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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丝丝缕缕邪异的飘带,缓缓迤向四面八方。

整座巨殿的重心都沉在这一处,圣人以?自己全盛之身,封印镇压这处黄泉般的缺口,阻止它继续向外扩张。

它看起来就像一块色泽黄绿的腐烂霉斑。

若是让它肆意扩散出?去,这个世间一定会完蛋。

洛洛生气地想:那三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大事”?

只恨自己不是上古人,要不然她一定叫上李照夜,把他们三个狗脑子都打?出?来——如果打?得过的话。

眼?前光影一动。

各怀鬼胎的太仪、天夤、鸿瞢三君终于来到了这里。

三道?仙风道?骨的身影接连落向这间空阔的大殿,脚步声落下,发出?轻微回响。

天夤君环视一圈,沉声说道?:“这里便是封神殿核心之处了。”

“上古妖魔,也不过尔尔。”神光在太仪君周身流转,她手持长剑,语气轻嘲,“你?我?真是生不逢时?,倘若出?生在他那个时?代,将这些?妖魔斩尽杀绝,如今也是个流芳千古的圣君。”

化?身鸿瞢君的清虚不禁失笑:“谁说你?不会流芳千古呢?”

这话听在那二人耳中难免显得有些?古怪。

但这三人各自没安好心,彼此也都心知肚明,于是也不

会计较这点阴阳怪气。

天夤君提步一掠,落在那处黄泉颜色的缺口面前。

他面露警觉:“你?们来看,这是什么?”

“嗯?”

太仪君瞬移上前,抬手打?出?一道?灵力试探。

只见灵力落入镜面般的缺口,如泥石入海,没有任何回音。

三人迅速对视一眼?。

“鸿瞢,用你?魂术探一探。”太仪君偏头示意。

清虚不是真正的鸿瞢,做多?错多?,自然不情不愿。

他扯了扯唇角,敷衍道?:“这封神殿千万年来好端端的,没事何必乱动,你?就不怕节外生枝?”

太仪君蹙眉:“我?感觉不太好。”

清虚笑道?:“好不好的,跟你?我?要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太仪君面露迟疑。

天夤君向她递了个眼?色:“他说的也有道?理,当务之急是对付圣人。解决了他,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议。”

太仪君颔首:“罢。”

三人达成共识,不再理会那阴邪森森的缺口。

他们返身穿过殿廊,踏进一间略显狭窄的密闭殿室。

“这里如何?”

“可以?。”

洛洛悄然贴着?阴影追上前去。

放眼?一看,这间殿室果然就是他们暗算圣人的地方。

这三人对视一眼?,各自掠向一边,在这间殿室里布置陷阱。

洛洛十分生气:‘猪脑子!我?家李照夜看一眼?就知道?那邪气有大问题,你?们这些?人,猪油蒙心,憨到不行!’

自古蠢坏不分家,三君各怀鬼胎,满心算计,哪里又能想到那一方小小缺口竟然关系着?世间存亡。

他们动起手来。

只见殿内灵力涌动,太仪君的金光、天夤君的银月与鸿瞢君的墨色不断渗入殿室每一处角落。

不多?时?,灵光沉寂,恢复一片深黑,看不出?任何破绽——假如这封神殿不是圣人本身的话。

三人齐齐吐出?一口长气。

太仪君望向天夤君,问:“他还有多?久到?”

天夤君闭目掐诀,很快,他的眼?皮变成了一整片透明的银光,隐隐约约能看到星月闪动,片刻收功,沉声道?:“已在路上,三刻钟至。”

太仪君缓缓点了下头。

三个人各自敛神凝神,调整自身状态,默默等待圣人到来。

时?间点滴流逝。

忽一霎,天夤君神色微动,缓缓一眨眼?。

太仪君心领神会。

只见她眉眼?间浮起一片悲悯之色,放声道?:“我?辈修士,一心斩妖除魔,死?又何惧。今日能够诛尽这封神殿中的妖魔,我?这一生,再无憾事。”

天夤君语声急切:“太仪,不可!”

太仪君微笑:“我?大限本就不远了,临走之前,能够再为?天下苍生略尽一两分绵薄之事,是顶好的事情啊。圣人在世是世人之福,你?们不必为?我?难过。”

说罢,她盘膝掐诀,开始施展那以命换命的舍己为人之术。

只见她的身躯缓缓浮向半空,周身冒出?一道?道?金光,如丝如雾,飘向虚实之间,渡入圣人的命途。

“太仪啊!”天夤君语气沉痛,“此禁术从未有人成功过,你?的牺牲很可能只是白费!你?未必能救得了圣人性命!”

化?身鸿瞢君的清虚似笑非笑站在一旁,冷眼?看这二人演戏。

洛洛望向过道?。

一道?身影缓缓行来。

远远望去,白衣圣人消瘦挺拔,气质淡然出?尘。

他行走在自己化?身的封神殿中,一步一步靠近这满怀算计的三个人。

清虚不说话,天夤君只好一个人唱独角戏:“太仪!你以一己之力荡空满殿妖魔,又为了旁人牺牲自己,你?何苦——”

圣人踏入殿室。

他垂目望向这三个人,神色微带悲悯。

他的身上有一道?幽微而清晰的“势”,果然不像要陨落,而像即将飞升。

“呃……”

浮在半空的太仪君轻哼一声,身体直直坠落下来。

圣人随手接住了她。

这一幕与洛洛曾经看到的完全重合。

太仪君虚弱地躺在圣人双臂之间,抬起濒死?的双眸,颤颤望向他的侧颜。

“圣人……你?不会死?去……真是太好了……”

洛洛知道?太仪君此刻心潮澎湃,满心都是飞升成仙。

天夤君虚伪的声音也与记忆中一般无二:“她为?你?而死?,你?竟然无动于衷?!”

清虚就敷衍多?了,演得懒懒散散,毫无诚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帮腔:“是个男人都不能看着?她死?吧。”

太仪君眸光涣散:“我?不……后悔……”

她演得很逼真。

圣人那双通透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异色,他垂眸看她,神色慈悲。

洛洛蹲在一盏长明灯上,居高临下,每个人的神色清晰分明。

她嘲讽地拨了拨自己的口器。

这些?人以?为?成功算计了一个“老实人”,却不知他们的“精明”究竟有多?么拙劣可笑。

圣人什么都知道?,他只是太累了。

他伸出?手,任凭太仪君把一枚带毒的法器刺入他的掌心。

周遭的法阵陷阱接连发动,深黑的殿室被灵光照亮。

圣人并不生气,他只是轻声叫出?这三个人的名?字,道?一句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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