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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了。

千松笑呵呵把裙子往她身上套:“姑娘之前?说,这裙子是小姑娘穿的,如今再穿已经不符合年龄了,可是,姑娘现在就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啊。”

秦相宜有些无奈,却也笑着任由千松给自?己把衣裳穿上了。

这条裙子实在艳丽至极,小姑娘穿穿倒没什么,若是妇人穿了,定?要?叫人说成是妖媚惑人。

一袭桃红色齐胸襦裙,恰似灼灼夭桃绽于春日枝头,明艳而娇柔。

裙身以细腻锦缎织就,绣满繁复花纹,金丝银线勾勒出的牡丹绽蕊吐芳,蝶舞翩跹其间,栩栩如生?,随着她的莲步轻移。

腰间束一条鹅黄丝带,盈盈一握,丝带末端垂着叮当作响的银铃,伴随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声响,如环佩叮当,与她头上簪着的步摇交相辉映。

一头乌发如墨云,高挽成两团垂在耳侧的髻,分?别别上一支镂空雕花的金蝴蝶步摇,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摇曳生?姿,光芒闪烁在发间,宛如星辰点点。

鬓边配着几朵粉色桃花状的花钿,盈盈欲坠,与她面上的淡淡红晕相映成趣。

千松对自?己的这一套成果满意极了。

来了贺府,今日贺夫人在前?厅正忙着。

府内庭前?,高挂着的红灯笼散发着暖煦的光,在白日里并不明显。

飞檐拱斗上日照金光,丫鬟小厮们穿梭其间,面上含笑。

园内露天,阖家围坐。

太傅端坐主位,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目光慈爱地看着满堂儿孙。

秦相宜一来,贺家众姐妹就将她拉到?一桌坐着,这段时日,她们的关系已经处得很?好了。

如今圆桌上摆着花篮,欣荣拉她坐下?。

“表姐,来跟我们一起插花。”

女眷们一片欢声笑语,几位夫人围坐在一旁,筹备着一会儿祭灶神。

“今冬的瑞雪还未降临下?来,真是愁人啊。”

“小年了,就别说这些丧气话了。”

正说着,忽有人抬起头抹了抹脸,刚刚脸颊上闪过?一丝冰凉。

有些难以置信。

又抬头接了接,这次却是看见?了真正的六角雪花。

雪花极小一片,六角的纹路十分?好看。

一点,又一点,直到?终于确定?地大?喊出来:“下?雪了!下?雪了!”

众人便纷纷从手?中的事情中脱离出来,抬头望天。

雪花来得渐次徐徐,一片、两片……无数片。

直到?一片白茫茫的如柳絮飞舞的景象映入眼帘。

这才?敢真的确定?:“瑞雪降临了!”

阖家老少正言笑晏晏之时,只见?庭前?苍穹之中,雪花纷扬而下?。

庭前?高挂着的红灯笼,在那暖煦的光晕映照下?,多了点点碎琼乱玉,为这朱红翠绿的庭院添了一抹素雅纯净之色。

秦相宜微微仰头,任由雪花轻抚脸庞,偶有雪花落于睫羽之上,恰似凝霜。

太傅亦起身,踱步至门口,望着这漫天飞雪,捋须笑道:“此乃瑞雪兆丰年之象,看来新岁必是祥和?丰饶。”

秦相宜也笑着,跟着点点头,对于她来说,新的一年一定?也是极好极好的一年。

贺宴舟下?马的一瞬间,那匹曾在战场上熠熠生?辉的战马便彻底倒下?,余生?再也没能起来。

可它以最快的速度,将贺宴舟送回了京城。

他来到?秦府门前?站定?,此处并无什么异样,秦家的人还在正常生?活着。

他又绕到?偏门,位于秦府西?侧幽静之处,一座素色的帷幔自?梁枋垂下?,将灵堂的空间笼罩其中。

此处白色的帷幔四处飞舞,随着次渐落下?的雪花,拂到?他的脸上,如霜雪般洁白。

乌木制成的灵柩摆放在正中,灵柩前?的牌位上字迹清晰,逝者名讳及其生?卒年月深深映入了他的眼帘。

贺宴舟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连日以来的沧桑与劳累一下?子涌上心头,他滑跪到?了地上。

是铺天盖地的绝望,仿若一具被抽取了灵魂的躯壳。

那曾为相宜热烈跳动过?的心脏,此时的每一下?收缩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微微颤抖,他想要?呼喊她的名字,却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溢出破碎的呜咽。

在极致的痛意袭来之时,他忽的想到?了什么,那是一种不甘。

他忽然有了一些力气,他站起身,走至灵柩前?,将手?放在了灵柩尚未封死的乌木盖子上。

他闭上眼,知道此举对相宜不好,很?不好。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不打开再看她一眼,他将永世不得安宁。

“相宜,相宜……”

他的口中便只会说出这么一句。

“对不起,姑姑。”

两行?热泪随着那细碎的呜咽滑落在棺椁之上,浸湿了乌木。

任由绝望将他吞噬殆尽。

往后余生?,他竟也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而活着了。

就在他双手?用力即将要?推开乌木盖子之前?,灵堂外传来了脚步声。

贺宴舟手?滞了滞,尚能维持片刻清醒。

秦雨铃恰好路过?此处,又听见?灵堂内有人在呜咽哭泣的声音,想是又是哪位祖父的老友前?来悼念姑姑了。

姑姑自?己的好友都知道实情,会来此地悼念的也只有还惦念老将军当年之情的人。

既是祖父以前?的熟人,那必定?是非富即贵的,秦雨铃心里想着,自?己正好前?去结实一番。

结果却看见?了泪还没有擦干净,一只手?放在棺椁上的,贺宴舟。

她顿时感到?有些尴尬,毕竟是她的前?议亲对象。

贺宴舟,怎么是……这副模样……

贺宴舟垂着头没说话,也没做出别的动作。

秦雨铃愣了愣,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贺宴舟抬眼看她:“知道什么?相宜她……到?底是怎么没的。”

这话他问得艰难,可他不得不问。

秦雨铃神色复杂,指了指门外东边的方?向:“贺公子回家去便知道了,你们家最近正认了个表小姐,你母亲张罗着将她许配给你呢。”

秦雨铃将事情串起来,几乎很?快就想通了这整件事,也不知皇上突然将自?己改赐婚给朱遇清,有没有贺宴舟的手?笔,原来他早就跟姑姑搞在一起了。

贺宴舟拧眉看着秦雨铃,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秦雨铃上前?去护住棺椁:“贺公子,你就信我一次吧,就现在,赶紧,回你自?己家去!”

贺宴舟第一次直视秦雨铃的眉眼,他看得无比认真,他心中满是疑惑,却还是没道理的,信了她的话。

他将手?放下?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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