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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郑宏基抿了?一下唇,还是说:“今天谈判的时候,棠大状也在。”
靳斯年微微抬眼,看他。
郑宏基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她现在帮靳佑之打理?遗嘱的事,走?得近倒没什么?,但谈判的时候,提到审计,她也没有为你说话?意思……是她根本不知道你的打算,还是,你们真的翻脸了??”
靳斯年叠着腿,居中?坐在沙发中?,他一根烟慢慢吞吐着,是以空气做无声的分子运动。
有张有驰,变化以秒计算。
所以,靳斯年再开口时,有种时过境迁之感,“没闹翻,是她自己在耍脾气,过一阵就好了?。”
“没闹翻就好。我是觉得棠大状人才?难得,她要是真的站到靳佑之那?边,到时候咱们两边打起?来,她一个女仔,我还有点下不去手呢。”
靳斯年眼色微冷。
自以为聊完公事的郑宏基去吧台倒酒,红酒洋酒码了?一排,唯独没见?开瓶器。
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他拉开门,准备去叫侍应生,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又添一句。
“哦,对,棠大状和靳佑之,他们今天吃同一颗海胆。”说完,郑宏基转身出去。
毫无预兆地。
香烟燃尽,热度燎到手指上?,一阵陌生的灼痛传递过来,靳斯年将烟熄在烟缸里,青烟一缕飘出阵阵寂寥况味。
——
遗产继承涉及到的文件,棠妹儿终于?整理?出来了?。
历时一个月,所有文件叠起?来有半人高?。
接下来,就等请两位靳生签字了?。
棠妹儿叫阿仁把靳斯年那?份送到山顶别墅,靳佑之那?份,她叫阿仁电话?通知。
阿仁只联系到了?金刚,转述对方的话?是,“佑少没时间过去,他说改日再签。”
棠妹儿觉得荒唐,这么?一大笔遗产,签了?字就能拿到手,有人怎么?会不上?心。
她本来想着随便靳佑之胡闹算了?,后来还是觉得自己的工作成果被辜负了?,不能忍。
棠妹儿挑了?两份最重要的文件,拿着去四季酒店堵人,她知道靳佑之常年住酒店,但因为权限太高?,她上?不去楼,只能在大堂等。
过了?一会儿,靳佑之没看见?,金刚匆匆下楼。
那?么?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看到棠妹儿,竟然变得畏畏缩缩的,他竟然试图把手里拿拎着的旅行袋藏在身后。
“棠,棠大状……”
棠妹儿哭笑不得,“你在躲我吗?”
“没有没有。”
“那?带我去见?靳佑之。”
“不要了?吧……”
棠妹儿目光笔直看着他,金刚退一步,“棠大状,我可以带你去……但他要打我的话?,你帮我打他,行不行。”
棠妹儿:“……”
金刚带路,先坐车,再坐船,如果不是确定他是个好人,棠妹儿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绑架了?,赶路两小时,最后她在澳门博采酒店的二楼,终于?见?到了?靳佑之。
一屋子吞云吐雾的人,他懒洋洋坐在中?央,和三个不认识的男人正在摸牌。
“少爷,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金刚扔下旅行袋,躲到棠妹儿身后。
棠妹儿走?过去,“原来你在这里潇洒。”
靳佑之抬眼剜了?金刚一眼,转头冲棠妹儿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签字……”棠妹儿有些无奈,“简直不敢想,以后你做CEO,是不是也要别人满世界地找你签字。”
“别人?别人要债都没有你积极。”靳佑之嗤笑一声,伸手拎过旅行袋,往桌上?一倒,打了?捆的纸钞,噼里啪啦洒了?一桌。
顿时全场哗然。
“钱还给你,还有你。”靳佑之随手一指,被他点名的人,一脸喜色,立刻过来敛钱。
一屁股烂账瞬间抹平。
棠妹儿无语,“你还真的欠了?别人钱……你倒底输了?多少。”
“不多。”旅行袋底卡住一捆没倒出来,靳佑之伸手一捞,“看,这不是还剩十万块么?。”
一捆十万,那?下面那?二三十捆……棠妹儿气到头疼。
她不自觉抓紧文件袋,突然觉得老爷子的遗产,他不签字,好像也不是坏事。
然而,新出炉的败家子靳佑之,已?经玩红眼,他叫人把最后一捆钱换成筹码,全部推下去。
哗啦一阵响,二少爷这把打□□。
棠妹儿心脏跟着悬起?。
只见?靳佑之抓了?一把牌,没有马上?看,而是拿到棠妹儿面前?,叫她先吹口气。
“吹气做什么??”
“你是我的福星,叫你帮我增加运气。”
无稽之谈。
棠妹儿不信,但拗不过靳佑之的疯劲,她无奈吹了?一口。
靳佑之如获至宝,捧在怀里,然后慢慢把牌捻开。
绝地逢生!一手牌甩到绒布台上?。
“看到没有!赢了?!”靳佑之最兴奋,双手攥拳,在空中?一挥,下一瞬,他双手托住棠妹儿的脸颊,用力印上?一吻。
周围口哨声四起?。
实在太令人猝不及防,棠妹儿笑容凝在脸上?,人直接愣了?。
她的表情又诧异,又鲜活,像意外获得心上?人回应的少女,眉眼里藏满娇羞。
二楼半的监控室里。
哪怕隔着深色的单向玻璃,靳斯年还是能把棠妹儿的细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有意思。
原来,她和靳佑之待在一起?时这么?快乐,以前?他还以为是靳佑之在一厢情愿的追求棠妹儿,现在他才?发现,被追求的一方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俊男靓女,他们登对得耀眼。
靳斯年冷眼看着,一时没说话?。
旁边的酒店经理?,心头惴惴,他能感受到老板的不悦,但不知道症结。
“……那?么?多纸钞都是连号的,佑少的目的,应该是想探一探我们的资金流向。”
经理?垂手继续说道:“靳生你看,我们要不要暗地里介入一下。”
“不用了?。”靳斯年淡道。
做了?那?么?多暗地里的事,不知道哪根神经被触动,忽然心血来潮,靳斯年很想当面告诉靳佑之,别费力气。
他沿着楼梯走?下来,盖因这幕后老板压迫人的气势,现场慢慢噤声,一圈安静过一圈,最后传导到靳佑之那?桌。
棠妹儿抬头,神思轻晃,才?一个月没见?面而已?,再次出现的靳斯年,叫她有种恍如隔世地陌生感。
当然,陌生只是棠妹儿单方面的感受。
靳生永远都是靳生,维持着一贯的绅士风度,但冷峻致命的威慑力,还是从他充满克制的眼睛里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