就要了他的性命?

查!必须彻查!

裴武帝眼中闪过寒芒,他知道朝中那些勋贵并不安分,可此事实在狠辣,容不得他们继续嚣张下去。

“让老大来领人去徐州府走一趟,再派一队禁卫军前往,务必要找到范明冶的下落,”裴武帝握紧拳头,“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还有,”裴武帝闭上眼,语气沉痛,“去把来自金安府的奏折都抱过来,朕要亲自批。”

他这些日子身子乏累,折子交予内阁大臣批阅,有要紧事才会报上来。

可没想到,他收到的第一件要紧事,竟是范明冶遇险,生死不明的消息。

大监领命而去,没多久便抱着一摞奏折呈上。

范明冶的折子恰好摆在最上方,裴武帝拾起,望着奏折上熟悉的字迹,心情愈发沉痛。

奏折是前几日刚送上来的,范明冶在奏折中提及会试,盼着早些放榜,并奏请圣上早些传信于他。

奏折中还提及盛阳书院,以及盛阳书院院长,宋柏轩。

裴武帝怔了下,忽然想起前阵子裴凌前往金安府,回来后对那位名叫宋柏轩的院长也颇为推崇。

宋柏轩……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裴武帝随意在案前翻了翻,便瞧见了礼部呈上的请罪折子。

会试舞弊案,似乎正是金安府的举子闹出来的,为首的正是宋柏轩。

可……怎么会这么巧?

盛阳书院之事早在朝中掀起波澜,可裴武帝特意关注过,一番波澜过后,朝野并无其他反响。

裴武帝沉吟片刻,忽然对大监道:“把那逆子叫来。”

大监低眉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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