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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我们的战术安排最合理不过,怕他接连上场过于疲劳,哪怕踢得很吃力,也还是让他轮休。”
说到这里,市雄二还能拍着胸口说自己是无辜的,毕竟在你的权势威压下,他是真的不敢对千切做什么。
“可是决赛我们不是输了吗?回来以后,千切就……”
他哭天喊地的动作幅度渐渐变小,声音也弱了下去,用余光偷偷瞟你的脸色。
“他太要强了,我和他说了这样练下去,他的身体无法负担,但……这个年龄的孩子还没有经历过伤病的痛楚,怎么会怕呢?”
“他总是见缝插针地加训,我也拦不住,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你将笔记本放在茶几上,从沙发上起身,市雄二连忙退了一步,站在你身后的位置,对你连连哈腰:“朝雾小姐,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谁都不想,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次。”
“听上去千切的伤的确与你无关,深夜叨扰,是我冒昧了。”
市雄二立即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您也是关心千切,可以理解,可以理……”
他终于敢抬起头看你,却发现你虽然嘴里说着“冒昧”的话语,神色冷淡如旧。
他望进你的眼眸,如坠入幽深的寒潭。
“但你是否真的无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市雄二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是的,他的确不敢过分操练千切,可如果对方想要主动加训,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所有踢出名气的球星,谁不是日复一日地刻苦练习?更别说,他也有在观察千切,对方并未展现出不适。那么,训练量偶尔超出一些,也没关系吧?毕竟人和人的体质不同,天赋也不同。
谁能想到,千切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在一次寻常的练习赛中韧带断裂,没有丝毫征兆。
面对医生给出的“情况不乐观,以后走职业的话,可能会有影响”的诊断评语,市雄二完全没有告知你这个噩耗的勇气。
从他对千切的加训瞒而不报开始,他就清楚,一旦东窗事发,你绝对不会放过他。
“作为教练,面对小球员不合理的加训,你选择了袖手旁观,任由十几岁的孩子擅作主张。”
“关于你的从业资格,我会向足联提出质询。”
完了,一切都完了。尽管你说得很委婉,但谁都知道,质询的结果,就是吊销他的教练证。
市雄二两眼一黑,几乎要晕过去,他勉强站稳,着急忙慌地想去拉住你,被两名保镖拦住。
“朝雾小姐,朝雾小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心存侥幸!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叫喊声很是撕心裂肺,你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你给他一次机会,那么谁又给千切重新再来的机会?
是,你如今手中握着两张治愈卡,你知道他会没事。
可曾经的那个千切因为年幼时的膝伤落下病根,从此伤病缠身,年纪轻轻便黯然退役。
又有谁能给绝路中的他一次机会?
更别提,市雄二手下还有那么多孩子,谁能肯定,他们不会成为下一个千切?
市雄二看着你头也不回的背影,绝望的眼泪自眼眶中落下,哭的比方才真情实感多了。
*
翌日清晨,你早早地赶到了千切豹马所在的医院。
到达他病房外时,他应该是刚醒,坐在床上接过母亲递去的粥,慢慢地喝着。
他的头发长了些许,已经可以软软地贴着脖颈,艳丽的红色映衬着苍白的皮肤,他的睫毛不算过分浓密,却格外纤长,垂首敛目时,透出一股惊人的脆弱感。
不过半年未见,千切就从恣意张扬的小豹子,变得安静下来。
一场几乎可以断送他所有美好憧憬的伤病,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印迹,已经不言而喻。
“你……是千切的朋友吗?”从走廊另一头拎着水壶走来的红发女子,不确定地问站在病房门口的你。
惊动了室内的人。
千切看见姐姐身旁的你,瞳孔剧烈颤动,最终向另一边默默垂下了头,回避你的目光。
虽然没有看向你,但他全身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你身上。
他听到你和他的姐姐、母亲打招呼,然后她们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你们两个人。
轻巧的足音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你在他的面前停下。
千切有点无法面对这样的场景。
你们的约定,在他受伤后,便宣告作废了。
如今的他,是否还能重新回到绿茵场上,都是个未知数,更别提走上职业联赛。
手忽然被人碰了一下,千切受惊地抬头,窗外熹微的晨光为你的侧脸镀上一层光晕,你从他手中接过粥碗,语气如常:“那么用力,碗都要被你捏碎了。”
千切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松开手,碗被你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他很想问你怎么会来,你此时不是应该在巴黎吗?但话到嘴边他又不想问了,他甚至不想和你说话,以免你开口询问他的伤情。
然后呢?他就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自己受的伤,迎接那些或鼓励或惋惜的目光。
他注意到你眼下的青黑,随便扯开话题:“你看上去很憔悴,集训营很忙碌吗?”
话刚出口,他就神情一黯。
集训……所有人都在猜,那是绘心和你为了明年的世少赛做准备,可如今,不管是集训,还是世少赛,都与他无关了。
“有吗?可能是天气太热,昨晚没休息好吧。”你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你似乎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千切攥紧了被子。
好在你也没有一定要他回话的意思。
“因为你频繁挂断我的电话,以防万一,我问一句,你是打算放弃足球了吗?”
“你……单方面地撕毁了我们的约定?”
麻药退去后,右膝不断传来剧烈的疼痛,千切再也感觉不到自己膝盖以下的部分,无法自如地支配它们,这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恐慌。
而医生模棱两可的话语,也击碎了他最后的期盼。
“水平可能无法恢复到原来的程度。”
“剧烈运动,尤其是足球对抗性那么强的运动,很大概率会二次受伤,严重的话可能会留下残疾。”
千切艰涩地问医生:“只是可能对吗?只是有这种可能,但不是一定的。”
医生冲他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眼泪一滴一滴掉在被子上,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晕染开。
因为一次受伤,即使能够回到球场,世界第一射手的梦想也离他远去。
4岁就开始的梦想,夭折在十年后。
因为迟迟得不到他的答案,你转身准备离开。
千切没有挽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