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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朱济喜一抬头就撞进晋王布满戾气的双眼,他眼皮狠狠一跳,“父王你醒醒,让母妃安心走吧。”

“滚!”晋王突然发了狂似的对着朱济喜出手,朱济喜一时防备不及,硬生生受了几拳,后面看晋王像没了理智,朱济喜只能一边挡一边往后退。

最后朱济喜是被晋王打出屋的,晋王啪一声重新把门紧闭,这次还插上门闩。朱济喜脸上几个青红印子,不停拍打殿门,“父王,父王,你开门,父王。”

可惜任凭朱济喜怎么呼喊里面的人就是不理会。

想到晋王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朱济喜最后也没了办法,只好先行离开,想着过两天晋王总能接受现实。

可是这一等,五天过去了。

现在是大夏天,最热的时候,就算是弄一个冰棺,也不过是能撑着把丧礼办完,然后早早入土为安。

晋王府丧礼都办完了,出殡事宜都准备妥当,可是...晋王却拒绝送人离开,依旧把自己和晋王妃关在屋内。

朱济喜等了又等,终于在第六天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屋内果然是一股腐烂的味道,狼狈不似人样的晋王,护在床边恶狠狠瞪着侍卫们,不准他们靠近,朱济喜又怒又悲,一边心疼晋王一边气他折腾母妃,很快,他就沉下脸,命侍卫们捉住晋王。

“都放开手干,出了事本世子担。”

侍卫们齐声肃道:“是!”

晋王虽然勇武,但这么多天不吃不喝,体力精力本就跟不上侍卫们,加上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没几下就被侍卫们联手擒住了。

看着朱济喜带着人要抬走晋王妃,晋王双眼猩红,表情狰狞,声嘶力竭地威胁:“都给本王放开她,谁敢动,本王饶不了你们,本王要你们统统都死,放开她。”

晋王疯魔一般,侍卫们都吓得不敢动,负责给晋王妃整理遗容的杜鹃等人都吓得手抖了抖。

朱济喜拧了拧眉,忽然走到被压制在地上疯狂挣扎的晋王身侧,然后手一抬一落,晋王眼睛一瞪,随即闭上眼晕了过去。

敲晕了亲爹,朱济喜才冷冷道:“还都愣着干什么。”

没了晋王干预,后续总算一切顺利。

朱济喜亲自送晋王妃走完最后一程,又在墓园独坐了大半天,等了许久,晋王没来,朱济喜这才回到府上。

“父王醒了?”朱济喜有些奇怪地问。

他那一下也不重,最多能晕半个时辰,以他父王的脾气,醒了肯定要去墓园大闹,朱济喜还以为要头疼许久,没想到等到天都要黑了也没见人来。

听王府长史说晋王在他出府没多久就醒了,醒了也没闹,还让下人准备吃食,吃完还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朱济喜听了非但没放心,反而警惕起来。

“父王现在在哪儿?”

“在睡觉。”

“睡觉?”朱济喜一颗心高高提起,一时半刻地也拿不准他父王想做什么,“你多看着点父王,他要是有异样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王府长史也不敢掉以轻心。

就这样,等了几天,晋王每天吃好喝好睡好,一点幺蛾子没出不说,到了第十天还开始跟人出去鬼混了,看样子就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朱济喜暗中防备这么久,结果晋王好像没有之前发疯入魔一事,又成了那个每天都能给自己找到很多乐子的人。

本来朱济喜都要放心了,以为他父王总算是接受了现实,可一天贴身宦官随口感叹一句,“王爷不闹了就好,过段时间应该也能去看一看王妃了吧。”

朱济喜:“!”

是了,父王到现在都没去母妃墓园看看。

这不合常理!

慢慢地,朱济喜就发现了更多不对劲儿的地方,晋王出去鬼混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前他可不敢半夜烂醉回家,可现在,不喝到烂醉如泥,夜半三更,他根本不回王府。

终于,在晋王又喝得烂醉,直到半夜才回到王府时,早早等在府门口的朱济喜一听见动静就从影壁后走出来,结果话还没出口,朱济喜脸色忽地一冷。

喝得醉醺醺的晋王搂着个衣着清凉、面容娇媚的女子进府,两人更是在府门口就亲热起来。

“父王!”朱济喜侧身闭了闭眼,怒喝一声,“你在做什么。”

突然的怒喝声吓得那个女子惊呼一声,晋王连忙安抚怀中美人,又不满地吼回去吗,“你大晚上不睡觉躲在这吓人,毛病了?”

朱济喜:“......到底是谁吓人?”

晋王呵呵一声,搂着美人就走,“老子的事儿你少管。”

朱济喜当然管不了老子的后院私事儿,但是,母妃才走多久,而且母妃在的时候,父王从不敢如此放浪形骸。

但朱济喜还不知道,此时喝酒逛秦楼楚馆什么的,还不是晋王最放浪形骸、嚣张无度的行为。

等到晋王不满意这些玩法的时候,压在骨子里的暴虐因子将被彻底释放出来。

朱济喜此刻只是头疼晋王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就连军务大事都不怎么料理了,王府长史劝过一次,被晋王发火仗责,要不是朱济喜赶来及时,王府长史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看着眼中残暴之色毫不遮掩的晋王,朱济喜狠狠深吸一口气,正要好好跟晋王说道一下,晋王却丢下身后血淋淋一幕,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朱济喜:“......”

他才知道,原来自家父王还在记恨那日打晕他的事。

有了王府长史这个血淋淋的例子,从此王府官署上下也不敢再劝谏晋王了,晋王整天醉生梦死,军务大事只能由朱济喜代为料理。

朱济喜觉得,还不如大吵大闹一场呢。

被晋王整得焦头烂额的朱济喜没处诉说,只好写信找朱高炽,聊聊心中苦闷。

朱高炽看完信,也是深深叹出一口气。

他想到小时候一起去郊外农庄玩耍,晋王叔因为不想离开京城,闹了一整天的脾气,没人理会他,他却一个人撒欢也撒得很来劲儿,等到要回城的时候,晋王叔就捧着亲手摘的野花,献宝似的送给晋王妃。

晋王妃接过花,闻了闻,似乎说了句喜欢,那时候,晋王叔笑得就跟个孩子一样。

天意弄人,生死难料。

晋王妃是病逝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小小热病,谁知道这一病就不起了。王府的大夫医术不错,晋王还写信给朱棣,让朱棣赶紧把那个当过太医的军医送过去,朱棣接到急信就让沈良动身赶去山西了。

可沈良还没到,晋王妃就走了。

急病难医。

大夫也不是神仙。

想到这,朱高炽就收起信件,垂下的长睫在眼底落下两道阴影,也挡住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晦涩。

没过几日,朱棣也从朱高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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