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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和你在一起。”

东郊草木翠绿,茂密层叠的树叶投在窗前,摆动浓黑的影子。

一整晚了。

在内心道德的苛责里,他犹豫、后退了一整晚。

最终还是没躲过妹妹稚嫩青涩的直率。

他承认,他迷恋这些细碎却永恒的时刻。

只是妹妹不知道,他不是不敢开始,而是开始了,他就无法停下来。

远不如他嘴上说的那么洒脱。

要当男友就当男友,要当哥哥就当哥哥。

他是个恋旧且偏执的人,正是深知自己这点拗脾气,唐纳言才一再地回避。

哪怕这份感情在他的心里,像摇曳的烛光般忽明忽灭,忽灭忽明。

唐纳言的手伸到她背上,闭上眼,手上收紧力道,把她完整地抱在了怀里。他沙哑的声音浮出来:“好,就在一起吧。”

多年以后,在唐伯平痛心疾首地指着他,大骂他不长进,是个下流种子,为了女人枉顾声名的时候,他也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疯魔的?

想了很久,他找到了答案。

就是在这个月色清冷的夜晚,从他下定决心不再做她哥哥的这一刻起,就已经无路可走了。

第20章 温良恭俭让

庄齐激动地咬着唇,在她哥怀里一个劲儿点头,兴奋到这个程度,她甚至怕语言的力度不够。

“行了,别一直啄米似的,晕不晕?”唐纳言摸了摸她的发顶。

她摇头,又恋恋不舍地腻到他身上:“不晕。”

门铃响了三声,庄齐也视若无睹,没有放手的意思。

唐纳言试图掰开她:“我得给你拿宵夜了,二小姐。”

“噢,那你去吧。”庄齐红着脸撒开手。

哥哥让服务生回去,自己推着餐车进来,摆在桌上。

庄齐饿坏了,小跑去看,一道糟骨头蒸膏蟹,一条龙井熏白鱼,一份淮安软兜炒饭,尤其炒饭里的冬笋和香菇,飘着来自山野里的清香。

她拿起勺子就要去舀,被唐纳言正色夺了过去:“先去洗手。”

“哦。”庄齐又笃笃笃跑远了。

唐纳言看她进了浴室,小腿上被袜沿勒出一圈痕印,在灯光下泛着轻薄的淡粉色,是小女孩身体娇嫩的喻示。

他低下头,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这想的都是什么!

庄齐洗完出来,在她哥面前晃了晃:“洗得好干净了,可以吃了吧?”

“吃吧。”唐纳言拿下巴点了点桌子,“小心烫啊。”

她坐下,一口有嚼头的饭进去,配着鲜嫩可口的鳝段,滋味层叠交融。

唐纳言洗完手回来,坐在旁边给她拆蟹。

他把剥出来的肉放在小碟子里,“蓉姨知道你来这儿了吗?”

“不知道。”庄齐摇头,她说:“我跟蓉姨讲,今天和静宜在一起。”

唐纳言笑:“叶静宜是你的专用令箭,付人封口费没有?”

“付不了,在学校外面租完房子,我没钱了。”庄齐夹起鱼肉时顿了下,说漏嘴了好像。

唐纳言的动作也停了,“租房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些天呀,看见你就心烦意乱,我哪敢总回家啊?”

庄齐小心看了他一眼。

她哥眉梢微挑,用目光当戒尺,审视着她。

过了会儿,唐纳言直接命令道:“退掉,你想在学校外面住,就去我那边。”

当时庄齐读大一,唐纳言就担心她应付不来,让阿姨把西山的院子打扫出来,方便她走读。但她表现得像个女战士,说要提早锻炼自理能力,非在学校住不可。

庄齐抗议:“退掉不是白花钱了吗?”

“够了吧?”唐纳言打开钱包,拿出张卡递给她。

她喜滋滋地接了,捏着卡,自顾自地筹算道:“可太够了,我回去就把静宜喜欢的那双鞋买下来,送给她。不,买两双,我也要穿。”

“吃饭吧。”

唐纳言别过头,忍不住牵了下唇,还是一个小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剥完蟹,把一盘鲜白的肉推过去,起身说:“好了,你吃完就打电话让人来收拾,我回去了。”

“你回去哪儿啊?”庄齐仰头看他,“这就不管我了?”

唐纳言敛眸看她,存心逗弄,“那天晚上谁说的,我不要你管。”

庄齐一咬牙脱口而出,“那天是那天,我一天八百个变化,今天就要你管。”

说完自己都替自己脸红。

为了能和哥哥多呆一会儿,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他好笑道:“你吃完东西就去休息了,还要我管什么?在家也没看你这么黏人。”

“问题这是在家吗?这不是在外面吗?”庄齐强词夺理。

唐纳言语塞,掌心向外挡了一下,投降说:“好好好,我管。慢慢吃吧,等你吃完大人再走,这总可以了?”

“嗯。”庄齐吃着蟹肉,还不忘招待她哥,“很甜,你要来点吗?”

唐纳言摆手:“不用,我胃里不是很舒服,吃不了这些。”

庄齐蹙了下眉头:“所以叫你别喝酒。工作就非得喝吗?什么时候这酒能从饭桌上消失就好了,大家落个轻快。”

“你也好意思说这个话?”唐纳言靠在椅背上笑,一时又端出家长的架子,他数落她:“这几个月你都怎么胡闹的?在外面喝了不下三顿酒吧,我都没和你计较。”

庄齐小声:“你还没计较?哪一次你没揪着我不放,我都没还嘴呢。再说我是事出有因呀。”

“你什么因,我听听。”唐纳言调整了下坐姿,好整以暇地听她狡辩。

庄齐剔鱼肉的筷子停了。她说:“还问。我的因当然都是你呀,你只会管教我,一点不问我在想什么。我这两年......我这两年......”

那样子好委屈,夜色也晃动在她如水的眼眸里。

唐纳言不紧不慢地制止:“以后啊,也不要事事等着我来问,你有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好不好?”

庄齐看进他漆黑的眼底,她说:“我倒是想说呀,说我喜欢你,因为你快生病了,好几次都要说了,但看你那么严肃,我就又不敢了。后来......后来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你要是和文莉姐交往了,我怎么办?”

“我不会和任何人交往。”唐纳言倾身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掌尖,他郑重地说:“今天之前没有,今天之后,我全由你支配。”

庄齐正擦着嘴,她骤然抬头,对上他温柔明亮的眼睛,像窗外星星点点的光。

谁说唐纳言沉默刻板似先人的?

他明明最会讲情话了呀,还讲得这么好听。

庄齐有点想哭,她撑着桌子稍微起来一点,飞快地吻了下他的侧脸。

“又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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