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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对她有想法。

只是她不知道是何种想法,是郝才捷那种只想风流快活一回,还是像林大人那样只想娶她为妾。

无论哪种都不是卫瑜然想要的,夫君去世,纵然百般伤怀,但?娘亲的话她也一直记在心里?。那些坊间传闻龌龊恶心,在锦州时她就?常因为这个困扰,却无能无力。

卫瑜然只想要一个长期的,安稳可靠的避风港,帮她挡去那些流言蜚语,让她能体体面面地活在太阳底下就?足够了?。

这次千里?迢迢从?锦州来?到遥州,原以为大哥是那个稳重?可靠的避风港,但?经过那么多事,尤其经过前?一晚的逃亡,卫瑜然心下也难免迷茫混乱。

她不想松了?这个口,却又怕处境更糟糕。

“大哥唤妾身名字便可。”她慢慢收回手。

“喊名儿多生?分。”

周枭看她没有抵触,压下私心,嘴角掠过笑意,一边穿起衣服,一边道谢:“多谢卫娘的帮忙,大哥好很?多。”

卫瑜然心里?叹了?口气,由着他去了?。

潘旗捧着碗饺子从?竹轩居路口经过,这是他刚从?李勇那夺过来?的,瞥到周统制春风拂面从?里?面出来?,“统制,什么事这么高兴?二少奶奶给你做了?好吃的?”

这全营寨里?的人几乎都猜得到他们周统制对二少奶奶有心思。除了?胡天这个大老粗。

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们统制只身一人闯入黄阳土匪窝,不就?是怕二少奶奶出事么?他们统制什么时候这么鲁莽过?

这事儿蹊跷,又加上周统制时不时去一趟竹轩居,只需稍一想想就?猜得到。

周枭听到他打趣自己,眉眼一拧,沉声:“饺子难道还堵不上你的嘴么?”

潘旗有时候贱兮兮,加上今儿放假,就?说?:“一碗哪里?堵得上啊,统制。”

见周枭面色要变,他忙说?:“我要两碗!我自个儿去厨房盛,嘿嘿。”

潘旗识趣地赶紧走了?。

烦人的苍蝇走了?,周枭想到卫瑜然答应让他喊卫娘,心情又重?新变得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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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冷,给娘亲写的信也派人寄了?出去。

卫瑜然不知道归期在哪里?,她想着能住一天是一天,起码在周枭眼皮底下,没有人敢嚼她舌根。

只是她和周枭的关系却从?改了?称呼开?始,一天比一天亲昵。

他伤好了?些,就?来?她这里?喝茶,说?喜欢她沏的茶,一口一个“卫娘”地喊。

前?些日子因为剿了?黄阳这个土匪窝,立下军功,官家对他大为嘉赏,升迁为正四品承宣使,又赐“忠武将军”称号,不仅为整个营寨的兄弟们获得了?更多的粮草军费,还得到了?不少赏赐。

消息传回来?时,绿樱兴致勃勃同她说?道:“二少奶奶,这次周统制升职,从?正五品到正四品,官家还赐了?‘忠武将军’称号,周统制可真厉害,奴婢还是第一次遇见当家的升职。”

卫瑜然又何尝不是,这些升官加爵的喜事她只听说?书的人说?过,却从?未想到有一日就?在自己面前?发生?,还是夫君的兄长。

她曾经想过等周贯聿考取科举,她就?能跟着沾光,当上官夫人。

绿樱又说?:“话说?,周统制为什么一直不娶妻?哪怕纳个妾也好,冬天可以暖暖床。”

卫瑜然扫了?她一眼:“别胡乱非议。”

非议当家的私事,一直都是不允许的。

绿樱悻悻捂住嘴,许是见卫瑜然没有多责怪,她又忍不住好奇起来?:“难道周统制没有那个需求么?”

“绿樱!”

卫瑜然眼神?冷下来?,绿樱当即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奴婢知错了?!”

“去把房间打扫一遍。”卫瑜然还是要惩罚她的,免得日后祸从?口出,“另扣月钱二十文。”

绿樱内心叫苦,但?也不得不认,谁叫她多嘴非议,“是……”

绿樱领罚去了?,这时候卫瑜然听到竹轩居外有动静,待她起来?,便看到周枭穿着一身官服,意气风发从?朝廷回来?。

“恭喜大哥,贺喜大哥。”卫瑜然福身恭贺,“大哥这次升迁之宴妾身已?经着手让人准备了?。”

周枭看到她衷心为自己感到高兴,似乎与?有荣焉,面上增光,他忽然觉得这官职升得比以往都要值。

“以往升迁都不在家,只能和李勇他们吃个饭庆贺一下,这次有你在,我觉得很?不一样。”

卫瑜然望着他,柔声道:“那这次便让妾身好好安排庆贺一下。”

周枭:“好,那就?劳烦卫娘了?。”

升迁宴席在营寨里?举办,将兵同乐,晚上喜庆的氛围达到极致。

议事堂里?,周枭坐在主座上,底下左右各坐着李勇、胡天、潘旗、参谋等主要部将,卫瑜然被周枭强烈要求坐在他身边,不允许走。

她想着这么喜庆的日子,不能扫了?兴,就?应了?他的要求,坐在他旁边,给他倒酒。

周枭这人好像更高兴了?些,兴致上来?,和他的部将们喝了?不少酒。

宴席比以往有所改变,还添了?不少巧思,针对每个人的家乡口味专门?让人做了?相应的家乡菜,丰盛程度堪比外面的酒楼。

他们吃得尽兴,忍不住夸她蕙质兰心,心思周到。

卫瑜然笑笑,只能举起酒杯,浅喝一杯回敬。

酒过三巡,其他人都吃饱喝足后,卫瑜然让人一一送回住处,又安排了?解酒汤给每个人。

在她忙前?忙后时,殊不知周枭坐在主座上一直看着她。

直到所有事情处理完后,卫瑜然这才回去休息,与?绿樱一同回去时,遇上初冬下雪。

“二少奶奶,下雪了?!”绿樱惊奇道。

卫瑜然看着眼前?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也是不可思议,“这就?是雪么?”

她第一次见到雪。

卫瑜然抬起头看着这漫天的雪点儿,先?是高兴,而后没过多久便排山倒海涌上一股流落他乡的孤寂感。

她恍惚记起,她今年是嫁了?人的,然而此时此刻,她既不在娘家和娘亲度过,也不在夫家和夫君伉俪情深,她竟然一个人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遥州过冬,一个她从?未到过的北方,屈居在亡夫的兄长麾下过活。

想到这半年来?的几番巨变,急转直下的颠沛流离人生?,卫瑜然竟哭了?,难受得她胸口绞痛。

“二少奶奶,你怎么哭了??”

卫瑜然低头拭去眼角的泪,“没事,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雪,有些激动罢了?。”

她携绿樱回去,摘下头上珠钗,解了?发髻,柔顺乌发披落,轻柔躺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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