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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发出被单摩擦的声音,陈政泽缓慢地扫视着这宽大的病房,童夏没在。

颜辞惊喜的捂住嘴巴,好像她一激动,就把陈政泽吓晕过去似的。

贺淮新吐了口气,抬手抓了抓头发,嘲讽的语气,“我泽哥,终于醒了,我他妈还以为你要在这躺一辈子呢。”

陈政泽垂下眼皮,没吭声。

贺淮新走过去,骂骂咧咧的,“咋了,这是瞎了还是哑了?”

“看见你烦,太吵了。”陈政泽声音像是含了砂砾,沙沙哑哑的,听的人心疼。

“哟,还看见我心烦,你身子都是老子给你擦的。”贺淮新故意刺激陈政泽,他怕陈政泽像上次那样,胡思乱想,精神出问题,他脚踩在床边上,弯腰系鞋带,“嫌我烦是吧,明天开始,老子就不陪了。”

颜辞推开贺淮新,眼睛亮亮的,“陈政泽,我是谁?”

“颜辞,你俩有病啊。”陈政泽身体虚弱,但脾气依旧臭。

“我俩可没病,有病的是你和夏——”颜辞紧急闭嘴,差点把自己呛死。

空气静了片刻。

“她怎么样?”陈政泽语气寡淡。

颜辞没多说什么,言简意赅,“没你伤的重,皮外伤,她朋友在照顾着。”

陈政泽闭上了眼,每一根神经都被来回扯着,脑子里不断涌现着那副画面,童夏被捆着手脚,警惕地往天台边移动,半边脸是红肿的,嘴角挂着血,在他推门的那瞬间,她身体往下探,与此同时,还被狙击枪瞄着,如果他没冲过去,她会被一枪毙命。

这个画面在脑海里过完后,下一个画面又无缝衔接在他脑海里,黄嫣挺着大肚子,落在他脚边,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衣不蔽体的画面,那些人在天台上强/奸了她,然后把她扔了下来。

这两幅画面,像是被人强制加了循环键,在他脑海里,来回播放着,按不停,关不掉。

思绪还有一部分被拉到自己的想象中,在天台上,他没赶到前,童夏经历了什么,害怕了吗?不然怎么会生出那样的绝望,自己往楼下跳。

咳咳——

陈政泽胸口剧烈起伏着,吐出的血染红了床单和被子。

贺淮新跑出去叫医生。

这样惊心动魄的状况持续了一周后,陈政泽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开始由护工陪着,在医院养病。

他之前的心理医生会定期来和他聊天,心理医生第一次来的时候,笑着问:“怎么伤成这样?”

陈政泽勾了勾嘴角,无所谓地笑笑,“被一疯狗咬了。”

心理医生说的云淡风轻的,但话题却犀利,他问:“还惦记那条疯狗吗?”

陈政泽吊儿郎当的神情忽地凝固,沉思许久,嗤笑,“惦记,出院了,去弄死她。”

心里医生皱了皱眉头,摇摇头,“你现在不需要暴力行为,需要爱。”

陈政泽亮着的手机屏幕显示KO,游戏输了。

陈老爷子性命无碍,但身体状况不胜从前,走一步喘三下,出院后,常常坐在老宅院子里发呆,陈政泽醒后,陈老爷给他打过电话,陈政泽接了,陈老爷子让他回家养病,他不愿意,陈老爷子知道孙子对他有了隔阂,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命人日日打扫陈政泽的房间,把许多资产以陈政泽的名义,存进了信托里。

陈政泽住在医院高级病房里,一反常态地全力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输液,吃药,检查,没事就抱着手机打游戏,打累了就睡觉,活脱脱的一个富家少爷。

照理说,这样的修养状态,身体会加速痊愈,实则不是,陈政泽的身体在被加速掏空,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短暂地放弃了自己。

病号服越来越大,越来越显空荡。

凹进去的眼窝,在困意袭来时,眼皮的褶皱会加深,像个瘾君子。

身体发出紧急修复信号时,是在一个阴雨天,那时,陈政泽勉强能下床走几步,他握着玻璃杯,怔怔地看着外面垂直落下的雨线,那两副跳楼的画面在他脑海里还是重叠,加速播放,带着回音。

他身体一软,跪在摔碎的玻璃杯上,玻璃碎片划破他的膝盖,鲜红的血染红酒杯,染红地板,他感觉不到疼似的,就那样跪在那里,任由血顺着地板流,视线追随着血迹往前游走。

护工吓了一跳,紧忙把人扶起来,陈政泽像犯了癔症,指着地上的血迹喃喃自语,“像不像夏字?”

护工被吓的思绪跟不上他的话,疑惑问了句,“你说什么?”

陈政泽抬头看着她,眉头拧着,像是被一个很难的问题困住,“是童夏,还是童夏夏?”

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政泽又被困在了记忆里。

贺淮新挥拳砸在墙上。

颜辞抬手抹泪,“贺淮新,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陪着陈政泽,却治不好他吗,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他朋友。而童夏,是从他是一个陌生人时,就义无反顾地对他好,他需要别人坚定的选他。”

“她不是利用陈政泽,是在追陈政泽,她温柔、坚定,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把破碎的陈政泽拼接起来。”

“这几年,我们都没有把陈政泽照顾成藏市那个样子,童夏做到了。”

说到这,颜辞泣不成声,她从陈政泽和童夏的事情中看到了她和贺淮新的结局,和贺淮新一块长大的情分,也会让他觉着自己做什么都是正常的,以后,他也会爱上一个忽然出现的入他眼的女孩。

好冷啊,骨头都是冰冷的。

之后,陈政泽被管家接了回去,住在北平花园养病,贺淮新去了西北,从此断了联系,颜辞去大学报道,把自己埋在繁重的课程和训练中。

没人知道陈政泽是怎么扛过那段黑暗的日子,他去大学时,日子已经过到那年的光棍节了。

那天,学校没断网,没给宿舍停水停电,大一的孩子们,裹着被子在宿舍拼单,打游戏,吹牛逼。

陈政泽的舍友像被狗咬了一样乱嚎,杨嘉和暗恋的女孩表白成功,在光棍节这天脱单了,其他室友对他又恭喜又怒骂,“那可是管理学院的系花,怎么就瞎眼看上你了呢?”

“放你大爷的狗屁,老子也是一表人才好吗?”说完,他把手机捂在胸口上,“呜呜呜,幸亏今天表白成功了,要是这妹子见到泽哥,估计就没我什么事了。”

带着耳机补功课的陈政泽,扯了扯嘴角,把一页书翻了过去。

这几天,他都闷在宿舍补功课,几位室友也不好惹他,话题既然聊到这,几个男生贱嗖嗖地凑过来,“功德无量哥,我们仨都贼好奇你为啥开学了三个月后才来报道。”

因为陈政泽晚来了三个月,学校脱单率少受他影响三个月,大家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功德无量哥。

陈政泽摘下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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