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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红的,还有点肿。

她一醒来,就?想到桐桐的笑脸,心里刀绞似的痛。她当然知道他会尽全力,但是命这玩意谁又说得清。

桐桐从来都?是个命苦的孩子。

“白枝今年也才十七岁。”

站在?姐夫的立场,沈今延只是出于关心,和窥探隐私没关系,“她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这样。

枝枝也才十七岁。

怀孕十月生子,沈今延细推一下都?难忍皱眉,十三岁怀的孕,“哪个畜生干这种缺德事?”

白荔来到沈今延面前,替他挑出一件白色衬衫。

其?实?没什么可挑,他衣柜里就?挂着黑白灰三种颜色,很多时候的沈今延都?刻板得很,像个老爷爷。

“当初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白荔把衬衫递到他手里。

有些?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

像一把虚空中突然落下的铁锤,一下就?把人敲得晕头转向。

那时候的白荔刚毕业,进入市电视台实?习,她成天?跟着老师外采。有着听不?完的录音,写不?完的稿。

刚实?习缺乏经验,又遇到老师格外刁钻,稿子不?对劲也不?说哪里不?对劲,只板着脸让她重写,重写,无数遍的重写,还有时间限制。

白荔当时固然怨过?老师,闷声写稿的时候也觉得委屈。也正是因为的沉淀和打磨,让后来的她在?幽金村暴力拆迁案中一战成名。

也成功收到央台的关注,朝她递来橄榄枝。

接到枝枝电话的时候,她正身处一个偏僻小?镇里,小?镇里有个监狱,监狱里有犯人趁着雨夜挖洞出逃。

老师想到《肖申克的救赎》里的男主角,也是在?雨夜成功越狱,少见地和白荔闲聊天?说笑。

电话在?老师的笑声里响起。

白荔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把电话接起。听筒里传来一阵难耐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听得白荔头皮一紧:“枝枝?你怎么了??”

“姐姐……姐姐我?好痛……”

她回头看一眼老师和摄像师,抬脚往更远处走去:“哪里痛?哪里痛?打120没有??”

白枝在?听筒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她也跟着战栗起来,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疼痛才会那样喊。

姐妹仿佛十指连心,她在?那一瞬间也感受到剧烈疼痛,疼得眼泪掉下来。

“我?马上回来。”

她在?老师的臭骂声中离开现场。小?镇偏远,傍晚镇上就?没什么走动的人,她拦下一辆三轮车,让师傅拉她到镇口?。

镇口?却早就?没了?车。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囊中困难,但也没办法,只能花钱包车,从镇上回到市里。

她在?路上看了?最近的航班。

等白荔赶回浮周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她在?晨雾里,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赶到医院。

这时候的她还在?鼓里蒙着。

前来对接她的医生上下打量她:“你就?是家属?”

白荔点点头:“我?是她姐姐。”

还补充,“亲姐姐。”

医生仿佛对她的到来不?怎么满意,意有所?指:“家长呢?”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很平静地说:“我?来处理就?好。”

“我妹妹怎么了?”

“怎么了??”医生反问她,表情有些?生气,“你妹妹生了?个孩子啊,她怀孕你们家里人都?不?知道吗?”

那一刻,白荔很难去做任何的表情管理。她直接僵愣在?原处,视线固定在?虚空的某个点上,唇微微张着,一脸错愕的模样。

医生继续对她说,是个女孩儿?,体重很轻,不?足五斤,已经放进保温箱里。

她静静听着,却很难将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你妹妹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你知道是谁吗?”

她缓慢地摇了?摇头。

医生脸上的愤怒没有消下去,“她才14岁,我?们这边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问她她就?愿意说了?,怎么搞的!”

白荔像被人抽走魂魄,有些?失神?地往医生指的方向走去。妇产科才对,她怎么走到了?检验科。

她转身,集中精神?寻找对的方向。

终于到了?白枝的病房。

她停在?门口?,久久没有勇气推开面前的一扇门。进去后,她要?说些?什么呢,盘问还是斥责?又或者是关心她痛不?痛?

“小?姐?”

白荔回头,发现两名警察已经到了?病房门口?。她真是在?门口?站了?有够久的。

她向警察提议,她先进去和妹妹谈谈,警察叔叔同意了?。

白荔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门。

门内门外都?是同样的消毒水味,清晨的阳光被病房的百叶窗切割成有规则的条纹状。

她踏在?一道道条纹里,来到白枝的病床前。

白枝闭着眼,静静躺着,与她三份相?似的脸庞苍白无血色,是刚经历过?一场生育后的虚弱模样。

床边有人来的动静,白枝被惊醒般睁开眼。

“……姐姐?”

白枝的眼泪簌簌而落,流到比她脸色还白的枕头上。她的眼神?看上去那么绝望,看着满身风尘为她赶来的姐姐,泣不?成声。

赶来的路上太过?匆忙,撞到路上,白荔被渐到一身的咖啡渍。现在?的她看上去有些?狼狈,身前团团的褐色污块,没洗的头有些?出油,刘海也贴在?额头上。

“疼吗?”

白荔第一句话想问孩子的父亲是谁,那个混蛋到底是谁,但话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句疼吗。

白枝说很疼很疼,疼了?六个小?时才生下来,她喊得都?没力气了?。医生让她用拉什么泽呼吸法,她连听都?没听过?。

还是医生现场教?她怎么呼吸,怎么使劲。

白荔仿佛也经历过?一遍那样致死的疼痛,跟着抹眼泪。

她缓了?会儿?,在?床边坐下,还是问出了?口?:“枝枝,孩子的父亲是谁?”

白枝的眼神?很心虚,拉七扯八说了?一通,都?在?为那男的辩解,始终不?愿意说是谁。

说什么那男的外出挣钱才没管她,还说男的真的挺爱她的。

爱?

那会儿?的白荔听这种字眼都?觉得好笑。

她和沈今延那么爱的结果都?是分开,她心平气和地说:“你才14岁,懂什么是爱吗?”

白枝不?说话了?。

“警察就?在?外面。”越往下谈,白荔就?越冷静,“和不?满14岁的未成年发生关系就?是犯罪,只要?坐牢的,不?管你怎么包庇,警察都?会找到他,时间的长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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