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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动了动煞白的唇,下?意识扫了眼周围的病床,生怕她被?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这是个三人间?的病房,病床与病床间?的确没什么隐私可言,但每个病人家?属只关注自己?的亲人,无暇顾及其他,而她又戴了口罩帽子,根本不担心?被?认出来。
“没事,没人会注意到我的。”
梁舒音轻描淡写地说?完,又问她怎么会突然胸痛。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整宿整宿地熬夜加班,不睡觉。”
陈可可还没开口,程琳就在旁边数落起来,“我都说?了让你别太拼命,你说?为了赚点钱把身体都搞垮了多不划算,家?里又不是需要?你养…”
陈可可的工作室刚起步,人不多,除了负责接待的前台和化妆造型师外,就只有她一个摄影师。
她光是拍照已?经忙得晕头转向,还要?负责店里的打扫,财务之类的活儿,还有社交账号的运营推广,经常是忙到半夜才?一个人锁门离开。
“妈,音音在这儿,你就别说?了。”
陈可可嘟囔了一句,又按揉着心?口处说?:“而且,现在也没怎么疼了。”
程琳鼻腔一哼,看向梁舒音,“正好小音来了,你替我劝劝这家?伙。”
“你说?现在家?里就咱俩娘儿俩,要?是她真出什么事了…”说?到此处,程琳突然哽咽起来,“这让我怎么活下?去。”
陈可可扯了扯她袖子,小声说?:“好了妈,这检查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你别胡思乱想了。”
“是啊,阿姨你先别紧张,说?不定就是小毛病,你别自己?吓自己?。”
“退一万步讲,要?真有什么问题,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我们该做手术就马上做,你放心?,可可的事我一定会管到底的。”
也许是梁舒音的笃定与从容,让程琳生出不少安全感,她点点头,终于放宽了心?。
“行,那?你们聊。”
她抹了下?眼角,笑道:“我下?楼去你俩买早饭。”
等程琳走了,陈可可动了动躺麻的腿,嘀咕说?:“你看,我妈就信你,我说?半天还不如你这一句话管用。”
“你还说?。”
梁舒音替她掖好被?子,面色突然严肃起来,“以后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那?个工作室就别做了。”
陈可可见她似是真生气了,心?虚地瞥她一眼,抱住她胳膊,脸贴在上面,边蹭着边撒娇。
“好啦,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了,我一定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病立刻就医,不拖不延,长命百岁的。”
听见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梁舒音心?一软,没再?数落她。
“可可,你要?不再?招几个人吧。”
她揉了揉怀里毛绒绒的小脑袋,“钱不够的话,我给你入股。”
“真的假的?”
陈可可仰头,瞪圆了那?双憔悴的杏眼。
梁舒音看着她这双哪怕生病了也依然干净的瞳仁,心?底的某种歉疚越发浓郁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可可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丝虚弱但会心?的笑,“那?我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没多久,程琳就提着早饭上来。
一份馄饨,一份白粥,分别给了俩姑娘后,她剥着橘子,突然跟陈可可提起某个敏感的话题。
“要?是检查结果出来,身体没毛病,下?周末就去见见青姨的侄子。”
梁舒音下?意识紧张地看向陈可可。
这些年,程琳提过无数次相亲的事,都被?她一口回绝了,但这次她却意外地没有反驳,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
“好。”
她话音刚落,梁舒音便脱口而出,“不行。”
两母女齐刷刷看向她,程琳是有些意外,陈可可却是一脸的茫然。
“我的意思是…”
梁舒音放下?馄饨,“下?周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想让可可陪着我去。”
“这样啊。”
程琳不疑有他,琢磨了下?,“那?就过年吧,正好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也热闹。”
陈可可低着头,似是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唇角,但握着粥碗的手却微微加重了力道。
梁舒音的胸口顿时像被?压了块石头,闷得慌。
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她暗叹口气,正盘算着什么,兜里的电话响起,是老房子那?边的物业打来的。
楼上那?户出了点意外,水管漏水,家?都给淹了,怕殃及她家?,让她最好回去看看。
但眼下?陈可可这里她放心?不下?,不管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现在明显低落的情绪。
“你赶紧去吧,老房子里不是还有很多梁叔叔留下?的东西,可别给弄坏了。”
陈可可像是看出她的犹豫,体贴地道:“我这边你别担心?了,真没什么大问题,等检查结果出来,我立马给你电话。”
梁舒音怎么不知道,面前的姑娘是在故作镇定,她怕死也怕痛,只是不想让旁人忧心?罢了。
“可可,不怕的。”
她握住她的手,笃定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老房子的钥匙一直被?她随身带着,放在包的夹层里,但她清晨出门太急,没拿包,揣着个手机就走了。
她立刻开车回了趟陆祁溟那?里。
进门时,陆祁溟正站在院子里讲电话,一身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也不怕冷,开着院子和客厅之间?的那?扇落地窗,呼出的气在冷风中凝成团团白雾。
听见她的动静,男人回头看她一眼,三两句结束对话后,收了线,从院子里朝她走过来。
“陈可可没事吧?”他问。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希望没事。”
梁舒音面色凝重地将外套脱下?,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刚刚跟你打电话的是秦授吗?”
“是他母亲。”陆祁溟面色微沉。
察觉到他的情绪,出于逃避的心?理,梁舒音没追问,然而却听他继续道:“恐怕,暂时不能告诉他从前的事了。”
仿佛当头棒喝,梁舒音偏头看他,克制着语气,“这就是你考虑两天的结果吗?”
“你听我说?。”
陆祁溟走到她面前,眸色复杂,“他这两天出了点状况,聂姨说?暂时不能再?受刺激…”
刚才?他接到聂荣筝的电话,秦授这两天瞒着聂荣筝找了医生催眠,但记忆的碎片闪现时,他却头痛到几乎晕厥。
聂荣筝不忍见他这样折磨自己?,对于陆祁溟的提议,几乎是态度强硬地全盘否定。
理是这么个理,但梁舒音根本没法冷静对待。
想起清晨看到那?两通未接来电时的惶恐,想起陈可可在医院的强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