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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一般的黑黢黢的眼眶,幽绿的森然的零星光芒从微弱到大炽。
比起幼稚可笑的约定,他现在更想要摧毁糸师冴的梦想。
他想要,争夺属于糸师冴的目光。
弯弯曲曲、盘根错节的黑山羊的角在他身后隐隐乍现。
“啊!追上去了!凛选手再次逼近了冴选手!但是这个位置已经深入蓝色监狱半场,优势还是在U20一方。”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最了解糸师冴,那么只可能是他。
曾经这种了解,是他们球场上心有灵犀的默契;如今,也可以是刺向糸师冴的利刃。
饱满有力的大腿从旁插出,草地折出一道深深的印迹,宽阔的肩膀毫不相让地撞上糸师冴。
糸师凛喜欢贝克汉姆,因为糸师冴惯用的招式就是45度传中,圆月弯刀,球场上乍现的美丽一瞬。
他就算闭上眼,那道轨迹也牢牢地印刻在心中。
毕竟,他曾经无数次接过这样的传球。
“哥哥,这一球归我了。”
糸师凛足尖飞速从糸师冴脚下掠过,用力一勾带过球,糸师冴按照惯性不受控制地往前跑,糸师凛绊在地上,膝盖挫过草坪,火辣辣的一片疼,但他没有丝毫停顿,连忙起身,将球传出。
传给谁了?
当然是计划了这一切的洁世一。
不是只有糸师冴和爱空会那种二过一配合,极速纵贯球场。
这难道很难吗?
“wow,wow,wow!”解说惊叹三连,“球被抢断了!!!”
“凛和洁!是要复刻上半场冴和爱空的进球方式吗?”
“这可真是……”解说没有将话说完,弹幕却已补充完整。
:狂得可怕。
:这跟往Sae和爱空脸上甩巴掌有什么区别?
:你们刚刚怎么灌我球门的,原样奉还。
:雾草,好有性格,我喜欢
:……拜托,还没进球呢,看你们说的我还以为他打门成功了呢
恰在此时,解说一声高呼:“士道!”
“士道他回防了,No,No——”
只见洁世一将球回传给凛的时候,选择了高挑球避过路上的防守,而赶来的士道高高跃起,试图断下这球,他的手肘也因此在对抗中狠狠地撞上了糸师凛的鼻梁。
糸师凛晃了晃身体,但仍然顽强地用身体横挡住士道,右脚来不及卸去足球的力,只能勉强前传。
前方当然没有队友,但没关系,他知道,右边路的那头猎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与此同时,糸师凛甩开士道继续前插。
他不知道鼻骨是否在刚刚那一击下断裂,大脑仿佛屏蔽了痛觉,看台上观众们捂住嘴,解说的叽*叽喳喳,场上众人望过来的视线,就连举起黄牌预备吹哨的裁判,都被糸师凛抛在脑后。
他不得已将球传了出去,但就像洁也在前冲一样,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绝不会放弃射门的可能!
秉持着进攻有利原则,考虑到比赛的流畅,裁判没有选择吹哨,进攻仍在继续。
高度专注的糸师凛,视线无限凝实,舌头不自觉探出,滴滴答答滚落的不知道是涎水还是鼻腔溢出的鲜血。
千切轻盈上跳,用胸膛停球,在他身后是被他远远甩下的后防。
“真是狡猾啊,被利用了。”
牢牢把球固在脚下的千切,不断往禁区逼近,吸引来了爱空。
球门就在那里,无声地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气息。
千切可以赌一把,但是——
“仅此一次。”
贴地横传!
爱空同千切相对而立。
“传中?那个小子的哥哥就等在那里哦。”
千切竖起手指摇了摇:“回答错误。”
早在千切出脚的时候,糸师冴就察觉不对,身体略微向□□,果然!
千切传球的方向不是凛,而是策划了这场进攻的11号——洁世一!
爱空连忙挥手,让后防及时补上。
然而。
“洁选手和凛选手同时摆出了射门的姿势!!”
防谁?
就算是糸师冴,此时也不免犹疑。
所有人都在猜测,是谁射门,究竟是谁?
:无法计算啊根本
:传球和射门各50%吧?
:哈哈,这就是足球的魅力所在啊!如果一切都能计算,那么直接电脑模拟比赛好了,为什么还要球员下场呢?
:这已经和战术无关了吧?冴现在要赌的是人心啊。
而曾经踢过前锋位置的糸师冴,最终选择了相信前锋的利己本能。
你不会传球的,对吧?
隔空和那双蔚蓝眼眸对上的糸师冴沉下心。
洁世一会传球吗?
他不想。
感知中,各个方向都有人跑过来。
他看着离开凛身边的糸师冴,忽然踩住足球,轻轻笑了一下。
等到前中后三只脚冲着那双蓝黑色球鞋铲下的时候,他双臂展开,脚腕一拧,脚下一颠,如同雨后在空中盘旋的燕子,连带着足球一起腾飞在空中。
随后,高空盘旋的雨燕猛的向下俯冲——
半凌空抽传!
为了甩开糸师冴和爱空,大费周章的计策,这才画上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天时、地利。
以及,人心。
在凪1:1扳平比分的时候,蓝色监狱需要的是绝对的再克一分。
糸师凛听见了足球破空而来的声音,他正对着球门。
复仇抑或其他,都不重要了。
他的耳朵、他的眼睛、他的思维,此刻只能感知到那一枚极速飞来的足球!
千百次练习刻在骨血里的本能,蓄力、挥下。
足弓和球面相击。
“砰。”
轻不可闻。
震耳欲聋。
“ GOOOOAL——”
“蓝色监狱2:1领先!!!!”
足球入网的瞬间,糸师凛内心叫嚣的饥渴霎地被满足。
他抬手抹了一把,鲜血如同胭脂,在白皙的面颊划开一道。
整个世界是那么喧嚣,裁判及时吹停比赛,场边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
看台上更是热闹非凡,甚至还有人大喊着糸师凛的名字,想要翻过广告牌冲到场上。
糸师凛静静地站在那里,所有镜头悄然对准他。
被鲜血染湿的领口,在脖颈处擦出道道红痕,那双孔雀绿的眼眸还有着未消失的漩涡,但那些激荡而起的涟漪一点点归于平静。
他以外,人声鼎沸。
他以内,静如玉山。
凛冽的风经过他都要放慢脚步。
离得近的看台,受到感染渐渐安静下来。
虽说此时正值冬季,但稀薄的阳光依旧。
却有人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空,又摸了摸手臂。
“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