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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馆温习功课时,耳畔突然传来几?声极轻的谈论,说学校的文法楼和图书馆都是君悦集团二十年前捐赠的。那女生语气里全是崇拜,还?幻想着毕业以后能进入君悦工作。
叶柏衍这才知道,原来这座图书馆,也与?谢行绎有关。
当他意识到自?己日夜奋斗的场所属于某个人时,他心里那座用爱筑起的防护栏也渐渐开始崩塌。多么可笑?啊,他穷极一生想获得的,居然是谢行绎一出生就拥有的。
而周颂宜所拥有的,并不?比谢行绎少。
本以为高中毕业不?再?接受君悦的资助,自?己就可以暂时洗去侮辱,但事实证明,谢行绎就如同?阴魂不?散的影子?,只要还?在光明处,他就永远存在。除非永远躲在阴暗地不?为人知,可叶柏衍就是要走到光亮处。
他好像一下泄了力,也开始迷茫自?己奋斗的目标是什?么——是穷极一生然后到达他们?的终点吗?
丧失了对未来的希望后,痛苦与?绝望无一不?折磨着他,自?卑的爱让人偏执,也让人抛弃理智。
可是现在,他又感激这里,因为今晚的交流会,他才有机会,能再?次离周颂宜这么近。
贴着脸颊的手指动了动,细腻的肌肤触感将叶柏衍的思绪拉回现实。望着怀里的人,叶柏衍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拍拍周颂宜的背,轻声哄道:“跟我回家好不?好?”
周颂宜闭着眼晃晃脑袋小?声嘟囔,问?是哪个家。
叶柏衍抚摸着她的发?顶,眼里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景瑞府,我们?的家。”
周颂宜醉得迷蒙,却还?知道动脑,她早就忘记那里还?留了一条漏网之鱼,于是摇摇头连声否定:“那才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江河天成。”
“对了,现在壹号公馆也是我的家。”
江河天成,是周父周母的住所,而壹号公馆,是她和谢行绎的家。
叶柏衍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面上的笑?容僵住,右手下意识地用力,紧紧抓着一旁的椅背,他忍着内心的疼痛,再?次询问?了一遍:“颂宜,你?仔细想一想,景瑞府,那是你?的家。”
周颂宜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不?要去那里,我要住酒店,你?给我订一间带露台的套房,我要在阳台吹风。”
说罢,周颂宜还?不?客气地报了个酒店名,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就抱着椅背再?次昏睡过去。
珀斯,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君悦旗下的酒店。他抬起周颂宜的下巴,试图让她保持清醒:“换一家好不?好?”
周颂宜摇摇头,有些任性地撇嘴。
叶柏衍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将周颂宜抱起,好像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周颂宜重新出现在自?己怀里这件事,美好得有些不?太真实。
叶柏衍一手托住周颂宜的腰身,一手扣住她的肩膀,身子?在微微颤抖,步伐却异常坚定。
在车库固定车位停下。叶柏衍单手将人搂在怀里,一只手给车解锁,随后稍稍用力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又躬身把?人塞进车里。座椅微微向后调整完,他又细心地将安全带扣到最舒适的部位。
从另一边上车,叶柏衍打开照明灯,暖色灯光照在周颂宜脸上,恬静又美好,叶柏衍定定望着,舍不?得将视线挪开。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周颂宜的脸颊。嫩白的肌肤凹陷下去一小?块,又在他松手后迅速弹回。
叶柏衍愉悦地轻笑?一声。
触碰到周颂宜的感觉极其美妙,他漂泊许久的灵魂好像再?次被托起,叶柏衍明白,自?己的一颗心会永远为她跳动。
忽然,周颂宜的背包嗡嗡作响,叶柏衍侧身拿过周颂宜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只震动的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只有“讨厌鬼”三个字,但叶柏衍还?是第一时间猜到了对方是谁。
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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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绎尝试着拨打周颂宜的电话,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可还?是没人回应,前几?次至少能拨通,这次更甚,一瞬间就被人挂断。
这仅仅只能确定周颂宜身边有人。
十五分钟前,祝月好给自?己打了一通电话,接通两秒,那边刚传来嘈杂的几?道人声,电话就被挂断,猝不?及防。
短暂沉默几?秒,谢行绎就猜想到,是不?是周颂宜出了什?么事,他内心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他又重新将电话拨回去,可依旧没有人接听。此?时正在回壹号公馆的路上,谢行绎让何成济加快了开车速度,他单手撑头,烦躁地闭眼思考解决方案。
心脏跳动得很快,说不?上来在紧张什?么。
周颂宜失联这件事,不?着急肯定是假的,方才那十五分钟里,他脑海中过了无数种不?好的念头,甚至想过如果周颂宜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此?时天已黑透,倘若周颂宜喝了酒独自?在外面被坏人尾随,后果不?堪设想。
可怕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根本无法确定事情的走向。早些年还?在国?外读书时,周家都会配保镖躲在暗处保护周颂宜,国?外枪支合法并且治安很差,周颂宜对此?一直不?满,但也清醒地知道这是在为自?己好,也就没有拒绝。
后来毕业回了京州,没有了那些顾虑,周颂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周士邦将那些人解散了。
谢行绎此?刻有些后悔,自?己昨晚为什?么没有强制派人暗中跟着周颂宜。
索性后来找人问?清楚了,她今晚原来是去京大交流晚会凑热闹了。既然已经确定了范围,那找到她的难度就大大缩小?。谢行绎让助理要来京大今晚交流会的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打算亲自?问?个明白。
可电话还?没拨出去,谢行绎就收到了酒店主管打来的电话。
对面直接自?报家门,语气听上去相当着急:“谢总您好,我是珀斯香河的总经理郑光,我这里有件要紧事要和您汇报。”
以为是工作上的事,谢行绎捏了捏眉骨,胀痛感传来,他沉声道:“嗯。”
“方才有一名陌生男人带着大小?姐来开房,大小?姐不?太清醒,应当不?是自?愿的。”
谢行绎倏地睁眼,目光阴沉,他冷声确认:“陌生男人?”
总经理那头已是汗流浃背:“是的,谢总。”
从周颂宜十六岁起,君悦旗下所有高奢酒店顶层都会留一间独属于她的套房,由专人设计,全屋定制,并且终生有效。这是谢行绎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说是酒店套房,其实更像是私人公寓,而她的隔壁,永远都是谢行绎。
从前周颂宜还?抱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