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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码,笑起来:“你说你,来都来了还在雨里站着做什么?”

“什么?不不不,你误会了。没有让你进?来的意思。我是?想说,既然都来了,别光是?傻站着啊,跪下吧。”

“你见过哪只乖巧听话的狗,会理所当?然地站在主人家里?”

“要么滚出去,从此在我跟前消失;要么……”他听见她笑了一下,还有江别春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

“跪下。”

命令式的口吻穿过电流在他心里带来一阵战栗与强烈的冲击。

程又将手机用力贴在耳边,然后仰头望向上方暖融融的灯光。他眨了几下眼睫,好抖掉上面?的水珠,免得影响视线。

那扇优美的脊骨原本像锋利锃亮的刀,埋伏在薄薄的背部?仿佛随时会破开皮肤,穿刺而出。此刻,却成?了一块黄油,慢慢地在她的命令中被煎得化开,融成?一滩软绵绵的东西。

一条腿跪在地面?,冷得他登时打了个哆嗦。

他一边哆嗦,一边眼角红红地笑,笑得忍不住咳嗽,然后屈起另一条腿。

最后彻底折下头颅。

头渐渐昏昏沉沉,记忆被各色光怪陆离的梦填充。

恍惚之中,他仿佛再次回到阅览室。要是?他没有挑衅她,要是?他没有恶意和她作对,他大概早就将程再取而代之。

但他同时理智地清楚。

不可能?的,他就是?个贱骨头。

对他好的,他不屑一顾;直到被人拎起棍棒连筋带骨打折,他才会真?真?切切把一个人装进?眼眶。

程又的视线逐渐溶成?一滩血——他的血,祁晏秋的血。落在了她的手背。他恨不得让她用那只手掐住他,就像那天他被逼缩在窄小?的墙角。

虽然难受,也?好过现在。

如履薄冰。

寸步难行。

*

翌日清晨。

符彧任由江别春笨手笨脚地整理衣领,她叹了一口气,委婉地质疑道:“小?春,你在那个培训班考试真?的能?及格吗?”

“我……我怎么不行?”江别春顿时脸色通红,恼羞成?怒地轻轻瞪她,“我不是?在学吗?总要给我进?步的机会吧!”

这时,管家走?过来,面?色忧愁:“符小?姐,那位好像发烧了,现在倒在地上,真?不用管吗?”

“发烧了?”符彧惊讶地抬起眼,好像忘记了让人在暴雨里跪一夜的人是?自己?一样。她同情地叹息,“那还是?快送人去医院吧,真?可怜啊。”

江别春娇哼一声:“病死他算了,一大早就听见他的消息,真?晦气!”

“怎么能?这么说呢,小?春?毕竟是?你从小?到大的玩伴啊。”符彧不赞同地摇摇头,“对他宽容一点吧。”

像这么疯的狗可是?很难训的,玩死了她去哪再搞一个?哦,好吧。差点忘了,他还有个哥哥。不过既然有哥哥,就更少不了弟弟维持平衡了。双生子,但凡少一个就没那个意思了。

符彧穿过花园的时候,看都没看正在被抬上车的程又。

她今天有早课。

赶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也?是?,乔弋的课,不想被扣平时分只能?老实一点。符彧照常坐在了一个偏僻的死角。

乔弋面?沉如水地走?进?教室,习惯性扫了一圈底下的学生。在和符彧视线交汇的瞬间,他身上幽冷的气息好像越发重了。

符彧几乎是?挑衅地对他扬起灿烂的笑容,同时若不经意地按了按嘴角。

那双幽绿的眼睛微不可察地震颤了一瞬,然后迅速移开,简直是?狼狈脱逃。

诶,都说一物降一物。乔弋对学生,是?苛政猛于虎;而苛政遇上土匪作风的符彧,也?只能?抿着粉唇避而不见。要不怎么说,有时候流氓天克文弱的读书?人呢。

负着沉重的心事和压力坚持上完课,乔弋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比下课的学生还积极。

符彧甚至怀疑他抢先跑掉是?为了赶在她之前把办公室门?锁起来。

好嘛,她被人当?成?流氓地痞给防范了。

她稍微想想就忍不住觉得好笑,于是?慢悠悠收拾好东西故意从乔弋的办公室窗前晃过。

办公室位置很偏,附近没人,旁边的办公室好像也?都是?空着的。

路过的时候,符彧禁不住恶趣味地敲了几下窗户,惊得他骤然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并在看到她之际瞳孔一缩。

“你……”他警惕地盯着她。

符彧笑眯眯冲他挥了挥手:“看见你真?高兴啊,老师。”

他不说话,只是?蹙起眉冷冷戒备着她。

“诶,不想理我吗?”她作势要破开门?闯进?去。

乔弋立即变了脸色:“我也?一样。”

他僵着脸,生硬地回答道:“看见你很高兴。”

“可以?走?了吗?”他屈辱地问道。

符彧欢快地应声:“当?然!因为你今天很乖。”

*

中午吃饭是?和秦天骄一起的。她们坐在一桌,没聊多?久,突然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走?过来一个熟人,矜持地端着餐盘坐在她们旁边。

秦天骄不客气地问道:“哟,一张烂脸治好了?终于舍得见人了?”

开口就是?戳他痛脚,裴嘉因的面?容当?即有些扭曲。但是?碍于符彧还在,他硬生生忍了,甚至和颜悦色地笑起来:“是?啊,之前怕吓到符彧。一好我就回学校来找她了。”

说着他投去了含情脉脉的目光。

“嗤!骚气不改!”

段危亭斜睨着他,大剌剌在他对面?坐下。

“你怎么在这里?”裴嘉因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慢了一步的明夏立即融入其中,熟练地继续做和事佬:“好了好了,别吵了。难得大家一起吃个饭,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段危亭懒得理他,他偷偷看着符彧,想观察她有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

“反正那天我和符彧私下也?吃过饭了,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他闭口不提那天他只是?个路人,连配菜都算不上。而是?故作镇定地一边怼裴嘉因,一边紧张地捏着筷子,随时准备闪避。

幸亏符彧没说什么。

她的目光绕着他打了个转,看得他浑身发毛,然后才和善地招呼道:“离了医院身体还习惯吧?”

段危亭顿时绷紧身躯,强作无事地回答道:“挺好的,很习惯。”

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要打他吗?那他要不要跑?跑了会不会惹她生气,到时候被她抓住打得更惨?可是?不跑……

他开始坐立不安。

然而,悲欢是?不相?通的。

桌上另外两个人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局促慌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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