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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又反悔了。唉,那个畜生,死了还拖累她……”

宋绮年觉得傅承勖大概能在公司里给何琳一个职位。可她也不能把傅承勖那里当收容所,遇到一个可怜人就往他那里丢。

正有些发愁,门外突然掀起一阵喧哗。

原来是江映月驾到。

江映月穿着一袭水天碧色绣彩蝶的旗袍,宛如春之女神,仪态万方地迎接着闪光灯的洗礼。

知情的知道她是来给朋友的铺子捧场,不知情的还当她是在出席电影首映式呢。

“你可总算来了。”宋绮年嗔道,“等你大半天了。”

“等我做什么?”江映月娇声道,“我是女明星,我是肯定会迟到的。”

江映月还带来了一件贺礼:一台最新式的留声机。

这台留声机一拿出来就立刻派上了用场,宋绮年用它放起了唱片,唱片还是江映月最新录制的几首新歌。

江映月一到场,就取代了宋绮年成为焦点。

女客们争相和江映月合影,索要签名。江映月好似半个老板娘,倒帮着宋绮年招呼起顾客来了。

只是江映月好酒,手里的酒杯就没有空过,人也很快就有些醉醺醺。

“少喝点,你今晚要登台。”宋绮年忍不住提醒江映月,“不然嗓子又要哑了。”

“嗓子哑了,唱歌才更好听。”江映月笑嘻嘻,“你今晚会来吧?”

“当然!”宋绮年道,“你重出江湖的第一次演出,我怎么会缺席?”

“太好了!”江映月高兴,“我要介绍你认识很多我的朋友。”

“我还以为你没什么朋友。”宋绮年打趣。

江映月翻了个白眼:“好吧,是一些只能共富贵的‘朋友’。说真的,绮年,你现在有了自已的店,有了自已的名片,也该好好地认识一些文艺界的名流了。傅承勖只能给你介绍政客和生意人,而我能把你介绍给大画家、大作家、名记者……你要开始在文艺圈子里好好经营自已的势力了!”

“我就知道当初勾搭上你是个正确的选择。”宋绮年诙谐道。

江映月大笑。

宋绮年又问:“你这段时间还好吧?姓孙的那个人还有再来找你麻烦吗?”

江映月的笑声一顿,淡淡道:“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应付的。”

宋绮年皱眉,正想追问,四秀寻了过来。

“小姐,张先生来了。”

张俊生提着一份礼物上门道贺。穿着浅色西装的他清俊如小白杨,一走进店里便引得不少女客侧目。

“你对男人的审美还是不错的。”江映月道,“傅承勖也好,这一位也罢,都是公认的漂亮。”

宋绮年辩解:“我和傅承勖……”

“目前还不是那种关系?”江映月讥笑。

不容宋绮年进一步辩解,张俊生已走近。江映月朝张俊生点了点头,身姿摇曳地走开了。

宋绮年和张俊生面对面一看,两人都还有点别扭。

还是宋绮年率先大方一笑:“俊生,人来了就是礼,何必那么客气?”

张俊生松了一口气:“新店开张这么重要的事,我要没点表示,还算什么朋友。而且这份礼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明诚的一份在里面。”

宋绮年惊讶。

自打被傅承勖叱喝了后,赵明诚就从宋绮年的面前消失了。宋绮年只偶尔从张俊生嘴里听到赵明诚的一点消息,知道他换了一份工作,收入高了一些,却更加忙碌。

人家既然避开了自已,宋绮年没事也不好去打搅人家。

“明诚还好吗?”

“好得很。”张俊生的笑容有些异样,“他要结婚了。”

宋绮年惊讶:“这么突然?”

“是有点儿。”张俊生也很感慨,“女方也是我过去的朋友,你应该也见过,姓陶,家里开灯泡厂的。她一直喜欢赵明诚,之前她家里不同意,现在眼看她年纪大了,赵明诚又确实聪明能干,这才答应了婚事。”

“这么说,赵明诚娶到一位千金小姐了。”宋绮年替老友高兴。

张俊生讪笑:“赵明诚现在已经去陶家的厂里上班,跟着准岳父学习。”

这样的婚事,赵明诚必然做了半个上门女婿。

宋绮年道:“我真替明诚高兴。我知道他早就想成家,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

“是啊。没想到他是我们这群朋友里最先成家的。”

说到这里,张俊生越发讪讪。

在过去,所有人都公认他才会是最早成家的那一个。

宋绮年婉拒他的求婚才过去一个多礼拜。赵明诚的喜讯让张俊生触景伤情,好一阵酸楚难过。

怎么说?

直到被宋绮年拒绝了,张俊生才意识到,他有多喜欢她。

不是那种火辣辣的热恋,而是一种理智的、融合了敬畏的爱慕。

自家没落后,身份上的差距没有了,张俊生才清楚地认识到,宋绮年是个比他更优秀的人,才意识到她对自已的温情有多么宝贵。

可他醒悟得太晚。

这时又有客人进门。

“那是先施百货的经理,我得去招呼一下。”宋绮年匆匆对张俊生道,“请你替我向明诚道喜。等有空了,我们一定要聚一下。”

“你忙你的。”张俊生目送宋绮年朝那位中年贵妇走去。

看宋绮年同客人们社交是一件有趣的事。

这一刻的宋绮年又同展台上的有所不同,她展现出的是商人的一面。八面玲珑、亲切大方,充满自信。

她笑容灿烂,一举一动都充满优雅的魅力。即便置身一片珠光宝气的女客之中,宋绮年也总会让人在第一时间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张俊生还发现,宋绮年的店里并非只有女客,还有许多男人。

有和宋绮年关系较好的同行,有记者,布料供应商,国外奢侈饰品的代理商……

这些男人凑在一起,对衣服样式、布料、香水,聊得津津有味。张俊生做的是烟酒进出口生意,根本插不上话。

正觉得尴尬,就听见一阵熟悉的浑厚笑声。

“张先生,怎么躲在这里?来来!”

傅承勖穿过人群走来,笑容热情,仿佛上一次见面时他的疾言厉色只是张俊生的幻觉。

张俊生是极不想同这个男人接触的,可又不想露了怯,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傅先生也在呀。”

“我是合伙人,当然得在。”傅承勖把一支烟递了过去。

张俊生从善如流地接了,就着傅承勖划的火柴抽了一口。

极好的洋烟,入肺透着一股沁凉,适当地驱散了肺腑里那一股烦躁之意。

张俊生识货,知道这牌子的洋烟一包就要十来块,抵得普通小职员一个月工资了。也只有傅承勖这样的人抽得起,还能随便发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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