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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病死的。”

宋绮年怔怔地,努力消化着这些消息。

“但是,这里有一个误会!”

郭仲恺话锋一转,朝傅承勖望去。

郭仲恺道:“我的大女儿确实是得肺炎病逝的,就在这个事发生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我们在医院送走了她,万万不会有错。我们夫妻俩没有一日不怀念这孩子,但是,宋小姐并不是我的女儿!”

傅承勖的眉心用力一抽,隐约明白了什么。

“是的。”郭仲恺郑重点头,“宋小姐的父母另有其人,我想你也猜出他们是谁了……”

宋绮年起身,朝房门走去。

“明天你会陪我一起去什刹海转转吗?”江映月问,“听说广化寺的香火很灵呢。我不能下车,但可以请你帮我去上一炷香。”

“我会考虑的。”宋绮年道。

出了房门,抬头就见傅承勖正朝她大步而来。

“正好。”宋绮年迎了过去,“我刚才和江映月聊过了,她告诉了我那桩盗墓案的事。原来,郭家是真的以为女儿已经死了……”

“郭家的大女儿确实已经去世了。”傅承勖道。

“什么?”宋绮年惊愕。

傅承勖的双目异常明亮,笑容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绮年,我这里有一封信要给你。你看了后给我答复。”

宋绮年一头雾水,接过一个密封的信封。

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青色胎记,形状如花生,在左腿后侧根部。”

宋绮年倏然变色。

她身上那个位置确实有这么一块胎记!

不用再问,傅承勖一看宋绮年的脸色,便知道了答案。

“来!跟我走一趟!”他抓起宋绮年的手。

车一路疾驰。

正是华灯初上时分,长街上的灯一盏盏亮起,似是给他们指路。

傅承勖握着方向盘:“郭仲恺和陈炳文教授是老邻居,也是多年好友。”

“我知道。但是……”

“两家的大女儿生日只相差几天,打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宋绮年还是不明白。

“绮年,十八年前那桩盗墓案发时,陈教授也在场!是他最先发现了情况,他还给警方的抓捕工作提供了很大帮助。更重要的是,他的妻儿当时和郭仲恺的妻儿住在同一间旅社。陈郭两家的女孩年龄体型都一样,衣服一直混着穿!”

宋绮年明白了过来,瞬间呆若木鸡。

傅承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盗墓贼想绑架郭仲恺的女儿,却误抓走了陈教授的女儿。他们被警方逼得太紧,找了个女童尸体伪装成陈家姑娘……”

宋绮年嘴唇颤抖:“可是,陈教授的女儿不是在老家……”

“陈教授的母亲当时身体不好,怕刺激老人,他们便谎称孩子在岳家养病。而郭仲恺的女儿又在事发后不久生病去世,周围亲友以讹传讹,都误以为被绑架撕票的是他的女儿。等陈教授的母亲去世,事情已过了大半年。陈家心力憔悴,也没那精力对外人一一辩解了。”

宋绮年完全明白了过来。

“绮年,我刚才和郭仲恺谈过了。”傅承勖道,“于主任还知道陈家大女儿的胎记。那封信就是她写给你的。”

于主任真是细心。

胎记在女孩的私密部位,男土们不便知道,便写在纸条中,交给宋绮年本人核对。

宋绮年的心疯狂地跳动着,浑身止不住颤栗,双目通红。

傅承勖用力握着她的手。

“这次不会有错了!郭仲恺说陈教授今晚就出发去敦煌,我们赶得及的。”

陈家的四合院里暮色沉沉,只有书房亮着昏黄的灯。

宋绮年他们赶到的时候,两个学生正把行李箱抬出院子,放在一辆三轮车上。

“陈教授?”一个青年朝院子里指,“他在书房。”

宋绮年心急如焚,迈过门槛时被绊了一下。要不是傅承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肯定要摔个结实。

可等进了院子,宋绮年却又猛地站住了。

昏暗的庭院里,时光仿若冻结住了。东厢的窗外,那一株紫藤的枝叶遮着窗户的一角,暖黄色的窗户上映着一个伏案的身影。

宋绮年像是一脚踏入了梦境。

一个她第一次做,却又好像做过无数次的梦。

亮着灯的窗户里,人影轮廓是如此的熟悉,连伏案的姿势都似曾相识。

宋绮年一直喜欢夜晚的灯火,喜欢看那一扇扇亮着灯的窗户。

她以为自已只是将对家的憧憬寄托在了灯火阑珊之中。却不知道,也许自已当年每天都望着父亲在灯下伏案工作的剪影。

这扇亮着灯的窗户成了女孩对家最初也是最深的记忆。

跨过千山万水,熬过十八年的寒暑,经历了无数次生与死的较量,她终于在茫茫灯海之中找到了自已一直在寻找的那一扇窗。

一瞬间,许多模糊的、零碎的记忆变得具体。

是的。她记得!

她记得自已曾在这个院子里玩耍过,记得雨从屋檐落在石砖上的凹槽里,记得一个女人温柔的说话声,记得和一个女孩在墙上涂鸦。

那女孩应该就是郭家大女儿。

当然,宋绮年记忆最深的,是这一扇映着人影的窗户。

父亲是如此醉心于工作,不分昼夜沉迷其中,经常加班到深夜。

小女孩在院子里玩耍,一抬头,便能望见窗前父亲的身影。

“绮年?”见宋绮年脸色越来越异常,傅承勖有些担心。

宋绮年的手颤抖着,指着那扇窗户。

“我记得这扇窗户……承勖,我记起来了……就是这一扇窗户!”

她的双眼盈满热泪。

傅承勖一把将她搂住,柔声安抚:“那就好……那就好……”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人声,屋里的人起身走了出来。

“宋小姐?”陈炳文惊讶。

屋内的灯光照在他松弛、布满皱纹的脸,和近乎全白的头发上。陈炳文的外表看着比同龄人老一大截。

都说他性情极其耿直,近乎固执。

几乎每次见陈炳文教授,他都在游说那些收藏家,劝他们将来路不正的古董交还给国家。

“让这些珍宝回到它们本该属于的地方。”他说。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为了保护国宝而四处奔波呐喊,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生命里也曾失去过珍宝。

“这是怎么啦?”陈炳文越发纳闷,“你们是来送我的?还是出了什么事?”

宋绮年张口结舌,无数的话无从说起。

傅承勖将手轻柔地搭在宋绮年的肩上。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随之注入宋绮年的身躯,让她镇定了下来。

“我们确实有要事找您。”傅承勖道,“我们刚刚从郭总长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您的长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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