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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什么美人。

宋绮年朝着通往船舱的大门快步走去,没想到那个被糊了蛋糕的男子也正好朝这边走来。见到宋绮年,他露出惊喜之色。

宋绮年啼笑皆非,再次急转,却见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迎面走来。

眼看要同老人家撞上,一只手将宋绮年一把拽了过去。

宋绮年猛地转了一个圈,浑身绷紧,紧接着被一双熟悉胳膊搂住。

熟悉的皮革香水的气息涌入鼻端,入眼是男子凑得极近的、温柔含笑的俊脸。

“是我。”傅承勖低声道。

宋绮年瞬间放弃了抵抗。

袁康拨开人群追了过来,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傅承勖把宋绮年带进了舞池里。

乐队正演奏着一首节拍轻快的乐曲,配着徐徐晚风,漫天落霞。

海风吹拂之下,宋绮年的袍角翩翩飞扬,身躯被勾勒得极之妙曼婀娜。

两人随着乐曲轻轻摇摆。半明半寐之间,彼此的面孔都格外漂亮。

傅承勖低垂看着眼,注视着宋绮年明月一般的面孔。

“La belle ?poque。”他忽然低声呢喃。

“什么?”宋绮年没听懂。

傅承勖道:“不是让我给你的店铺起个洋名吗?我想好了,就叫‘La belle ?poque’。在法文里是‘美好年代’的意思。要是翻译得更文雅一点,大概就是……‘绮年’吧。”

纯然的惊喜自宋绮年的眼中溢出。

“这个名字我喜欢!你也知道的,‘宋绮年’并不是我的本名,但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就很喜欢。绮丽的年华,美好的时代,欣欣向荣,充满了希望。”

“我也很高兴你喜欢这个名字。”傅承勖笑意加深。

宋绮年仰头望着舞伴,夕阳和灯光勾勒着她秀丽的五官,落在她秋水般的眼睛里。

傅承勖抿了抿唇,正要说什么,一个男子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打破了绮丽的气氛。

“喂!你!”男子的衬衣上浸着一摊酒渍,正是傅承勖刚才的杰作,“刚才就是你泼了我酒,是吧?”

傅承勖没搭理对方,带着宋绮年往角落里而去。

“喂!问你呢!”男子追了过来,朝傅承勖伸出手,“你这个清佬……”

傅承勖转身扣住男子手腕,一拳击中他的腋窝。然后趁着男子吃痛弯腰时,又叉手重击他的喉结,封了他的口。

傅承勖的动作快如闪电,整个过程只费时一秒!

在旁人看来,像是那个男子没有站稳,被傅承勖一把扶住了。

傅承勖托着男子的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不要在别人的国土上骂他们的人民吗?”

宋绮年随手拖来一张椅子。傅承勖把男人摁进椅子里,在他的肩头用力捏了捏。

“做个人,不要做畜生。明白了吗?”

男人满脸涨红,觉得一股钻心的酸痛自被捏住的地方传遍全身,下意识点头如捣蒜。

袁康就在这时寻了过来。

“阿狸,你没事吧?”

宋绮年正要回应,手突然被傅承勖握住。这男人一言不发,拉着她就走。

那一股力道并不蛮狠强劲,可宋绮年却没有挣扎。她自然而然地顺着迈出脚步,任由傅承勖将自已带走。

人群很快合拢,遮住了一脸错愕的袁康,也遮住了携手远去的那两人。

宋绮年和傅承勖手拉着手,从这个荒诞浮华的酒会中逃离,奔向清静的世界。

穿梭在人群里,奔跑在甲板上,两人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就像两个结伴逃课的孩子。

袁康只追了几步,便硬生生停了下来。

许多感悟都发生在不经意的一瞬间。

比如此刻,袁康突然明白了,自从玉狸诈死叛逃的时候,他就永远失去了这个女孩。

就好像她当初被捡回千影门只是暂时脱离了轨道。等她长大了,有了力量,她便奋不顾身地回到了既定的命运里。

傅承勖和宋绮年奔进了明亮的船舱里,直到来到电梯前,才停下脚步。

宋绮年被地毯边沿绊住,踉跄朝前扑去。

傅承勖将她一把拉住,坚实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宋绮年随着惯性向后,倒在了傅承勖的身上。

才奔跑过,他们的气息都很急促,耳边尽是轰隆隆的心跳声。

宋绮年的脸颊泛着薄薄的潮红,眼帘低垂着,遮住了思绪,也遮住了那一双盈盈的眼波。

但一股带着香奈儿五号的温热气息还是窜到傅承勖的鼻端,竟让他感觉到微微的晕眩。

作为一个年长、阅历丰厚,又一向以强大的自制力为傲的男人,傅承勖在这一刻遭遇了不曾预料的挑战——

天知道他多想就着这个姿势将这个女子紧拥进怀里。

不再是过去那种触手可及却又若即若离,她明明已经落在了自已的臂弯之中。他所要做的,不过是将双臂收紧而已。

可作为一个绅土和一个合作伙伴,他又应该和她保持礼貌的距离。

傅承勖从没觉得克制欲望会这么艰难,以至于还是忍不住徇私——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宋绮年的发梢轻嗅了一下,喉结重重滑动。

然后,他将搂着宋绮年腰身的手松开,并且后退了半步。

这半步退得并不容易,就像把一块磁铁用力从铁板上掰下来。

“谢谢……”宋绮年小声道。

她一直没有回头。

傅承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紧握了一下。

电梯一直没来。

片刻的安静后,宋绮年轻声说:“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跳过一支完整的舞。”

傅承勖皱着眉头思索着:“好像是呢。”

他们俩一起出席过很多场晚宴和酒会,却总有别的事要办,确实还从来没有跳完过一支曲子。

即便是刚才,他们刚下舞池没多久,就被打断了。

“明天晚上怎么样?”傅承勖提议,“后天一早就到香港了,明天晚上有一场宴会。虽然我们有正事要忙,但我觉得总能抽得出空跳一支舞的。”

宋绮年盯着电梯门:“我明晚会很忙,你得提醒我别忘了。”

“放心吧。”傅承勖温柔地注视着她发红的耳尖,“我绝对不会忘的。”

次日是航程的倒数第二天。

海风已十分潮湿温暖,水汽给阳光略添了几分氤氲的气氛。

归心似箭的旅客已开始收拾行李,享乐寻欢的旅客则抓住假期最后的时光疯狂。

中庭的温水游泳池从大清早起响彻年轻人的欢笑和尖叫,搅人清梦。宋绮年早早地就被吵醒,顶着一脸起床气走出房间。

“真是对不住。”傅承勖瞧她这样,又好笑又愧疚,“好不容易抢到最后一张船票,就没办法挑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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