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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艺。可是作为礼服,华丽的刺绣和钉珠是必须有的元素。

只有朱品珍选中自已新做的裙子,宋绮年才算留住了朱品珍这个客人。这就要求新裙子必须比前一件更加投朱品珍所好才行。

这比当初她在门派里听从师父的吩咐去偷东西要麻烦多了。

走正道,就是要比捞偏门难,也是其可贵之处。

宋绮年深呼吸,铅笔尖落在纸上。她强迫自已画起了图。

渐渐地,散落的灵感自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下笔越来越坚定,线条越来越流畅。

窗外的月亮渐渐爬到了穹顶中央,宋绮年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不觉时间流逝。

她只隐约记得柳姨和四秀来了两趟,送来宵夜,又把已放凉了的宵夜端走。至于她们同自已说了什么,自已又如何回应的,宋绮年全无印象了。

灵感多而杂,不成体系。宋绮年一连画了好几十张草稿,都没理清头绪。

作废的稿子转眼被揉作一团,丢了满地。

门被无声推开,一双牛津皮鞋踩着纸团走进来。一杯散发着浓香的咖啡被放在了桌上。

宋绮年只当是柳姨来了,继续埋头绘着图,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咖啡了?”

“十二岁。”男人道。

宋绮年惊讶地抬起头,望进傅承勖含着笑的双眼里。

“我义父觉得男孩子应该什么都会做才行,于是让我学了很多生活技能。”傅承勖说着,又把一盒点心推到宋绮年手边,“柳姨说你没吃晚饭。”

“你怎么来了?”宋绮年揉了一把脸,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装着还热乎的香葱牛肉煎饼,香气扑鼻而来。

被强行延迟的饥饿感瞬间复苏。宋绮年直接用手拿起煎饼,就着咖啡大口吃起来。

傅承勖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很喜欢看宋绮年大快朵颐的样子。

因为是深夜出行,傅承勖的着装很随意。一件宽松的常春藤羊绒夹克,烟灰色毛线衣和白衬衫。极难得地没有打领带,连头发也有些松散。

“你今天没去我那儿。我打电话过来,柳姨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让阿宽去调查了一下那个广告。电话是假的——不出所料。上海有一家‘丽华时装店’,但老板也发誓没有登过这则广告……”

“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谁干的。”宋绮年道,“李高志。他是同行,知道用什么办法最能打击到我。”

傅承勖点头,他也怀疑是他:“虽说,偷得走的作品,偷不走的才华。但我建议你可以考虑出手反击了。不然,他绝对还会继续剽窃你。”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能超越你的,只有你自已。剽窃你,是他能打败你的唯一办法。”

宋绮年胸口一暖。

傅承勖的赞美时常会夹在其他的话里,不经意地送到她面前,如一场及时雨,浇灭她的焦虑。

“如果你忙不过来,我很乐意代劳。”傅承勖又道。

“傅先生打算怎么做?”宋绮年调侃,“半夜杀上门,把李高志从床上拎下来暴打一顿?”

“我是个银行家,不是黑手党。”傅承勖无奈。

宋绮年笑:“这么一点小事,就不劳烦你这了。等杭州的事忙完了,我会去收拾他的。李高志欺负过的小裁缝不少。解决了他这个恶霸,也算为行业除了一害。”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傅承勖笑。

“我好像很容易遇到和我不对付的人。”宋绮年抱怨,“以前在千影门里,也有好几个特别喜欢挑衅我的同门,男女都有。”

“因为你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傅承勖眼眸深邃,笑容玄妙,“我说过的,你的才华就是照亮暗夜的火把,也照亮了别人的平庸无能。有一些人无法改变自已,便想打倒你,扑灭你手里的火,让世界恢复黑暗。你不能向他们屈服。我相信你终究会开创一个新天地的。”

男人的这番话如河流在安静的夜色里静静流淌,淌过宋绮年的心田。

积压许久的愤怒、烦躁和低落,被一阵风吹散,心里又泛起隐隐酸涩。

奇怪,她自认不是个柔弱的女人,江湖风雨早就教会她独立和坚强。可内心总有那么一处柔软,被触碰后会产生阵阵悸动。

“啊,都这么晚了。”傅承勖看了一眼手表,“我该告辞了。宋小姐也请早点休息。”

宋绮年送傅承勖出门:“还有一件事,应该和你说一声。是江映月……”

出门的一路,宋绮年将江映月和孙开阳的纠纷简短地告诉了傅承勖。

“所以,”傅承勖道,“孙开阳把假画送给了江映月,现在江映月需要用画换回她的照片。但孙开阳确认了画是真品,才会把底片还给江映月?”

“是的。”宋绮年道,“眼下我实在忙不过来,没办法去孙开阳那里偷底片。所以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交易的时候动手脚。先用真画和江映月手头的假画替换,等鉴定完了,再把画换回来。如此一来,底片和那幅假画都能物归原主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傅承勖点头,又有些欲言又止。

“傅先生想说什么就说吧。”宋绮年微笑。

傅承勖含蓄道:“就江映月这为人处世的方式,往后她还会惹上不少麻烦。你打算次次都为她奔走扑火?”

宋绮年之前就隐隐感觉傅承勖并不大喜欢江映月,想来也是因为江映月总是是非缠身,觉得必然有她自已为人处世不当之故。

“我也没打算做个救世主。”宋绮年道,“只是这次既然遇到了,总不能袖手旁观。怎么?傅先生觉得我太爱操闲心了?”

“不。”傅承勖柔声道,“你热诚、仗义,这正是我非常欣赏你的地方。但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只管说。”

宋绮年侧头思索:“有一件事,你恐怕现在就帮得上忙。”

“哦?”

两人在巷子口停下,温暖的灯光笼罩着他们。

宋绮年仰头朝傅承勖望去,脸庞上如落了一层金粉,双目里跳跃着金色的光芒。

“傅先生那里有很多西洋画家的画册,是吧?你有梵高的画册吗?”

第二天用过早饭不久,江映月就登门拜访,带来了新消息。

“孙开阳看样子是真的很想拿回那幅画,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担保人。这人我之前和你提过,是复旦大学的一个教历史的教授,姓陈。”

陈炳文教授?

就是那位追着孙开胜讨要被盗的汉代铜香炉的教授?

“是,我记得。”宋绮年大吃一惊,“这位陈教授一直致力于找回被盗的文物,还逼着孙开胜把一个古董捐给了博物馆。”

“不光如此。”江映月轻笑,“他当时还说唐寅的这幅画也是被盗的,也想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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