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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车祸的。
护士今晚执夜班,因?此对?靳晏礼描述的重点多少有点印象。
替他指明方?向后,低头在巡查表中填好记录,将圆珠笔插在领口下方?的口袋中,转身离开了?。
按照指明的方?向,靳晏礼走了?一路。
兴许是因?为焦急,从前缜密、沉稳的性子丢弃,可越焦急反而越容易出错。
夜里?的医院,寂静无比。大家脸上没有喜气,都是沉重。
只有经过妇产科时,才少有地看见?几张较为欣喜的脸孔。
他不断地张望着,不断地询问。
一路跌跌撞撞。
终于,来到了?手术室。
短暂的路途,却像是耗尽他全部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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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宜已经被推进手术室,徐致柯靠在手术室外的墙壁,敛着眉,盯着脚尖。
焦急、懊悔的情绪充斥在大脑,不断地反复拉扯折磨。
忽而,耳边传来一串湿哒哒、沉重的脚步。脚步声由远及近。骤然消失。
他抬起下巴,朝声源处看去。见?到来人,低低呵笑一声,“你终于来了?。”
靳晏礼大脑意识极度混沌,脑袋疼得厉害,压根没去思考徐致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通电话的人说周颂宜已经被送往医院,可他过来了?,却只能看着手术室牌子上亮起的‘手术中’几个字。
他焦躁不安。
紧跟着,手术室的门打开,走出一个身穿绿色无菌服的医生。
她?的手中拿着一张单子,盯着徐致柯看:“你是周颂宜的家属?”
“他不是。”靳晏礼嘴唇嗫嚅,字从喉咙艰难挤出,“我是。”
医生微讶。
毕竟,在进手术室前,陪同患者一同过来的,是刚才的那位男士。
先?入为主的,他便以为对方是患者家属了。
不过专业素养,没给时间多想,“你是患者?的?”
“我是他的丈夫。”这几句话,像是要耗掉他所有的精气神,“颂宜她?,现在还好吗?”
“患者?大出血,好在经过手术,情况暂时稳定?住了?。”她?将单子递给靳晏礼,“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还请尽快签字。”
“孩子?”
靳晏礼原本松了?一口气,此刻又重新吊起。讷讷道。
低着头,看着手中那张快被自己捏皱的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他握着笔,签字的手抖个不停。
周颂宜出车祸了?。
她?怀孕了?。
孩子要没了?。
感觉自己整个人脑袋胀痛得厉害。“礼”字最后一笔,没控制好力道,险些划破纸张。
医生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指示灯显示红色。
徐致柯看着眼前人。雨水将发梢打湿,黑色的西裤面料濡湿一片。
走过的路径,鞋底的水渍印在暖白色的瓷砖,白炽灯的光打上去,清晰可见?。
难能可见?的狼狈样。
忽而笑出声,“你还不知道颂宜怀孕了??”
见?他沉默,心中升起隐秘的快感,“真是可惜。还没能见?一面,就失去了?呢。”
徐致柯手背上血管暴起,语气淡讽,“你想要的,一样都没留住。不是你的,终究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我失败了?。”他走上前,揪住靳晏礼的衣领,“可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同样是失败者?。你看,颂宜连孩子的存在都不愿告诉你。真是可怜。”
靳晏礼整个人还没缓过来,心率极速飙升。
此刻压根就没注意徐致柯在说些什么,任凭他揪住自己的衣领。
心口绞痛得厉害,他一条腿跪倒在地。
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底通红一片。
抬起眼,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思绪渐渐回笼。
他的眼神变得阴鸷,“徐致柯,你究竟做了?什么?”
“颂宜出事,你为什么在这?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能做些什么?”徐致柯看着靳晏礼因?为愤怒而丢失的理智,只觉得畅快。红了?眼,无法冷静,“你有时间在这儿质问我,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我能知道她?怀孕了?,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如恶魔的低语,“她?压根就不爱你,你还巴巴地往前凑。可不可怜?”
靳晏礼擦了?擦从发梢滑落在唇间的水渍。盯着指尖的水珠,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般,恍惚地让人难以置信。
他摇头嗤笑,“你唾弃我插入你们?之间的感情。可到头来,你扪心自问,你值得她?托付终身吗?你在他面前营造的那些风光霁月的形象,可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当?你开始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时。又或者?是,当?你将她?当?作报复的筹码时,你就已经不配再?得到她?的爱了?。”
“你不配。”
靳晏礼用尽全部的力气,身体缓慢地靠向墙壁,只觉得累,“揭开虚假的面具,你同我并?无差异。”
话很轻。
像说与他,又像是说与自己。
“你闭嘴!”徐致柯丢掉所有的礼仪,大声呵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这些都是你们?靳家逼我的,要不是靳嵩朗,我会变成这样吗?”
“你们?靳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着说着,他哑了?声。
或许今夜,就不该约她?出来。可那些积压在心头的秘密,近乎逼得他喘不过气。
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人,只觉得目眦欲裂。
可攥着他衣领的手,渐渐懈了?力道。
认命般的。
脚步踉跄着后退,最终缓缓滑下身体。
昂头靠在墙壁,雪白的天?花板,晃得人眼睛刺痛。
论到底,终归是自己懦弱了?,是他先?放开了?手。
捂着脸颊,泣不成声。
*
周颂宜感觉自己睡了?很久,醒来时,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刚准备起身,只觉得晕得厉害,抬手摁住脑袋。
察觉到牵引感。睁眼时,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正插着输液针。
“醒了?。”
“岑姨?”听着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您怎么过来了??”
岑佩茹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人,心口疼得厉害,摸了?摸她?的头发,替她?将床位调高了?一点,“听说你病了?,阿姨过来照顾你。”
周颂宜没吭声。
敛着眼睫。
手指搁着白色的棉被,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您都知道了??”
“你爸他也知道了?。”岑佩茹说完,微微一顿。想斟酌着用词,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是好,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