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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他缓步上前?,唇边的笑意温柔:“今天没有看到你去考试,一直在担心你,所?以才冒昧来你家等你,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
舒遥还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只有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着急。
宋星舟舒了口气:“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但还是要认真说声?抱歉,对不起?遥遥,让你受惊了。”
“没关系的星舟,是我最近状态不太稳定,也许之后会好一点。”
“嗯。”
他点点头,又迟疑着问:“那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吗?”
“当然?,”舒遥笑得很温柔,“我说过,我很欣赏你的才华,再说我的吉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指点,你到时候别烦我才行。”
舒遥的温柔总是令人心动,总是让人控制不住要痴迷,可他此刻却不得不清醒:“怎么会?你可厉害着呢。”
他微微一偏头,示意她:“快进去吧,你穿这么少,别冻着。”
“好。”
舒遥冲他甜甜一笑:“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舒遥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又听他说:“Merry Christmas,遥遥。”
她匆匆回头,挥挥手同?他道别。
她现在可顾不上圣诞快不快乐,她要是再不跑快一点,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一路跑上楼,却不见明庭人影,她连气都没喘匀就往明庭房间赶,门?打开,浴室传来均匀的水声?,她猛地?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几分钟时间思考对策。
她随手将外套一扔,脱了鞋就跪坐在床上,虽然?她还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但先把态度摆正总是没错的。
说来也奇怪,平时她那脑子干什么都好使,什么俏皮话机灵话一说就是一箩筐,偏偏在这最后几分钟的死亡倒计时里,那脑子就跟宕了机似的,一句解释的话都想不出来,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哄得他开心。
她颓丧跪在床上,一副大难临头即将慷慨赴死的悲壮模样,都到这时候了,只能见招拆招了。
吹风机声?音停止,舒遥如临大敌般立刻挺直了腰,明庭开门?出来,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
他没想到舒遥会跪在这里,他还以为她要在外头跟人促膝长谈,彻夜不归。
“我是让你跪在床上么?”
舒遥心里“咯噔”一声?,眼看明庭直接略过她走向沙发,她也跟着转了个方向,低着头小声?嗫嚅:“今天摔了一跤,膝盖好疼,哥哥。”
“是我让你摔的么?”
明庭在沙发坐下?,与舒遥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两方对峙,强弱一眼明了。
舒遥低下?头,看来这装可怜已经不管用了。
她咬了咬牙,下?了床走到明庭身边,那双灵动的眸一转,正好对上明庭幽冷的视线,她心中一惊,立刻跪坐在地?毯上。
“哥哥我错了。”
舒遥双手交叠,小心搭在明庭膝上,她知?道明庭始终是心疼她,只要她态度好一点,他很快就能消气。
她不敢抬头看明庭,只听他幽幽发问:“错哪儿了?”
她下?意识想说“哪儿都错了”,但今晚这种情形明显不合适,她要是不认认真真说出自?己的错处来,这事儿没完。
她深深蹙着眉,一副深刻反省过的模样,但明庭心里清楚,她那张嘴厉害得很,惯会颠倒黑白。
眼看她眼睫颤了颤,竟是认真开始细数:“第一错,不该和宋星舟说话超过五分钟。”
明庭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沙发,轻轻“嗯”了声?,算是认可。
她继续:“第二错,不该装作不认识宋星舟,还试图隐瞒他的身份。”
那柔软的指腹再次轻轻点在沙发,算是应了这一错。
舒遥小心盯着那指节,颇为谨慎地?说:“第三错,不该挂哥哥的电话。”
“第四?错,不该不自?量力替颂青哥哥挡那一下?。”
明庭听到这里,轻嗤了声?:“你也知?道是不自?量力。”
他轻声?赞许:“很好,继续。”
舒遥又说:“第五错,不该支走闻雅。”
“第六错,不该故意借演出跟哥哥耍心眼儿。”
明庭弯弯唇角:“原来你故意穿成那样表演是跟我耍心眼儿?”
舒遥不敢搭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认错:“第七错,不该......不该说要搬出去住。”
“第八错,不该......不该......”
“不该什么?”
认错到最后还是回到原点,舒遥知?道自?己若是继续隐瞒,只会越错越多,所?以她应:“不该假装抗拒,不该隐瞒。”
她因为这句话陷入深深的自?责,她这些日子的伪装让明庭时时刻刻都在受折磨,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谁料他却说:“这是两错,该第十错了,继续。”
舒遥一愣,茫茫然?抬眸看向他,浴后白净清越的一张脸,缀一双稠如浓夜的眸,就这么定神望着他时,恍若在看一副浓淡得宜的水墨丹青,把他看上千遍万遍也不觉得腻。
舒遥突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这第十错究竟是什么错。
她回想了最近所?有让他生?气的事,思来想去,这最根源的错,是她口是心非。
明明心里已经爱到发狂,嘴上却要时时提醒他们的身份,时时提及那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她该怎么在兄妹关系下?说“我爱你”?
她开不了口。
她垂着眸沉默,缓缓收回放在他膝上的手。
什么错都不及她爱上自?己的哥哥错得离谱。
她认了。
就在她狠心打算跪到天亮之时,身边人沉声?开口:“就算你有九错,自?己动手吧。”
舒遥那张脸一下?子就哭丧起?来,五官都像化了一样往下?坠。
“可以不打屁股么?”她可怜兮兮地?问。
那样的姿势实?在是太难堪了。
明庭却对她小心翼翼的哀求视若无睹,还颇为云淡风轻地?说:“要是打在别处,被人看见了岂不是要说我虐待你?”
舒遥撅着个嘴盯他,可不就是虐待?!
“自?己数着数,我要听见声?音。”
舒遥很清楚,她光是这些日子假装抗拒他这一点,就难逃一顿罚,与其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不如早点打完了事,反正是自?己打自?己,至少力道还能自?己掌控。
她幽怨往沙发边一伏,高高抬手,轻轻落下?:“一。”
“我听不见。”
舒遥猛地?抬起?头来:“我明明喊了一!”
明庭那双长睫低低一垂,傲慢轻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毫无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