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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姜苔早就哭累了,在床上睡着,脑袋昏昏沉沉地被惊醒。然后,就看见门口一脸风雨欲来的男人。
“张叔说没接到你,打你电话又打不通,你班主任还说查监控看见你体育课就出校门了!”姜霆也刚从公司回来,西装扣子都没解开,一脸阴沉地指着一地狼藉,“焦姨说你进屋就没理人,关着房门摔东西,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姜苔不想听这些说教,本来就满肚子火:“你又不是第一天不管我,我不就翘了两节课!”
“你也知道你翘课!你怎么好意思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你不也一样!”她张牙舞爪,释放攻击技能,也是自己今天下午心情不佳的原因之一,“今天是我妈咪忌日,你都忘记要提前回来陪我去看她!”
说到亡妻,姜霆总算理智回笼了些,试图讲道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忙到现在还没忙完。听到你不见了,还要急着赶回来确认你到底怎么了……”
“她去贵南那天,你在跟她吵架!”姜苔完全听不进去,只知道他居然真的忘记了霍槿瑜的忌日。气得站起来翻旧帐,“你说还想要个孩子,如果你不跟她吵架,她就不会在那待这么久,是你害了——”
“啪”的一声重响!打断她的话。
姜霆重重地把手掌拍在书桌上,嗓音在抖:“姜苔,你懂点事吧!要拿你妈咪折磨我多久?这些年只有你在难过吗?”
当几年霍槿瑜一心扑在科研上,比他这个公司总裁还要忙。姜霆想趁彼此还年轻,再要个孩子。
其实并非真心要二胎,他想的是让孩子留她在家休息一、两年,能多陪陪他。
他也没想过贵南那场意外会造成天人永隔。
姜霆当时过得醉生梦死,看见姜苔那张和霍槿瑜长得相似的脸,更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枕边没人,心里静不下来,整夜整夜睡不着。他在霍槿瑜去世的第二年,交往的第一个对象是她生前研究室里的前同事,试图在其他女人身上寻找前人的影子。
但姜苔对此剧烈反对,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姜霆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圣人,他只是个普通男人,当年凭着一张好皮相和坚持不懈才追上霍槿瑜。
爱的时候是真爱,可总不能靠着对亡妻的爱过一辈子,所以才会顺其自然地开始新恋情。
“你妈咪这些年已经不来我梦里了,她也希望我们能过得好。”姜霆神情有些痛苦,扶住门框,“我等会儿要飞东京,明天事情一结束,我就回来陪你去扫墓。”
姜苔根本不想和他吵下去,直直看着他手掌下被拍坏的光盘。表情呆住了,像是都没反应过来一样。
那是霍槿瑜给她过生日时的录像带,可现在被拍裂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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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凛是从俱乐部回来后,才得知姜苔不见了。
焦莱急得团团转,跟他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一进门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先生回来的时候又上楼和她吵架……哎哟,东西摔得满地都是。
“我才去买了晚上煲汤的菜回来,就听张叔说人不见了。”焦莱拍拍他手臂,“张叔去物业调监控了,你和她一个学校的,是不是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
沈凛蹙眉看向空荡荡的二楼,思绪停滞半晌:“我不知道。”
“我再去车库找找……”焦莱唉声叹气。
沈凛在她走后,上了二楼,站在房门口。一地的狼藉都被焦莱收拾了,此刻只有微微凌乱的被子证明着姜苔回来过。
他眸光扫到书桌上的日历的被标注的一页,又看见了碎掉的光盘。
之前来房间帮她补习的时候,他看过她DVD里放的正是这一张,也听她顺嘴提过:这是她过生日时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楼下的座机电话在这时响起,脆铃铃的几声。
沈凛下楼接起来。
那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很大的风声:“喂?”
“姜苔。”他神经都拧在一块,柔声问,“你在哪?”
“沈凛……”姜苔声音还夹杂着几分怯,憋着呜咽,“我在我妈咪的墓地,天黑了,我不敢下去。”
“手机也快没电了,脚好麻,好冷呜呜呜。”
第10章 老夫老妻同居
这个点,墓地的工作人员在沈凛找上门时也吓了一跳,拿着钥匙和手电筒去开了墓园大门:“两个钟之前,是有这么个小姑娘上山……我跟她说了只能待半个小时就要关门了,还以为她走了呢。”
路灯开起来照亮阶梯。
墓园建在山上,像一座寂静岭。
沈凛在上山的途中,莫名想起小时候的姜苔,因为看了一眼僵尸片都吓得不敢睡觉。
她胆子明明很小,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敢一个人跑到墓园来。
手机打着光,来到工作人员说的位置。沈凛站定,蹙眉看着眼前的女孩看了整整半分钟。
她居然靠着霍槿瑜的墓碑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只穿了件单薄毛衣,脸上还有水痕,纤密眼睫毛湿漉漉的,眼皮都有些水肿,看上去哭了很久。
被手电筒的强光刺了一下眼睛,姜苔惊慌失措地睁眼,先是看到边上站着一道高大挺拔的黑影。
在尖叫之前,听见男生半蹲在她面前开口:“是我,沈凛。”
姜苔圆溜溜的黑瞳迟缓地转了转,稍稍坐直些,嗓子沙哑:“我爹地没来吗?”
“他还在飞机上,张叔说给他发信息了,等他下飞机会再给他报平安。”沈凛轻叹气,原本想说的话在看见她这副模样后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最后只是说,“姜苔,回去吧。”
姜苔吸吸鼻子,扭过头:“我知道你不是自愿来的,你们都觉得我不听话,耍小孩子脾气,很麻烦。”
她声音被吹散在凄冷的风里。
沈凛把身上那件棒球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示意她抬手伸进袖子里。又听到她继续碎碎念,越说越委屈:“……我讨厌卢娜!也讨厌我爸,他还凶我呜呜呜呜!!”
他把拉链拉上,终于压着声回应:“嘘。”
姜苔整个人被裹在他宽大外套里,眼睫毛在情绪波动间眨了又眨,瑟缩着问:“怎、怎么了?看见什么了吗?”
沈凛本意只是想让她别哭,但见她慎重的表情也表示着已经达到了目的。他把话接下去:“不要吵到别人。”
“你别吓我……这里哪里有人啊!”姜苔憋住声音,往他怀里靠过去。像一只寻求避风港的小动物,“沈凛,我脚好冷,麻掉了。”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高中生,他胸膛滚烫。下颌被柔软头发擦过,鼻间也闻到女孩身上的香味。沈凛收紧了手掌,放在她小腿肚那揉了揉:“我背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